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拾珠(女尊短篇集)(226)

作者:莫惹是非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她最近似乎有些心神不宁,他隐约觉得事情和自己有关,却想不出来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

岭西小镇冬去春来,柳枝都抽了芽,桃李芬芳,夏清润向尤时学会了做冰糖,尤时的双腿还是没有恢复,大夫说他能再站起来的希望,已经基本可以放弃。

这天晌午过后,他走进尤时家的家门,只觉得里面安静得吓人,走到院子里,就看到尤时坐在软椅上,离久站在他跟前,他的脸埋在她小腹间,整个人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他怎么了?”

离久站着动也不动,活像个雕像,压低的嗓音活像从瓷瓮中传来一般,“哭累了。”

夏清润挠挠头,一直到那天晚上,他才知道,萧则然说要引出来的那个人,竟是阎昀。

“阿时,我没想到她们会把责任都怪在你身上,更没想到你会用那么激烈的方式来证明清白。这本该被当成一场意外的,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阎昀被抓走前一直在叫他的名字,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骂她该恨她还是该可怜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阎昀眼中,他终究是可有可无的,远远比不上金银珠玉。

他终于可以洗掉身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可这个结局,只让他更加难受。

***

别的孕夫在怀孕期间都会大进补品,可夏清润却被克扣饮食,虽然他吃的其实比一般孕夫还是要多。

以至于在他挺着七个月大肚子的时候,他的体重也不过是稍稍增加了那么一点。

夏清润想,他绝对是瘦掉了。

他和萧则然在岭西小镇上住到春去秋来,因为他的身子越来越重,不适合舟车劳顿,所以,没有意外的话,他和萧则然的第一个孩子,会出生在岭西小镇。

阎昀在牢里关了半年,尤时和她的婚约已经断了,再也没有往来。他终究曾喜欢过她,有过和她一直走下去的打算。

夏清润每天看着离久把尤时照顾得无微不至,却从来没有提过任何一个关于捅破两人之间那层窗户纸的字,他觉得他肠子都被拖痒了,痒着痒着,他都要临盆了。

他觉得萧则然就像是一只长了跳蚤的猫,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从没见过他的然姐姐会有这么失态的时候,他想笑,才笑了一下,腹部就一坠,腹沟的颜色已经浓到极致,这次,不是胎动,是真的了。

痛掉顶点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塞到了他嘴里给他咬着,夏清润已经不太分得清了,他模模糊糊想着,等孩子生下来,他一定要问萧则然,她这么些日子到底在心乱什么。

***

夏清润顺利地生下了一个白胖女儿,萧则然抱着襁褓,两腿一软瘫坐在了床上。

等到夏清润醒过来的时候,宝宝已经睡着了,萧则然坐在床边替他掖了掖被子,夏清润一眼看到她胳膊上被自己咬出来的伤疤,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摸了摸,“肯定很疼。”

“哪有你疼。”

“然姐姐,你之前到底在烦恼些什么?我觉得自己瘦了,可你瘦得比我还多,你连迎岁宴上的那一百零八道菜都不感兴趣了。”

她俯下身抵着他的额头,将那熟悉的软胖身子拥入怀中,满足地叹息,“我要你好好的。”

“我一直好好的啊。”

“嗯,会一直好好的。”她张嘴咬着他脸上的嫩肉,“等坐完月子,你想吃什么我都不会再拦着你了。”

“你还是没告诉我你之前都在烦恼些什么。”

“现在你好好的,我已经没烦恼了。”

“你不会是…傻然姐姐。”夏清润用他的肉手掌拍了拍萧则然的背,要是他这么壮实胖乎的身子生孩子还会出事,那这世上其他男人都该要难产了。她居然就这么担惊受怕了大半年,真是可怜的然姐姐。

宝宝的五官要像萧则然多一些,不过显然要丰满得多,到夏清润坐完月子的时候,她连耳垂都已经是肉乎乎的了。

在他坐月子的时候,萧则然终于有空去理一理那道走油冰糖肘子的事了。

冰糖作坊开着门,里面却没有人,她继续朝里走,还没进院子,倒是先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

说是对话,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只有一个人的声音。

“大夫说我再也站不起来了。”

“秦蓁说你来照顾我是为了让我站起来,现在已经不用了。”

“你在干什么?那是什么东西?”

“你什么时候做的轮椅,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哎…”

尤时被腾空抱上了轮椅,离久在他身侧蹲下了身,他看了她半晌,红着眼眶闭上了眼,“我再也站不起来了,再也走不了路了。”

她碰了碰他的手,尤时睁开眼,看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塞了一块冰糖过来。

以后,换我给你所有温暖。

***

夏清润在离久和尤时成亲后的第二天,带着走油冰糖肘子的作法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岭西,他抱着襁褓挥手告别了轮椅上的男子和他身后的女人。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人间百味”。萧则然和夏清润的行程,才刚刚开始。

“然姐姐。”

“嗯?”

“我想到了一个名字,我要叫宝宝萧味。”

“好,就叫萧味。”

萧味在皇室族谱上的名字,其实叫做萧至味,因为这一辈的萧氏皇族名字里都用至字,不过除了族谱,其他的时候,她用的,都是萧味这个名字。

萧味继承了父亲的皇帝舌,世袭了母亲的王位,同她母亲一样,不站朝班不理事,一心只在世间万般珍馐。她的足迹踏遍天下的每一个角落,尝尽了人间百味,也品足了是非善恶,世称“人间灶王”。

第181章 南柯一梦黄粱熟(一)

你说,一生,不过一梦。

梦醒时,你已不在。

我身披蓑衣,泛舟划过飘渺湖山。

日出日落,等了千年,只为再陪你一梦。

***

夏日的阵雨瓢泼而下,竹林间的小路变得泥泞不堪,秦臻已经在这片竹林里转悠了一下午,却怎么走都走不出去,明明似乎看到了前方的出口,等到走过去的时候,只是又绕进了另一个竹林小道。

她走得又渴又累,背包全湿,眼镜上也全都是水滴,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眼见着天色渐近黄昏,她伸手撩开额际湿透的碎发,看着四面完全一个样子的竹林,眯了眯眼镜后狭长的丹凤眼。看样子,她今晚是走不出去了。

“姑娘,迷路了?”

秦臻回过头去,她刚刚走过的路上此刻正站着一个老态龙钟的年迈男人,手上拄着一根竹杖,脸上布满了皱纹褶痕,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精致五官轮廓。

秦臻点了点头,她不善言辞,虽然奇怪这个老人的出现,却也没多说什么,老人只是看着她,“走不出去吗?”

她又点了下头。

“这片竹林,是有心的。”老人拄杖转过了身,慢慢悠悠一步步踩在泥地上,继续答非所问,鞋底下溅起点点泥水,“看来,它不希望你离开。”

秦臻追上前几步跟在他身后,“我,不明白。”

“老头走不动路了,你送我一程。” 老人举起手里的竹杖指了指远处,秦臻看了一眼,点头应了,扶着他慢慢走在竹林间。

老人指的地方有一个破旧的草棚,草棚里有些简陋的桌椅,还有一个脏乱的灶台,只是怎么看也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秦臻四下环视了一眼,倒是老人又开了口,“我看你身上都湿了,坐下歇会吧,我去熬点粥。”

“不用。”秦臻摆手欲走,却被老人一手拽住,不由分说地将她到一张破桌边上坐下,“也许等你喝完粥,天放晴了,你就能找到离开的路了。”

老人从草棚的犄角旮旯里翻出来一只蜡烛,去灶台那儿点着了放在桌上,“你坐这儿,我去熬点粥。”

秦臻看着老人从灶台边上缺了角的缸里舀出一碗小米,就着草棚外水洼里积下来的雨水淘米,生了火开始煮粥。

蜡烛的火苗一跳一跳地有些晃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淋了雨的缘故,她有些头重脚轻,渐渐支撑不住,头一歪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

“这就是你的研究生论文课题?我看看,‘上下六千年,只此一男儿——记凤歌王朝开国帝后天下兵马大元帅墨云起’。我说你中墨云起的毒中的也太深了点吧,凤歌王朝的历史资料本来就是最残缺不全的,关于墨云起的部分大多数都是传言,你确定你这是一篇论文,不是一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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