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为表重视,亲自设宴召见慕曜父女,见到了酷似长姐的云玺以及挂在云玺脖子上的玉坠。
皇帝怒不可揭!当下扣押了慕曜,打入天牢,亲自审问。
至此,慕曜这才知晓跟了自己数年不求名分的女子,居然是身份尊贵的长公主!他当年带兵攻打蔺国,踏平蔺国寻回的公主的遗体确实假的,真正的公主却在他身边待了数年!还为他生儿育女!而他对此却毫无察觉!
缙帝自然怒不可揭,一是慕曜作为主将,在蔺国征战如此之久,都未能发现真正的公主,还李代桃僵,将一具无名尸体代替公主!是为无能!二是慕曜有眼不识泰山,将金枝玉叶的长公主纳为妾,还与其生儿育女!是为不忠!
这是死罪!欺辱公主、辱没皇室颜面的死罪!
慕曜这才明白了,为何灵犀让他远离宫中,因为一旦云玺身世被揭开,皇室一定会问责,首当其冲的,便是慕曜!
同时,瞬间也明白了灵犀的情深义重,明白了那个女子每每望着他的那些眼神,藏匿着多少的辛酸与苦楚,也含着多么深沉的情意!
他确实罪该万死!他有眼无珠!
他愿意受这个处罚!
想来云玺乃皇室血脉,自然会得到优待的,于是,他安静地接受皇帝的怒火。
太后得信赶来,问了灵犀那数年的细末,泣不成声。
得知灵犀长公主让女儿远离宫中的遗言后,沉默了许久,联想起慕曜并不知灵犀真实身份,在其死后,抬了正妻,给了名分,此后也未再续弦,连一个侍妾姨娘也没纳,对云玺宠爱也是扬名天下的,对灵犀算是有心有情了。
灵犀也得其所求了。
看在云玺乃灵犀骨血的份上,不欲云玺丧母又失父,便放了慕曜。
云玺也不再需要留京,自然也不可再留军营,被安排回到云城郡的将军府生活了。缙都的将军府也继续留着,要求云玺每年过年必须回缙都!
在顼昀讲述完毕后,云玺一阵唏嘘!心疼着那个在生命最后的尽头仍为原主计深远、殚精竭虑的女人!
那样尊贵的女人,为了爱情,甘愿低到尘埃中去!
也让她明白了,两情相悦是世间最难能可贵的凑巧,需要在合适的时机,就刚刚好遇到那个合适的人!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才能有机会相爱相守!
两情相悦,原来是一场幸事。
原来原主从小到大得到皇室种种特权与例外,看似因她父亲慕曜的功名,如今想来,应该是因为她的母亲。
“如此说来,太后对你我二人的赐婚,是经过父亲的首肯?”
顼昀答道:“是的,为了一视同仁,皇祖母只将赐婚懿旨给了本宫,并未让皇帝在诰封郡主的昭告中直接填写,也是给了本宫抉择的余地。”
这是她娘亲用命,换来了太后等人对姻缘的看法转变。虽不至于可以任性自由嫁娶,至少有考虑过当事人的意愿了。
“此番赐婚,虽本宫私下求了皇祖母很多次,但真正将此事抬到明面上的,乃是你父亲慕曜。慕将军最打动太后的一个理由便是,表兄妹亲上加亲。这话,有些高攀之嫌,但确实说到皇祖母的心坎上去了。”
这让云玺震惊不已!
她父亲是因何缘故改了主意,不顾灵犀长公主遗言,将她推入深宫?
第46章 空白圣旨
讲着灵犀长公主的故事,顼昀让人给云玺上了糕点。“谈了不短时间了,饿了吧,今日厨子的糕点做得很精致,快来尝尝。”
说罢,把几个精致的甜食糕点挪到了她跟前。
云玺笑了笑,她不爱吃甜食,除了凤梨酥,其他点心多数吃咸味的。为了不拂太子好意,甜咸各取了些吃了起来。后拿起了凤梨酥刚咬一口下去,还没吞,顼昀赶紧摁住了她,“你不能碰这个!”
云玺一脸懵圈,“为何不能吃?”
“这里头有凤梨,你吃了会长凤梨癣。”
凤梨癣?也就是现代说的过敏?可她没有对凤梨过敏啊!
“臣女几乎每日都有吃凤梨酥,没有过任何不适。”
顼昀狐疑地看着她,似乎透过她去看另外一个人一般。
云玺见他这样的眼神,又浑身不自在了起来,赶忙起身告退,“今日多谢殿下解惑,多有叨扰了,臣女这就告退了!”
她实在受不了顼昀的眼神,虽说流水的无情,但有意的落花,哪怕坠落就被流走,也在坠落刹,打扰了流水。
她是希望顼昀这朵有意的花,结结实实的长在树上,最好这辈子与她都不要有交集。
出乎意外的,顼昀竟然没有挽留她,反而有些出神,她也没理会这么多,行了礼,就出了太子府邸。
她出来的时候,外头的寒风,已有些刺骨了,想来,是冬季来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天上的月亮也被蒙了一层轻雾一般,模糊能看清轮廓,就是没一夏日的那般清朗了。
还有两日就月圆了,她又离晅旻那么远,不知道他怎么熬过这个痛苦。
一想起他那痛苦的神情,她又怨起了皇甫睿来,若不是他大意和过于自信,晅旻哪里会受这样的苦?
当夜,夜深人静的时候,晅旻现身云玺的房内。
“你怎么在这?”她惊喜地叫了起来。
见到他,作势要起来,被晅旻压了回去:“躺着吧!你安心睡,我在这守着。”
“你怎么来的?在缙都的时间停留多长?”
晅旻看她那一张满是担忧的小脸,心不由地暖了暖,继续将正要坐起来的云玺压了下去:“想要见我,给李征传个信,我就能来了。多远都会来!”
突然听到如此甜蜜的话语,云玺心底似泛起了层层蜜油,醇甜酣人。
云玺伸手抚了抚他那如峰俊朗的眉眼,心有不忍:“不若我们就此私奔算了?我不要这一纸婚约了,以天为盟,以地为约,一样可以结亲!”
云玺仰头望着他,星光水眸,顿时化作一滩池水,彩光潋滟,望得他都有些心猿意马了。
晅旻捏了捏她的巧鼻:“拐跑郡主,估计我们下半辈子都要居无定所、风餐露宿了,我皮粗肉厚无所谓,哪里舍得你如此不被容于世?!这一纸婚约,明媒正娶,于我亦很重要的!放心,我会处理好的,你不要太担心。”
“总觉得这个局不好解……不想你奔波,不想你付出太大的代价。”
晅旻替她将被子拉高,“不会的,没有什么比你重要。我也不会太奔波。”
“那就先别走,等过了月圆夜再走,可好?”
晅旻伸手刮了刮她的巧鼻:“看你小脑袋瓜子,操心的事情真不少!”
晅旻手指因沾染了寒气,冰冷的触感让云玺不由得皱了皱鼻子。
她看了看晅旻那好看的手,迟疑了一下,最后红着脸,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拉进了她的被窝取暖。
“你这是□□裸的诱惑,知晓不?”坐在床旁的晅旻低眉见她此动作,眼眸里深意多了几分。
云玺的脸蹭地一下热了起来,硬着头皮顶嘴:“君子应当坐怀不乱!”
“对着你,我一点都不想当君子!只想着怎么把你吃干抹净。”晅旻最爱看的就是她那娇羞的模样,总想逗弄她。
云玺听到他这露骨的话,羞得连忙放开他的手,将被子拉高盖住了脸,钻进了被窝。
晅旻将她整个人连同被子裹着抱了起来,她还来不及惊呼,已经被晅旻禁锢在了怀中,这才将她的小脑袋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云玺眼睛都不敢抬头看晅旻,即便两人已很亲密,但每次被晅旻调笑她诱惑时,她便觉得自己这张无处安放的脸皮,滚烫热得更厉害。
“良宵苦短,你确定今晚一直不看我?”晅旻嘴角含笑地看着她,眼眸里虽有一丝戏谑,却尽带温柔与宠溺。
本来觉得脸皮薄的云玺,在抬头看到晅旻那满是戏谑的笑意,不由得恼嗔了起来,胆子也肥壮了一些,反瞪回晅旻:“我这算不算是引狼入室啊?”
她真心觉得自己无辜,不过是心疼他在寒意彻骨为她守夜,一片好心拉了被子给他取暖,反倒被调戏了。
晅旻啄了一下她的丹唇,“对着你,我一点都不想当人,只想变禽.兽!”
云玺那薄得堪比羽翼的脸皮啊,都快要撑破,要燃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