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瑟猛地受惊,瞬间夹/紧屁股,挺起腰来,连脖子都下意识往回缩,紧接着因为脚吃痛,又把微微分开的脚合拢。
就在苏锦瑟气得要骂猫的时候,到嘴的呵斥声突然僵在远处,看着镜中的自己,神情一震,把一瞬间被猫发财拍/屁/股产生的羞耻感抛诸脑后。
这姿势好像就是莱嬷嬷说的那样,而且这动作做起来也没一开始那样累。
她眼神诡异地看向脚边的猫发财,只见猫发财翘着尾巴溜溜达达地从她身后绕出来。
苏锦瑟突然伸手把走在路上的猫发财抱起来,单手高高地举在半空中,眼睛眯起,与猫发财对视着,神经兮兮地说着:“你是不是不生气,那你变成人形与我说说话,算了算了,还是不变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神情不断变化着。
被高高举起的猫发财顶着一头乱毛,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
苏锦瑟看着这双琥珀色的眼睛又莫名觉得脖颈发凉,脸上笑容逐渐消失,咳嗽一声,抱在怀里,胡乱地顺着毛,谄媚说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苏锦瑟怂怂地抱着猫唉声叹气,小声嘟囔着:“猫发财的心,海底的针。”
猫发财把下巴靠在她肩膀上,闭上眼不说话。
他这几日出门看到赖在苏府不走的斐善和,心中有了计较,对于苏锦瑟的以上犯下颇有容忍度,而且恕猫直言,有些人实在太欠揍了,生气是生气不过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回复正常更新!!
第14章 嬷嬷解围
孟识睡前不过是无意看了一眼大晚上不睡觉,正在咬着笔杆子奋笔疾书的苏锦瑟一眼,顺便把视线滑到她课本上,瞬间对苏锦瑟读书之差叹为观止。
那歪歪扭扭的大字,那狗屁不通的策论,那空口白话的论调,可她偏偏身上还有种天下第一的自信,洋洋洒洒,下笔如有神,反差之大令人啧啧称奇。
他也不知道哪里发了神经打算开始重头捉起苏锦瑟的学问,逼得苏锦瑟白日要受女夫子折磨,晚上要遭孟识摧残,几日下来,肉眼可见地憔悴了。
孟识作为一个老师极为严厉,一点不行都要重头来过。他本身极有学问,一手颜体即使是苏锦瑟这等学渣都能感觉出字体浑厚强劲,筋骨饱满,笔锋内敛。
无论是经义还是棋艺甚至是礼仪指导,孟识都颇有心得。教学时引经据典,更是能清晰抓住苏锦瑟迷茫的点,所以即使苏锦瑟总是提出哪些似而非似的问题,也能一点点掰碎了塞到苏锦瑟嘴里。
这样一位优秀的老师原本应该是高兴的,奈何孟识总喜欢拔苗助长,一点都看不得苏锦瑟成绩落后他人之下,这几日的白日里整日蹲在屋顶听着她哪里被骂,晚上就开始连夜教学,苏锦瑟打个哈欠都要开始发眼刀,冷冷注视着苏锦瑟,吓得苏锦瑟瞌睡虫都被咽了下去。
不过半个时间,成绩突飞猛进。
原本下棋一窍不懂的人好像被人突然点了一下,棋艺进步飞速,师傅颇有捡到宝的感觉,这几日赞不绝口,经义策论也从满嘴胡说到自圆其说,有了章法,不苟言笑的女夫子称赞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就连一向苛刻的莱嬷嬷都忍不住夸了好几次。
一时间,苏锦瑟脱胎换骨到连请安时,老太太都闻到风声夸了几句。
其实这事也是因为之前苏锦瑟的基础太差了,每每都是垫底,所以只要有一点变化就会很明显。
苏锦然趴在椅子上唉声叹气地抱怨着:“以后夫子只会骂我一个人了。”苏锦然的成绩与苏锦瑟半斤八两,如今苏锦瑟上了道,只剩下她独自一人面对夫子的怒火。
一旁的苏锦瑟没空搭理苏锦然,趁着休息时间抓紧时间练习大字。孟识当老师颇为上瘾,还布置了课堂作业,要求她今日交一张字帖上来,临摹的内容乃是孟识自己写的五页多宝塔碑文。
“你在写什么啊。”苏锦然见她写得脸颊通红,凑上去看了看,没一会儿惊呼道,“这是谁的帖子,蚕头燕尾,气势雄伟,好字。”
她父亲苏映明一生沉迷字画古董,最喜收藏字帖,一手柳体棱角分明,笔力俊逸潇洒,字体骨力劲拔,体态俊朗,字画墨宝在大梁也是颇有名气。苏锦然虽不务正业但眼力毒辣,一眼就看中了苏锦瑟临摹的帖子。
苏锦瑟两耳不闻,一心扑在贴在上,谨慎地写好最后一个字,小心翼翼地吹干叠好放在一旁,这才懵懂抬起脸来,只见脸上挂着明显的黑眼圈,一脸憔悴,当真是不用化妆也能有落魄的感觉。
她这半月,每日都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一天写两份作业被磨得一点精神气都没有。
尤其是有个老师总是对她恨铁不成钢,她一有松懈的时候就眼如冷刀,口吐莲花,让她几欲奔溃。
“你说什么?”她喝了口冷茶,冲天的涩味把她的困意驱散地一干二净,这才打起精神,看向苏锦然。
激动的苏锦然捏着那张帖子,眼睛发亮,高兴说道:“这是哪来的,这字,这字,绝了啊。”
她激动地甚至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琴棋书画她唯一拿得出手,也是最肖像其父的便是一手柳体,有乃父风范,一双眼睛跟着父亲看遍珍宝墨迹,鉴赏能力出众。
苏锦瑟看着被她如奉至宝捧在手心的纸张,扣了扣下巴,眼睛下意识地往屋顶看去。
屋顶上,晒着太阳的猫发财,瞳孔微微眯起,胡须一翘一翘的,尾巴漫不经心地晃着,满心写着得意二字。
正在用软布摩擦刀具的苏锦雨听着动静漠不关心地斜了一眼,不过是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突然脸色大变。
“你怎么会有斐郎君的墨宝。”她冷下脸呵斥道。
“啥?”苏锦瑟一头雾水。
“啊!”苏锦然大惊失色。
“什么!”苏锦彤勃然大怒。
“喵!”猫发财后背毛发弓起。
一时间大堂内众人的视线通通落在这张薄薄的纸上。
斐郎君,斐善和,燕云十六州州牧的嫡长子,乃是边境响当当的人物。十岁从军杀敌,十二岁便单刀入敌营取敌军将领首级,十五岁名震四方,声名赫赫,如今不过二十年纪,一双桃花眼勾得无数郎君娘子倾心,尤其是眼角下的一滴红色泪痣,总是肆意飞扬。
笑时彬彬有礼,温文尔雅,战时威风凛凛,锐不可当。如此惊艳绝伦的儿郎如何不是大梁闺中少女期盼的良人。
苏锦光一双眼睛紧盯着苏锦然手中的纸,咬着唇。苏锦彤放下手中的笔,双眉皱起,一脸惊疑。
“七妹妹难道还不死心?”苏锦光敛下眉,犹豫说着。
苏锦彤噌的一声站起来,怒气冲冲,劈手夺过苏锦然手中的纸张。
她书法造诣一般,只看出是颜体,但斐郎君曾在太原十里长亭外的马上坡写了一副从军行的墨宝,同样是颜体书写。
边境风气多开放,颜体豪迈自在,博大恢弘,即使是娘子们也有不少人学习。苏家五位娘子除了苏锦然和苏锦瑟学的是柳体,其余人也都学颜体,其中苏锦雨造诣最好,常得夫子夸奖。
可之前学柳体的苏锦瑟竟然开始学颜体,她心中一时间闪过无数猜测,一把捏住那张纸,又看着被苏锦瑟临摹好后被折叠起来的纸张,怒火中烧,直接拿起来撕了。
苏锦瑟忍不住骂了一声,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闪着愤怒的光芒。为了临摹这帖子,她天未亮就爬起来写了,结果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事情被撕毁了,顿时脸都气红了。
她紧抿着唇,澎湃怒气在眼底闪烁,紧盯着苏锦彤,深邃的眉眼因为怒气而锐利十足,那双漆黑深沉的眼珠宛若出水的乌金抱剑,在上扬眼尾中露出咄咄逼人之色:“你做什么?”
其实苏锦瑟对苏锦彤的态度就好像是看着十三岁被宠坏的小女孩,所以这位任性的小姑娘事事冒尖,嚣张跋扈,总是针对她的时候,她也可以视而不见,对待她的挑衅也总是视若无睹。
可她不能因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把别人辛苦写好的东西撕毁,好比自己好端端吃着饭,有人突然把她碗掀了,甚至还踩了一脚,这不是浑身都写着欠收拾吗。
苏锦然没想到自己无心一句话竟然引起如此大的风波,站在苏锦瑟面前,厉声反驳着:“这不是斐善和的字,你发什么疯,跟锦然道歉。”她语气态度强势,一张圆圆的脸沉下来和三夫人格外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