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拾珠(女尊短篇集)(329)

作者:莫惹是非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芯儿。”池烬低头亲吻他的额头,“来吧,妻主伺候你起床。”

池烬的双腿不能走路,因为常年不能运动的关系,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羸弱白色,池烬显然不是会伺候人的人,在池芯的口头指导之下,终于好不容易给他换好了衣服,额头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她又将池芯抱到轮椅上安顿好,舒了口气,池芯扑哧一声,池烬挑眉,“笑什么?”

池芯摇了摇头,不肯说。他笑,大概只是因为他的妻主,手忙脚乱累得哼哧哼哧,他却未曾从她的脸上,看到哪怕一丝丝的不耐。

几年前,爹就曾经发卖过伺候他时不耐烦的小侍,像他这样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娘和爹也清楚,就算有人看到池家的份上娶了他,也早晚会因为他的身子而厌弃了他。所以,才会替他招赘。

只是这位妻主,实在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娘和爹口中那个人。果然,在池烬推着池芯来到前厅,中堂牌匾之下,坐着等敬茶的池家家主池长青和正君王氏同时一脸惊愕地指着她,“你是什么人?”

池长青怒道,“柳化宣呢?”

王氏则是走下来到了池芯跟前,小声地问他,“你有没有,和她,那个…”

池芯低下了头,耳后根却是红透了,答案不言而喻,王氏连连叹气,这下生米煮成熟饭,芯儿这个来路不明的招赘妻主,怕是不认都只能认了。王氏抬头去细细打量推着轮椅的女人,越看却越是心惊,这可哪里像是来路不明的女人了,说是哪家大户出来的当家小姐,他也信啊。

池长青接到了王氏的眼神,知道这亲事,怕是已经成了定局,她问了池烬一些姓名出身之类的问题,又叫了池烬过去也不知道单独在聊些什么,王氏则在问池芯,“芯儿,她叫池烬?”

“她是这么说的。”

“她对你,可还好?”

池芯点了点头,王氏拍了拍他的手,“那便好,爹和你说,你这个妻主,若是光这么看着,娘和爹之前给你找的那个账房,还真是半点比不上,她若能好好待你,我们也就不去追究顶替之事了。”

王氏看了正在和池长青说话的女人一眼,叹道,“原本挑了那个账房,是想着等你们成亲后,可以让她做个不大不小的管事。如今这个,看着是好,就是也不知道能不能立得起来。”

池芯跟着父亲的视线也看了过去,正好池烬回过头来,和他视线相交,池芯又挪开了视线。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他这个妻主的背后,有着他此刻触摸不到的,远比他所能想到的更复杂的过去。

第264章 你不知道的事(一)

陶萄喜欢沧洹,这在沧都的贵公子圈里从来都不是什么秘密,不过话说回来,放眼这沧都九郡二十城,尤其是沧都都城的贵公子圈,对沧氏真正掌权的两位嫡长房小姐有念想的男子,那实在是数都数不过来,但能明恋到陶萄这种地步的,就不出其二了。

没人觉得陶萄能得偿所愿,包括他自己,因为哪怕是偶尔在家宴上遇到,沧洹也从来都对他视而不见。沧洹的身边,从来都没有他就算是一个角落的位置,他只是一个人光明正大地喜欢着她,希冀着偶尔一次擦肩而过,并因此开心地几晚上睡不着觉。

陶萄的家世算不上真正的贵公子,他娘亲的身份更适合用暴发户来形容,陶家别的没有,就是钱多,不过好在几年前他的大姐花钱捐回来了一官半职,并且总算混的如鱼得水,步步高升,陶府才勉勉强强够上了沧都贵族圈子的边儿。

三月春日,沧洹从皖城回来,没有多久,沧氏内传出来了二少在皖城失踪生死不明的消息,并在半个月后,沧洹接掌沧氏,正式成为了沧氏唯一的掌权人。

陶萄提着一个篮子,里头放着香烛,从陶府后门往外走,正好被他爹卢氏看到,“陶萄,干什么去?”

“去上香。”

“又不是初一十五,你上什么香?”

陶萄叹气,“沧洹坏事做太多了,烧香都得惹鬼叫,我去替她烧。”

卢氏一口气差点没能提上来,“沧洹用得着你去给她烧香?不对,什么叫沧洹坏事做太多了,陶萄,这话你也就和爹说说,在外头可千万不能说。”

“我知道。”陶萄还是坚持着上香去了,沧洹和沧烬一起去的皖城,却只有沧洹一个人回来,他又不是傻子,以沧洹的为人脾气,这事要是和她没关系,他陶萄的名字就倒过来念。

那天傍晚,上完香,陶萄提着篮子往家走去,天色昏黄,他沿着街道的一边走得很慢,冷不防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大喊着抓贼,抓小偷。陶萄停下了脚步,正想要回头去看,身子被一个快速奔跑过来的人狠狠撞了一下,一下子没能站稳,摔了下去,胳膊压在他的篮子上面。

这篮子是竹篾编制的,用的日子长了,已经不怎么牢固,这么一撞一压有些地方已经散架了,尖利的竹篾尖戳进了陶萄的胳膊,伤口入得很深,顿时陶萄的胳膊血流如注。

旁边路过的几个年轻男子见着这么多血,都吓得尖叫起来,叫得陶萄抖了一下,随即他迅速地撕下一截衣服,请人草草包扎了一下,等上医馆全都打理好,提着内服的药,拖着被绑的白花花的胳膊回到陶府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陶萄没敢去吵醒他爹,找了个小侍去煎了药,喝完便草草睡下了,因为怕压着胳膊,他睡得很不安稳,翻了好几次身。

第二天免不得被卢氏好一顿数落,不过完了还是数不尽的补品往肚子里填进来,陶萄觉得自己的脸指定又变圆了。

没几天后去参加一场家宴,陶萄还拖着这白花花的胳膊,他没想到沧洹会出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迎面走过去,一如既往视而不见地擦肩而过。周围传来几声嗤笑,陶萄没管,扭过头,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他果然和传言中一样,真是白日做梦,也不想想那可是沧都第一氏族的掌家,就凭他一个暴发户的儿子,哼,也想飞上枝头。”

“不过为什么洹少会来唐家的家宴?以洹少的身份,这种程度的家宴没必要亲自来吧。”

“难道…”

“难道什么?”

“难道是因为唐四?”

“你说唐四公子?那倒也说不定,沧都的贵公子里,论才论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切,一般人是这么想,那可是洹少,以唐家的身份,他只怕还差点,要我说,当个侍君唐四是够格了,但这沧氏掌家的主君么,只怕只有君家那样仅次于沧氏的人有资格吧。”

“不像某个人,当个侍君,他都差远了。”

这些嗤笑陶萄都听见了,听多了他也懒得往心里去,只是还是有些难受,尤其是听他们提到的唐四公子、君家公子,听他们把沧洹和那些人在一起说,听他们说自己连在沧洹身边当个侍君的资格都没有,他还是不好过。

他想要的,从来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眼,一个角落。

他看了眼自己惨不忍睹的胳膊,替他娘亲送了贺礼,也没等家宴结束就找了个借口早早离席回家了。

陶萄回家给胳膊换药去了,可他却不知道,他并不是那天唯一一个提早离开的人。

沧洹阴沉着脸,书桌前站着她的侍卫统领,“他的胳膊怎么回事?”

“大少,安插在陶府的侍卫在半年前已经全都撤走了。”

桌面一角的书册都被沧洹重重一挥扫到了地上,她那心腹手下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道,“大少,这会不会,就是上齐大师所说的孽报?二少的事…”那手下顿了顿,接着道,“毕竟上齐大师之前所断的几件事,都分毫不差。”

沧洹倒背着手走到窗前,站着没有说话,向来冷厉的眉目显得更加阴森,面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握着拳头捏得指骨发出了咔咔的声响。

那个该死的神棍老太婆,说她所泯灭的良心,她所造下的孽,必将还到她最爱之人身上。

她不信,就算这个该死的神棍,断准了她母亲的死期,断准了沧都的旱涝之灾,她都从来不信,沧烬在的时候她不敢被人发现陶萄是她的软肋,她本以为这一次皖城之行一劳永逸解决了沧烬,就再也不用强撑着对他视而不见,天知道,她需要多大的定力才能做到对那双眼睛三年如一日的冷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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