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虽然总是没什么表情,但似乎对他们并不抱有敌意。大概毕竟是一个学校的吧!变体精灵放心地想着,感到没那么局促了。
朱诺没有来。战斗结束得太快了,她不得不亲自把其他效果示范给美工人员。这让弥涅耳瓦放心了许多,因为这表明朱诺没有生气,否则,她一定会先泄愤的。
过了约两分钟,指挥官们商量完毕。弑军统领让飞龙上前,以秒为单位说明演习时战场动向。当飞龙说到弥涅耳瓦腾空后对战机进行攻击时,弑军统领示意他暂停,对弥涅耳瓦说:“这是你第一个战略错误。这个时候,你应该趁没有人发现你的位置,返回地面,清剿地面部队。”
“可是,空中只有一百架战斗机,我觉得比较容易清剿啊!”弥涅耳瓦低声说。
弑军统领摇摇头,说:“你该考虑的不是你能清剿多少,而是怎么让对方损失更多。”
怎么让对方损失更多?弥涅耳瓦低头沉思。难道是要增加他们的误伤率?可是他们的射击那么精准……忽然,她愣住了。没错,他们的射击很精准,但如果懂得利用的话,这也可以成为劣势。她向弑军统领点点头,表示目标了。
弑军统领见她理解了,便让飞龙继续说。当说到弥涅耳瓦放出龙卷风时,弑军统领又让他停下,说:“这里你有两个错误。战机更换机壳后,你为了不让魔力被吸走,开始避让。你母亲让我转告你,虽然你的本体是魔法师,但你别忘了,在游戏里,你是战士,就算魔力为零,你也还有战斗的能力。”
“没办法啊!”弥涅耳瓦苦笑,“习惯使然。”
“不,这是你游戏和现实无法分清的表现。因为一直以来你在游戏里过于依赖由本体衍生的能力,战士的能力反而成了辅助。这种违反游戏规律的行为,一旦遇到克星,就会让你阵脚大乱,无法发挥应有的实力。永远不要忘记,游戏里,你是战士,不是法师!”
“尽力吧!”弥涅耳瓦无奈地回答。
“第二个错误就是使用龙卷风。虽然这样能把战机吹散,但同时也让你无法摸清外部的状况,无法及时作出反应,而且由于风速过快,人类的身体无法穿越,反而把你自己围困住了。”
“我当时是有我自己的想法的。”弥涅耳瓦忙辩解道,“但是我现在想不起来我那时候想的是什么了……”
她身后的会员们集体晕倒。会长大人啊!你也太健忘了吧?
“那时候,你原本是想让他们失去目标吧?”小盘忽然说,“龙卷风让你无法看到外面的情况,但同样的,外面的人也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所以,你想趁机让自己在他们面前消失,再发动突袭。只是你没料到,他们凭记忆就能确定你的位置,结果你反被他们突袭了。”
“对对对!”听到他的话,弥涅耳瓦也找到了当时的记忆,忙连连点头,“就是这样的!”
弑军统领狐疑地看了小盘一眼,继续对弥涅耳瓦说:“那这就是你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也不要把自己置于绝境,绝地逢生的情况不会时时发生,只要有一个因素不对,你就只有深受其害。”
“那么,按当时的情况和心理状态,也就是不想让魔力被吸干的心理,我应该怎么做才对?”弥涅耳瓦虚心求教。
“强行突围!”弑军统领的的表情忽然冷峻了起来,“被炮弹击中的时候,你虽然受伤严重,但仍然保住了命,后来再受到连续攻击才死的。几百发炮弹都没能让你丧命,在区区九十九架战斗机中炸出一条路,应该不是问题吧?那时候你被战斗机围住,地面部队要是开火,先打到的是自己人,所以我们不可能采取行动。当时你若是用你的个人技能把战机炸毁,同时强行闯出去,虽然自己会受到一些损伤,还也不至于致命,而且空中威胁也会不复存在。”
“但是正常人都不会做这种一看就很危险的事吧?炸毁战机并同时突围,这样受到爆炸的损伤是相当大的,就像两条路,一条满是坑,并标明了有地雷,另一条看起来平坦安全,谁都会走安全的那条吧?”弥涅耳瓦委屈地说。
弑军统领冷笑一声,问台下的飞鹰他们:“你们会走哪条路?”
“当然是标明了地雷的那条。”战士们异口同声地回答,“看得见的危险比隐藏的危险更安全!”
“听到了吗?”弑军统领带着胜利的笑容看着弥涅耳瓦,“这才是正常的选择。一条路埋了地雷,你凭什么认为另一条是安全的?相反的,看得到地雷的路,因为知道地雷在哪里,才知道怎样避开危险。”
“可我觉得,两条路无论选哪条,都有它的利弊?”小盘又插嘴道,“危险不是总让你看到的,况且你也不能确保看些看得到的危险附近,有没有未曾发现的隐藏危险。在实战的时候,当然是选可以预料的方式,如果是训练的话,多挑战未知不是更好吗?与其习惯与走最安全的路,不如习惯于化解各式各样的危机,这样,其实才是最安全的。”
隐藏在暗处的朵儿微笑着看着他,心想:“没错,如果因为无法预知的危险而却步,转而走安全的路的话,现在你就不会以这样的身份站在这里了。没有冒险,就没有转机。大概正是如此,我才没有阻止你吧!”
弑军统领皱了皱眉,说:“虽然你说的是对的,但问题是……她在那样做的时候没这样想吧?”
“这我怎么知道?”小盘目无表情地回答,“她的想法,只有她自己知道。”
弑军统领转头看向弥涅耳瓦。弥涅耳瓦尴尬地笑了笑,说:“我……我只是单纯地不想受伤而已。”
“就是所谓的‘捡了芝麻丢西瓜’呗!”凯瑟琳低声咕哝。
弥涅耳瓦耳尖,听到了她的话,回头勉强地笑着说:“娜娜,不要在大家面前拆我的台好不?”
“这不算拆台吧?这是很明显的事实啊!我不说大家也都知道啊!”凯瑟琳倒毫不在乎。
“但你这样说,便是没有顾及她会长的威严。虽然她本来就没什么威严,但是,也不能让会员觉得太靠不住。”黯淡附在她耳边悄声说。
凯瑟琳恍然大悟,点点头对弥涅耳瓦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弥涅耳瓦松了口气,回头继续听弑军统领作战略分析。
“对于一般人来说,你那样的心态是正常的,大部分人对可见的危险的确会敬而远之,但你好歹也接受了五个月的训练了,这点判断力都没有吗?”
“一般情况下我可能会选择突围。”弥涅耳瓦低着头说,“可是,那是我母亲改造的专门对付我的战机……”
弑军统领一愣,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说:“原来如此,是心理阴影吧?这样的话,你的行动确实可以理解。但是,可以理解是一回事,对错是另一回事,下次演习前,请你把这个障碍突破了。”
“尽力吧!”弥涅耳瓦说着,心理却想道:这可不是心理阴影的问题,你们别太小看我妈了,真正的机关,恐怕连你们也不知道吧?想着,她忽然打了个冷战。
注意到弥涅耳瓦言行举止,弑军统领知道也许还有什么内情,便没再把这个问题继续下去,让飞龙继续把战局详情说完。因为从起风开始,他们便观测不到弥涅耳瓦的行动,所以,这部分只有军方的报告。
飞龙全部说完后,弑军统领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如果说之前的行动只是决策失误,那这一段时间你的行动我只能说无法理解。为什么从起风到最后被杀死,你一直在原地没有动?”
“关于这点,小盘那有记录吧?”弥涅耳瓦转头看向小盘,示意他代替自己回答。
小盘低下头,拿出记事本,翻到某一页,念道:“因为技能龙卷风需要连续的魔力支持,一动就会导致技能中断,所以,在龙卷风持续期间,只能保持不动。风速下降时,实际上是在做可穿透调试,仍然是由魔力控制风速,所以也没动。之后遭到轰炸,她忙着采取紧急防御措施,轰炸结束,烟火中又失去判断力,所以,直到最后,她都没有移动。”
“呐!事情就是这样。”弥涅耳瓦向弑军统领点头示意。
弑军统领皱起眉头,说:“也就是说,是技能缺陷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