他就算双腿恢复了,奈何体力悬殊厉害,最后还是免不了被她压在身下被她掌控着全部的感官,虽然他嘴上不承认心里其实喜欢甚至有些沉迷于这种感觉,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在她垂首看向他的眼神中沉沦,但问题是最后爽哭出来的时候他都没搞明白,她嘴里那个莫名其妙的知音姑娘到底是谁?
西门韶一直觉得秦九照就是在借题发挥折腾他,他不怕被她折腾,但却不想她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有一丝一毫的不悦,他西门韶从头至尾,就只对一个叫做秦九照的女人动过心。
这天傍晚,秦九照将他带到书房前,抬手捂着他的眼睛,拉着他走了进去。
西门韶的书房基本就是他的琴房,她放下手,西门韶的视线落在离他最近的琴架上,那里有一架从未见过的琴。
他伸手抚过琴身,纤长的指尖轻轻拨了一下琴弦,随即诧异地抬眼,“这琴…”
“虽然比不上绕梁琴,但…这些琴材,是我能找到最好的。”
西门韶喃喃道,“是你斫的琴?”他坐到琴后弹了一首曲子,站起身绕着琴走了一圈,从每个方向细细抚过琴身,“不,它胜过绕梁琴无数倍。”
“别胡说。”
西门韶瞪了她一眼,“我说是就是,你懂琴还是我懂?”
秦九照低笑了一声,她从怀里掏出了一本曲谱,交到了西门韶手里。
西门韶接过来看了眼,挑眉道,“你终于舍得把箫韶曲还给我了?”
秦九照声音含糊道,“我以为你恢复后会想离开我,本来,还想试着用箫韶曲留住你,留不住心,起码留住人。”
西门韶没好气道,“你这个女人,当初就威胁我,除了威胁我你就想不出其他办法了吗?还有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会离开你了?你就没发现我…”
他垂下眼,羞于启齿的样子,但还是慢慢地说出了口,“我…我这么爱你。”
西门韶话音刚落,就被人封住了口舌,他站在琴架前,身体微微后仰腿后侧被抵在了琴架上。
她伸手一寸寸摸过他的脸,在他漂亮的颈线处吮出了一个个红印,看着他那张艳绝无双的脸沾染上因她而起的欲望,她停下动作,指节托在他脸侧,西门韶喘息着,不解地看向她。
秦九照突然笑了一下,“很早以前,我就想对你这么做。”
西门韶知道她说的很早以前,也知道自己那时压根就还不认得她,但是…他看着秦九照无比认真道,“你以前若来找我,我也一定会爱上你。”
遇上你,是此生宿命。
箫韶九成,缠绵无期,琴音绕你,至死方休。
第292章 兔七七和胡萝卜粽(完)
花园老槐树粗壮的树干下面,一只白色雪白的垂耳小兔团着他圆滚滚的身体,耳朵从他同样肉乎乎毛绒绒的脑袋上耷拉下来,两只前爪很人性化地拱在脸侧,眼神没什么焦距地注视着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两年前的七夕,七七从天上带回来的天河泥,除去给仇月去做泥塑的那些,其他都被填进了天策上将府的花园里。
天河泥里带着些许残留的仙气,虽然微弱,但落在凡间,也已是非同凡响。
一年多下来,整座花园成了一块灵气充裕的灵田,所以七七没事的时候经常会在坐在花园里,修炼一下他三脚猫的法术。
不过此时他并不在修炼,若是仔细听,就会发现他其实正在碎碎念,“胡萝卜里要不要加点什么别的一起?甜的还是咸的呢?”
熟悉的脚步声从身后接近,七七没有动,他挪了挪屁股继续沉思,仇月把他捞起来放在肩头,“发什么呆呢?你不是想去折桂台看看,今天正好有时间,和你一起去。”
长安城里,金光溪附近,这年新起了一楼一台,楼名蟾宫,台名折桂,取蟾宫折桂,金榜题名之意,是皇帝亲自下旨授意搭建,将以往的状元跨马游街改成在此楼台之上为前三甲赐酒簪花。平日里这一楼一台闲置,在节庆之时,便也挪作他用。
仇月带着蹲坐在她肩头的垂耳小兔来到金光溪附近,蟾宫楼重在精巧,折桂台则重在气势,面朝金光溪,两侧二十四抬大鼓,占地之大,从一头喊话,另一头的人都无法听到。
此时折桂台上新作修饰,张灯结彩,弥漫着一股雄黄酒和朱砂酒的味道,连带着旁边的蟾宫楼也已经挂上了菖蒲、艾叶、五色丝线和绣着五毒图案的锦缎,满是端午节的氛围。
明天就是端午了,七七看着折桂台上紧然有序地被摆上一张张案台,突然就升起了一种紧张感,他在仇月耳边问她,三瓣小嘴一动一动,“你说,我用胡萝卜粽参加这个粽子大赛,能行吗?”
长安城里的粽子多有肉粽、蜜枣蜜饯粽、碱水粽、赤豆粽或是豆沙粽,和豆腐脑、豆浆、汤圆、月饼一样,属于甜咸之战的必争之地。
各种粽子都有人喜欢,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心头好是最佳粽子,官家顺应民意,在这年端午搞起了粽子大赛,七七也报了名,誓要为他的胡萝卜粽子挣个名次回来。
仇月停顿了好一会,“…嗯…其实吧…”
“你别说了。”七七用一只爪子拍了拍她的脸,愤愤道,“哼,胡萝卜粽这么好吃,是你们都不识货。”
仇月在折桂台附近遇上了督办此次粽子大赛的同僚,对方打趣她难得休沐,不带着夫郎出来走走,倒是又带着她的宝贝兔子。
很多人都知道被长安城里诸多未婚男子视为金饽饽的天策上将已经娶夫,只不过她那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夫郎,总是神出鬼没的。天策上将府中,时而像是不存在这么个人,但真说不存在吧,他又随时会出现。
而仇月自己,肩膀上总是蹲着的垂耳兔,都快成了人人皆知的长安城十大奇景之一。
哪天没带着出门,就连认得她样子的摊贩都会和旁边人唠嗑上一句,说,“呀,仇将军今天肩膀上居然是空的。”
和同僚告辞后,仇月带着七七在折桂台附近转了一圈,台下一排陶缸内盛满了雄黄酒,长安城里的孩童都会来用雄黄酒画额辟邪,或是在额头上写“王”字。
仇月用手指沾了一点雄黄酒,摸了摸七七的额头,被沾湿的一小团毛毛湿坨坨塌进去了一点,七七还没发觉,睁着一双红眼睛四处张望着。
“哎哟,仇将军。”
七七听到有人阴阳怪气地喊他妻主,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看到了神策上将户渊,她手里提着一只不大的竹编笼子,正晃悠悠地走过来。
仇月分给她一个眼神,冷漠客套地应了声,“户将军。”
户渊比仇月年长几岁,有夫有侍有女有儿,比起天策府,神策府要人丁兴旺得多,神策军和天策军共同驻守京畿重地,自然不能交往过密,户渊和仇月的性子本身也不是太合得来,亦敌亦友的总是很不对盘。
七七认得户渊,几年前端午的击鞠赛上她还试图想和仇月拿击鞠赛打赌,拿他当彩头,当然户渊只是觉得这是一只非常罕见的垂耳兔子,想从仇月手里抢过来据为己有,并不知道七七的真实身份。
说话间户渊已经走到了跟前,她看着仇月肩膀上的垂耳小兔,一脸得色的提起了她手里的笼子,“在这里遇到你正好,不然我还想来找你,怎么样,我也找到和你一样的兔子了。”
近处细看,七七这才发现户渊那竹笼里,居然窝着一只白毛兔子,看着和他个头差不多大,也是一身白毛,最重要的是,也是垂耳朵。
七七觉得这人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看她妻主养兔子就整天挖空心思也想养一只,她妻主养的是兔子吗?明明是夫郎。
户渊打开笼子把里面那只兔子用一只手抓着抱了出来,一边道,“我找了异邦商人才弄到这么只垂耳朵兔子,哎,你那兔子公的母的?我这只母的,你那只要是公的,可以配个种。”
七七瞪圆了眼,你在说什么鬼话?
仇月根本懒得理她,户渊把兔子抱出来抓在手里,看仇月把七七搁在肩膀上,她也依样画葫芦,抬手把她的兔子往肩膀上放。
可七七能在仇月肩膀上蹲稳,不代表她这只普通兔子也能稳稳当当蹲在人肩膀上,才刚放上去一会,那兔子一动,就从她肩头朝前一摔,眼瞅着要往地上砸下去就是一出血肉模糊的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