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拾珠(女尊短篇集)(150)

作者:莫惹是非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鉴于莫二少没有做被拒绝的准备,所以他没给绝焰时间回答,“你有没有什么心愿,什么想做却没做的事?”

那双无波无绪连一丝涟漪都找不到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莫二少被无视了。

“我说真的,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你做的事?”

接下来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寂,莫遥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伸手捞过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灌到嘴里。

“你讲个故事听。”

就在莫遥猛然间惊觉那茶壶里不是茶而是酒,刚刚不慎流入喉间的一条线带来一种异样而强烈的刺激感的同时,她终于开了尊口,而他将口中还剩下的酒全都喷了出去。

“噗。”

对面的女人脸上一滴滴朝下滴着混杂着某人口水的酒,莫遥猛地跳了起来,还带翻了椅子,撞上了桌角,“我去拿毛巾。”

***

天边的晚霞晕紫残红,客栈的屋檐就被这种绚烂所笼罩着,残阳余晖透过窗棂照进房中,打在她的侧脸上。

莫遥手中的毛巾停住了,那双死寂的眼中,被洒满了夕阳的金色璀璨碎影,睫毛打下的阴影弧度像是在诱惑着他去触摸,莫遥觉得他有些醉了,那茶壶里的酒,还真烈。

他还在发呆,一只带着温度的手覆上了他的手背,他的全身都在一瞬间变得僵直,自己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击着胸腔。

那只手从他手里抽走了毛巾,“我自己来。”

莫二少听见了他自己心碎的声音。

***

按理说,孤男寡女是不该在夜晚共处一室的。

莫二少对此嗤之以鼻,“那个女人有一点身为女人的自觉吗?”

那你有一点身为男人的自觉吗?

谁不知道你在闹别扭。

夜半朦胧间,他睁开眼,看到她穿着夜行衣站在床边,身上,似乎还飘散着一股血腥味。

“真晦气,做个梦都梦到你。”

莫二少翻了个身继续睡觉,身后人的双眼闪了一闪,这一次,落在眼中的,是银色月芒,点点白晕,似有涟漪划过。

***

“啊嗯…”哈欠打到一半,睡饱的莫二少坐在床上瞪大了眼,看着桌上的包袱,“你要离开了?”

他一骨碌从床上滚了下来,“等等我,我马上好,马上好…”

天色已大亮,莫遥小跟班背着包袱饿着肚子一路跟着她出了客栈,来到城郊的树林子里,背对着他们,那里正站着一个人,“你来晚了。”

“我已经来了。”

那人似乎笑了一笑,“他往陕南去了。”

莫遥一头雾水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就听那人又道,“行了,一手交消息一手也该交货了。”

绝焰朝莫遥伸出了手,莫遥不太明白,试探性的把那个很重却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包袱给她,她抛了过去,那人一把接过,打开看了一眼,在那瞬息间,莫二少看到了一只没有眼黑的眼。

呸,他背了半天死人脑袋,真是晦气到家了。

那人又笑了一声,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莫遥仰起头问她,“谁往陕南去了?”

绝焰没理他,径自朝前走,出了树林子在路边一个小摊坐下,叫了两碗豆腐花,莫遥嫌不够,于是又让炸了两根油条。

吃东西的时候很安静,因为莫二少的嘴巴没有空,吃饱了他又问道,“谁往陕南去了?”

“我要去。”

“那我也要去。”

看来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人养成跟班命了。

***

官道上,有两道人影在走路。

终于,在第七次被人马蹄扬起的烟尘扑了个灰头土脸后,莫遥忍不住了,“为什么我们不能骑马?”

他又自告奋勇道,“我来去买马。”

没多久,心里打着小九九的莫二少牵了一匹马回来,“就剩这一匹马了,我们一起骑吧。”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

一直到那天夜幕降临的时候,两人还在路上,城池的影子都还看不见。

“你说,晚上睡这里会不会有狼?”莫遥捡枯枝生了堆火,倚着树干坐下,却见她一个纵身跃上了树梢,有几根断枝掉下来砸在他脑袋上,莫二少站了起来,仰着脑袋,“喂,你树上去了,那晚上要是狼来了我怎么办?”

“不会有狼。”

“你怎么知道?荒郊野外的,没狼也许会有老虎啊野猪啊熊啊。”

“不会有。”

莫遥不干了,“那我也要上来。”

轻功欠佳的莫二少开始爬树,偏上那棵树长得又粗又高,他好不容易爬到树枝分叉的地方已经气喘吁吁,一抬脑袋,正看到她斜倚着树枝,手中,是她那从不离身的酒葫芦。

“喂,你拉我一把。”

绝焰看了他一眼,“你也坐过来树枝会断。”

意思是,不会拉你。

莫遥气极,用劲继续朝上爬,爬到和她齐平的地方,伸出手抓住较高的枝桠,一条腿去够她坐着的那根树枝。

一条腿踩上了,另一条腿也跟上来,可他双手拉住的那根枝桠太细,撑不住他一用力,脆生生地断裂,“啊。”

他的身子刚后仰就被人抓住胸口的衣服拉了过去,莫二少稳不住自己的身子,又或者是压根没想稳住,直接朝她身上撞过去,她一手抓着他的衣服,现在又不得不腾出另一只手来稳住他,酒葫芦直线一般坠落,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撞击声。

于是,一切都安静了。

酒水汩汩而流,从葫芦的裂口湿润了一片地,火堆里发出一些火星溅出来的劈啪声,绝焰无声无息地落下地去,站在她的葫芦边上。

莫遥一手抓着树干,看着她背影周身弥漫开来的疏离,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口涩涩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想起了那个在大雨中孤身坐在亭顶喝酒的身影,那个时候,他的双眼被仇恨蒙蔽着,看不见,也不愿去看见她的落寞。

也许,从一开始,你没有杀我,也只是因为,你根本就一直害怕孤独。

***

莫遥从树上爬了下来,她倚着树干坐在地上,闭着眼,酒葫芦的酒已经流干了。

莫遥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边一点点挪近,“对不起。”

她突然间睁开了眼,右手快如闪电,扣住了他的喉咙,“对不起?”

“对不起。”

“它陪了我二十年,是你一句对不起可以弥补的吗?”

莫遥的手动了动,她那从来都没有神采的眼中第一次有了一丝可以算作怒意的表情,他居然对此感到有些欣喜,原来,你还是会有感情的。

“我赔给你。”

她松开了手,坐回去不再理他。

“我说真的,我赔给你。”

“以后,我陪你。”

***

莫遥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祸从口中。

不,这不是他的错,要怪就怪某人那非常人的理解力。

他说的还不清楚吗?还不清楚吗?

可是有些人就是能歪曲他的意思,把他当个酒葫芦来使。

她随时要喝酒,所以他莫二少只能背着一大坛沉得要命的竹叶青跟着她。

他严重怀疑她是故意的,现在都进了城了,随手就能见到酒楼客栈,哪里买不着酒,何必要他带着。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客房,莫遥一把卸下那坛酒,“我再也不背了。”

绝焰倚在窗口偏头过来看了他一眼,他愤愤然地一屁股坐在床上,瞪着她,使劲瞪,结果瞪得越久,他气撒得越快,反倒是心跳越来越用力,不行了,他又被那坛酒给熏醉了。

***

莫二少的贼心越来越膨胀,大晚上一个人在床上翻来滚去,怎么都睡不着,就着窗外月色看了对面床上的人一眼,继续翻滚。

好不容易折腾够了,他终于抱着被子睡了过去,三更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毫无意识地蹭着被子叫出声来,“焰姐姐。”

他声音再低,对面浅眠的人也猛然间睁开了眼,夜幕下浸润过月芒的双眸,就像是被剪碎在尘间的星辰,银色流光一闪而过。

***

第二天一早,莫遥是被大雨声被吵醒的,绝焰正站在窗口,屋外灰蒙蒙的,有股湿气扑面而来。

“下雨了,我们别赶路了吧。”

出乎意料的,她居然点头,莫遥乐得在床上打了个滚,裹着被子,“那我再睡会。”

昨晚上也不知道做什么梦了,他到现在还是困,不只困,还腰酸,难不成他做梦还在跟人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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