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难怪她的,她十二岁之前,是跟慕将军在军营里长大的,被慕将军娇宠着,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男女之防的教育,并不似其他闺阁女子;对男女之事,更是想怎样就怎样,那开化开明程度,几乎可以媲美现代人。
顺着她的眸光,晅旻发现她看的是他的唇,想起了那晚他被蛊毒折磨得失去抵御能力,被人强吻了一把的恶心感觉,整个人气场瞬间如冰窖里透出的阵阵冰寒。
他竟然差点被迷惑了!他越来越怀疑,眼前这个女子,就是那晚的女子!因为她们俩长得一模一样!只她可真是会演啊!让他误以为她们之间是不同的两个人!
晅旻浑身杀气地靠近云玺,他一接近,就看到了面盆里有一个倒影,那倒影的面容,那眼神、那神态,就是那晚的那个女子!
他瞠目结舌,看向慕云玺,再看看面盆里的影子,来来回回地看着,一模一样的脸,却是截然不同的神情!!
见鬼了!
第11章 匪夷所思
云玺被原主的胡作非为,气得肺快炸了,未留意到晅旻的动静。
自从原主魂魄回来后,她就一直在替她擦屁股!
云玺压抑着怒气,说出口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那你到底拿没拿人家的紫玉晶珀?放哪了?!”
“你让他娶你,我就告诉你东西在哪里!求求你了,我想要脱离系统之主,我想投胎,只有这一条路了!血契就是因他而签的,只有这肉身与他成亲,我魂魄的血契才能破解!”
云玺气笑,她不爱晅旻,晅旻不爱她,见面次数一只手指数完,盲婚哑嫁的,成什么亲?
“你们说的成亲对象,是本公子吗?”
云玺与原主闻声,一同看向了他,愣了一会,反应过来后,齐声“啊”了一声尖叫。
他……他……他听得见原主讲话!!!!
原主见他正盯着她,忽觉自己自惭形秽,嘤嘤两声,捂着脸消失了。
云玺感觉头准备秃了,原主能遁逃,她遁不了!
晅旻见原主瞬间消失,盆里的影子变成了云玺的,他愣了愣,内心被震撼了第二波!
好一会,他的目光转向了云玺,直勾勾的,什么也没说。
云玺眨眨眼,笑了笑,也没说话。从他那眼神,她就解读出含义了,用霸总小说里的台词,差不多就是:难道你不应该给本公子一个解释吗?
这马甲掉得太突然了!
她说她是一个穿越人士,他信么?
她与原主这情况,在现代,就跟精神分裂症差不多,她还能说自个儿双重人格。可晅旻一个古代人,双重人格这个借口,说了他也不懂!不好糊弄。
“别想着糊弄本公子!”晅旻见她灵眸滴溜滴溜地转,出声警告。
他接着说,“先从最简单的开始解释,你是谁,她又是谁!”
慕云玺踌躇了数秒,两眼一闭,坦白算了。
“我叫云玺,你方才见到的影子是慕云玺,她才是真正的慕将军府嫡小姐,三年前,她对你思念过度而病亡,我,乃异世孤魂,不知被什么力量牵引到了她的肉身,从此,她只有月圆之夜才能回到这具身体上,而我,再也离不开这具躯体,也回不了我的家乡!”
晅旻一言不发,面上冷静,心底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如此匪夷所思的诡异奇遇,他第一次听!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他很清楚,他是相信她说的。
“你次次寻死,就是为了让魂魄离开躯体,得以回到你……原来的地方?”
“嗯!”云玺点头,“申明一点啊,我不是寻死,我很认真活着的,只是,死亡来临时,我顺其自然,放弃挣扎罢了!我不认命,但我信命,让一切顺其自然罢了。”
见晅旻这么淡定,她反问:“你……信我说的?”
晅旻睨她一眼,他不信又如何?他也解释不了他确实见到了盆里的影子!
“她是何时见过我,又何时对我……有执念的?”
至此,晅旻大概明白了来龙去脉,他问这问题的时候,感觉挺膈应的,他不能阻止别人爱恋他,只是,若不是两情相悦,就不要互相打扰的好,看那女人都干了什么事儿?又是强吻,又是窃他救命之物,简直是强盗逻辑。
“好似是五年前,她在缙都街上遇见的你,一见倾心,说你也对她笑了,就以为你也对她有意,就……”
“放屁!就冲她是慕曜侍妾所生,本公子就不可能看多她一眼!”晅旻怒了,没见过有人自作多情到如此地步!他不曾记得自己见过她!
当年,他们母子中的毒是子母蛊,母子越是相亲相爱,这蛊毒就越凶猛,解蛊的方法极其残忍,是杀掉对方,自己就能活。没有解毒的法子,但有个法子可以缓解其中一个人的蛊毒,那就是用其中一个人的心头血,可以缓解。
慕曜嫡妻霍青鸾,与他母亲乃手帕之交,又是师承西域药王,在他母亲的哀求下,霍青鸾忍痛用他母亲心头血注入到紫玉晶珀中,给他随身携带,只要紫玉晶珀在,都可以助他缓解蛊毒,争取一线生机。
他母亲牺牲的三年后,霍青鸾与慕曜因感情破裂,孕期忧思过度,难产而亡。
“嗯?侍妾?”云玺瞪大眼,慕云玺母亲的牌位在慕氏祠堂她供奉着呢!
就算她是一个现代人,都知道,若不是正室,不可能进祠堂和慕家的族谱,哪怕原主的母亲,就算是继室,那也是正妻。
“慕曜的嫡妻尸骨未寒,他就纳了侍妾,侍妾一怀孕,他就迫不及待地将人抬了正妻,须不知,妾就是妾,怎么也越不过嫡妻去!”
晅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人,眸光里尽是寒意。妾,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将来绝不会纳妾,更不会作出宠妻灭妾的下作事情来!
“咦,我听到的版本不是这样的哇!”云玺说道,“我听嬷嬷说,慕将军的正妻与人私通有孕……”
“放屁!”晅旻怒不可揭。
云玺罢罢手,“你听我讲完,不管真相如何,当年慕将军认为是这么个原因而伤心过度,醉酒后,与那侍妾那什么了,这让他无法面对,他从未放下过嫡妻,那所谓的侍妾只是个意外!他只给了那丫鬟一个侍妾的身份,就上了前线。”
“因为心殇,又因自己违背初心犯了错,无法排解痛苦,所有劲儿都用在了战场。”
“每一场战役,他都不要命地往前冲,最终成为了令敌军闻风丧胆的铁血将军,后来,在一次战役中,他受伤了,昏迷了近半年。”
“昏迷?还半年?!”他觉得很无稽。是半年啊,不是一天啊,如何瞒过朝野?
云玺让他稍安勿躁,“慕将军受伤之事,只有近卫和皇上知晓,为免影响军心,此事并未公开。”
如果是皇帝命人瞒的,那就有可能。
慕曜醒来,才得知嫡妻与侍妾,均难产而亡。
因他与嫡妻先前有在闹和离,下人几次往军营递家书请示,他昏迷自然没有回复,吓下人也不敢做主处理,嫡妻的尸首一直放在了义庄,不得入土为安,除此之外,腹中一同胎死腹中的胎儿还不知所踪了。
他得知后,伤心欲绝,之后,他将嫡妻葬入慕家祖坟,后从伺候嫡妻的嬷嬷口中得知,大夫曾诊断出,嫡妻胎儿乃男胎,即便他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他不想嫡妻魂魄不安,他也将那连尸首都不见了的胎儿,一同记入了慕家族谱,成为了他的嫡子。
至于那侍女,他已辜负,只能给个身后名补偿,抬为继室,入慕家祖坟和上族谱。
从此慕将军不再娶妻纳妾,只得慕云玺这一血脉。
这些,是霍青鸾的伺候嬷嬷,也就是季嬷嬷告诉她的,在她看来,可信度还是比较高。
晅旻听后,神色缓了缓,心底一阵唏嘘,青鸾姨与他母亲,都嫁错了男人。
当年霍家不知晓女儿死讯,更不知女儿尸首在义庄晾了一年,慕曜去了霍家负荆请罪才知晓,心痛得无以复加,自然无法原谅慕曜这个罪魁祸首,后来强行将女儿尸首移到了别处,从此与慕家恩断义绝。
这么多年,从未有人去查探过其中是否有内情。
晅旻回过神时,发现他与云玺,蹲坐在地,聊了这么久!!什么叫促膝长谈,说的就是他们此刻的姿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