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过去的人越来越多,余昼看不清里面人的脸,但他总觉得对方的身形有些眼熟。
余昼无意去看热闹,酒吧门前有争端多半是喝酒喝多了的酒蒙子在惹事,本想着拽着简臻离开,但简臻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余昼有些诧异,抬头一看,简臻正定定的看着闹事的人群,眼神里有着他看不懂的神色,很是复杂。
“怎么了?有认识的人吗?”
恰巧这时对面的人又狠狠扔了个酒瓶,周围围观的群众避嫌一般一下子往后散了散,让开了一段距离。余昼往那边一看,一眼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徐钧和程乐。
程乐穿着白色衬衫,衬衫袖子被挽了起来,此时正费力拉着徐钧,不让他上前。
徐钧气得红了眼。
余昼震惊之余,回过头去看了简臻一眼,简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依然站在那里没动。
扔酒瓶子的人弯腰捡起剩下半个瓶子,拿着最尖的那头对着二人,语气狠戾又带着些猥琐,“不就是摸他两下,又不是摸你,你至于这么急吗?”
说完自顾自的在那笑,“难不成,这位是你姘头?自己的人管不好,拿我撒气?”
徐钧气得要上前揍他,程乐使出浑身力量拽住他,不停地安抚他:没关系,我没事,我们走吧。
那小子看样子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见这边有人拦着,周围围观的人也没有帮忙的,不由得更加猖狂,“怕被人摸就应该别他妈出门,在酒吧装个清纯样给谁看呢,打扮那么好看不就是让人摸的?”越说越有气势,还在旁边吐了口痰。
周围人纷纷皱起了眉头,但又不怎么想给自己惹麻烦。
程乐不想连累偶然遇见过来替他出头的徐钧,虽然同样气得浑身发抖,但还是想办法把徐钧拉走。
他不能再一次让帮了他的人出事了。
“简臻……”余昼拉了一下仿佛入定了的简臻,简臻这才回过神来,只是低头略微踌躇的看了一眼余昼,在余昼澄澈又有些担心的双眼中清醒过来,冲他点了点头。
这意思就是同意帮忙了。
最近过得憋屈,余昼正想找人发泄,正好眼前撞上了有人上赶着惹事的……
余昼直接挽起袖子,笑意阴狠的走了过去。
“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就别出门,人家好不好看跟你有半毛线关系,脑残!”
“说别人恶心之前怎么不撒尿照照自己的样子,按你的理论,长得这么丑还出来乱转,你就活该被打。”
余昼直接一拳上去,那人突然被骂一时没反应过来,又被突然出现的余昼一拳直接打倒在地,手握酒瓶躺在地上半天没缓过劲来。
这战斗力,简直就是渣渣。
余昼直接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对方的脸直接被踩变了形,余昼弯腰捡起他手里的酒瓶,把尖端对着他的眼睛,和善的娃娃脸上却有着说不出的狠厉,“赶紧道歉,你个废人。”
对方视线四处乱瞟,生怕这小祖宗手一抖直接把玻璃尖怼进自己的眼珠子里。
他被踩着脸又说不出话来,只好不停地抖,余昼感觉自己腿下像是放了个抖腿机器,颇为嫌弃的移了移脚。
程乐在看到余昼过来帮忙的一瞬间就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愣了一秒,直接转头看向一旁。
简臻正站在几米之外,一动不动,视线清冷的看着他。
程乐神色错愕,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
端午安康!吃到甜甜的大粽子了吗?
第43章 第 43 章
遇见个又怂又没能力的战五渣,处理问题自然是简单又迅速。
还没等余昼拎着傻大个去道歉,酒吧一直装死的保安终于马后炮般姗姗来迟。
余昼按着傻大个的脑袋威胁他给徐钧程乐二人道歉后,便直接把人扔给了保安,让他处理。
与这个惹事的人渣比,他更好奇简臻如今的情况。
简臻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一直在看着某处发呆,严肃正经到根本不像平日里的他。
“徐钧哥,你受伤了。”一旁传来一声惊呼,程乐这才发现徐钧的左侧脸颊有一处大概5厘米左右的伤口,是最开始和人渣打架的时候被对方拿着玻璃瓶子划伤的。
伤口看起来有些深,像是碎片直接扎了进去一般,需要及时处理。
“我们去医院吧。”程乐颤抖着声音问道。
简臻也欲上前,但看着那道伤口,身体却像是被固定了一般,没法行动。
脸部……伤口……
“去什么医院,小伤,简单包扎一下就好。”徐钧摆了摆手,笑了笑,目光却是对着简臻,不知道是在对谁强调,“没事的。”
“去我家吧,我家就在这附近。”余昼提议道。
“没事……”徐钧刚想拒绝,简臻却突然开了口,“去吧,早点处理,不会留疤。”
现场寂静了几秒,程乐直接低下了头,眼里满是愧疚。
徐钧只是看了一秒简臻,明白了他的顾虑。
“好。”
不出十分钟,一行人就到了余昼的家中,这是简臻第二次到余昼的家里,刚一进门,门口就挤出来一只土黄色的小猫直接拱到了简臻的腿上,这猫比第一次见胖了许多,肥嘟嘟的,一看就是平日里伙食不错。
“白块,你怎么胖了?”简臻弯下腰来抱起猫,放在臂弯里动作温柔地揉着它毛茸茸的脑袋。
余昼正在低头拿拖鞋的动作愣了愣。
他怎么知道这只猫的名字,自己告诉过他吗?
余昼把心中的顾虑压了下来,到卧室里拿出药箱来,递给了徐钧,“徐哥,给。”
程乐动作迅速,冲余昼点了点头,直接打开了药箱,拿出里面的酒精棉签主动给徐钧擦拭伤口。
程乐心疼徐钧,动作自然轻柔了许多,但酒精直接碰到伤口的疼痛感还是让徐钧一个激灵差点蹦起来。
徐钧疼得龇牙咧嘴,但又觉得好笑,“说来还真巧啊。”
简臻坐在一旁,一瞬间就听明白了他话的意思,“是啊。”
程乐手里拿着棉签,有些迷茫,“啊?什么真巧?”虽然好奇,还没忘了给徐钧涂药。
徐钧忍着疼痛,但又想笑,整张脸都有些别样的扭曲,“上次余昼脚扭伤了,也是到简臻那里上了药。如今一个轮回,轮到我们到他这里来了。”
他不说还好,一提到这里余昼立刻回忆起当时的憋屈,那时候简臻的脾气简直是难以琢磨,前面还耐心的上了药,结果后来直接翻脸不认人,屁股还没做热乎呢就把他撵走了。
余昼给他们三人各自倒了杯水,没好气的瞥了坐在一旁像个大爷的简臻,“放心吧,我可不会把你们撵走的。”
余昼眼神潋滟,落在简臻眼里倒有几分撒娇的感觉,他笑了笑,“下次随便你去,你要是愿意,钥匙都可以给你。”
这话的暗示意味十分明显了。
余昼撇过脸去,“好像谁稀罕似的。”
天色已黑,屋外不见一丝月色,远处隐隐有一丝光亮。
余昼盯着黑沉的天,总觉得今夜与往日不太一样。
“要下雨了。”程乐突然开口道。
余昼转过头去,只见程乐站在他身后,微微仰着头,神态认真的盯着窗外。
他盯着窗外的神情太过于认真,余昼犹豫了一下,推开了阳台的门,“要来看看吗?”
程乐愣了一下,随即展开笑颜,“感谢。”
来到阳台,余昼顺手把阳台的门关上,靠在围栏上仰头看着天,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盯着夜晚的天看,黑压压的,有些喘不过气。
转头打量了一眼身边的程乐,他瘦弱的身躯没有倚靠,就笔直的站在那里,风吹动了他的衣服,勾勒出他纤细的身形。
他正仰头看着寂寞。
“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马上要下雨了吗?”程乐清冽的声音传来,余昼转过头去。
程乐动作不变,眼神明亮,如天上的星,“我小的时候,我爸每次喝醉了都嫌我在屋子里碍眼,心情好的话会把我撵出去。白天我倒是可以到外面公园里躲一躲,但是他一般都是晚上喝酒,不睡醒根本不让我进家门。”
他沉静的剖析着自我,没有痛苦。
余昼却听得难受,心情好是撵出去,那心情不好呢?
“在走廊睡过几次后,我就学聪明了,每次他醉醺醺的回到家,我就把窗帘一拉,直接把自己反锁到阳台里,等他睡着再出去。而我那时唯一的消遣就是看着天空,次数多了就总结出来了。”程乐转过头来看着余昼,眼里都是温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