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有区别,自己的灵力是攻击性的,身边有治疗性灵力的只有云止。只能等回到蓬莱,让云止给疏言调理一下了。
抬手轻轻揉了揉疏言的脑袋,梁语又转眸看向了几步外的相柳。
虽然后期他一直处于无法反应的状态,但其实一直有着模糊的意识,对于双锏劈下时的事情也还有着朦胧的记忆。
——自己似乎是把相柳错认为疏言了,不仅替相柳挡下了那一道来自巴蛇的攻击,还挨了他一鞭。
可奇怪的是,在自己昏迷之后,这人却并没有干脆地杀掉自己,反而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甚至还拒绝了巴蛇“斩草除根”的提议。
这人在想什么啊?莫非他也中了幻术了?
梁语静静看着昏迷中的相柳,眸中金光乍现,杀意一时盛极!
相柳能力不弱,不仅可以攻击,还有着极强的幻术能力。
自己现在重伤未愈,其他几人又都不是他的对手,如果等他醒过来了,说不得又是一场恶战。
——还不如趁现在动手,让他永远不要醒过来了。
梁语站起身,与自己共生的“云裾剑”被他轻轻解下,拔剑而出。
他持剑向着相柳的方向走了几步,可待到行至其身侧后却忽有一瞬间的犹豫——
自己... ...真的要杀掉相柳吗?
这人刚才没有杀掉他,最后甚至算是救了他。
而且,这人还护住了即将跌落的他,让他免去了更多痛楚。
但是这念头刚刚一起,梁语脑中却忽然一阵锐痛,眼前竟不自觉地浮现起了当初在礼莱城,那被蜪犬咬死的一家三口的惨状。
与那惨状同时浮现在他心间的,还有他肆意渲染血色、屠戮蜪犬时的淋漓快意。
那股犹豫和感激渐渐被这种莫名的情绪碾碎淹没,唯有无限冷漠在他心底深处破土而出!
梁语抬眸,静静望住了地上的相柳,眼中光芒已被寒意彻底笼罩。
这里与自己的世界是不一样的,这不是一个和平的地方。
在这里,人命如草芥!
何况虽然不知为何后来相柳并没有动手,但此前他确确实实是对自己存有杀意的。
如果放任他离开,以后会不会发生礼莱城时的情况?就算他之后没有伤害自己,会不会伤害到自己身边的人?
他不能赌。
何况... ...他为什么要为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去赌呢?
长剑寒光不减,梁语冷冷一笑,将剑尖指向了相柳。
随后,盛极利芒顺势而去、向着毫无防备的相柳狠狠一刺!
——然而这一剑却并没有伤到相柳分毫,反倒是刺出这剑的梁语被震得手腕发麻、差点脱力到将长剑扔到地上!
他震惊万分,这才发现自己体内灵力虽然磅礴,却寂静无声、完全无法被调动,就像一个普通的人类一般!
这个世界上,灵兽享受着天道给予的特殊优待,如妖兽之类的次等物种以及完全没有灵力的人类,都不能轻易地伤害到灵兽。
他们身上有一层先天的“防护罩”,只有用灵力才能破开,而普通人类如果想强行用兵器伤害灵兽、只会反被这“防护罩”所伤。
可自己为何不能动用灵力了?
难道与此前脑海中那些莫名其妙的“提示”有关?
他正垂眸望着相柳,被他望着的人却忽然动了动指尖。梁语连忙收剑回鞘,退回了疏言身边,以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还没苏醒的疏言。
作者有话要说:
不多说了,怕剧透,但是请小伙伴们相信我的三观...
就算梁语黑化了,整篇文也不会变得反人类的...
***
然后相柳的衣服颜色最终决定用“墨色”啦!就是米而说的“烟墨色”啦~不过因为这个颜色没有找到百度百科,担心是别人私设的,所以还是用“墨色”这个确定存在的颜色名称了~【墨色是黑色的一种, 所以这个颜色也就是“。。。”小伙伴说的黑色啦~】
因为相柳本来就是个冷漠无情,铁石心肠,偏向于“黑色”的人,墨色很适合他~
而且这样相柳和疏言就是一黑一白了,嗯,不错不错,这两个颜色跟这两个人真合适~~
感谢所有帮忙想颜色的小伙伴(还有“。。”、“落尘”、“溦雨”、“日尧”四个小伙伴)!!给你们爱的么么哒~~
第28章 但为君故
相柳在剧痛中艰难地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将整个山洞环视一圈、找到了那个自己最为担心的人。
见到那人无事,甚至看上去比之前好了许多,他便暗暗松了口气。
可当看到那人眼底的戒备和怀疑时,心中却又隐隐有些酸涩。
是了,对那人而言,自己是敌人。
只是... ...他怎么没有趁自己昏迷的时候杀了自己?
相柳挣扎着动了动,胸口和四肢便传来一阵锐痛。
他脸色一白,勉强压下了这阵痛楚,抬眸看了看被梁语死死护在身后的那道身影。
好熟悉的姿势... ...
适才他便是以这样的姿态护住自己的。
可现在... ...
相柳强撑着坐了起来,对梁语冷哼道:“这就是你的那个‘牵绊'?”
梁语眉目不动,却一言不发。
如此冷冷凝望了相柳片刻,梁语终于稍稍放下了戒备。
他转身蹲坐到了疏言旁边、将其轻柔地揽到了自己怀里,然后又抬手温柔地摸了摸疏言的额头。
这人怎么还不醒?
相柳看着他这些举动,眼中黯然之意越来越明显,终于慢慢沉下了目光,不再看向这边。
这山洞虽高,但对于灵兽来说想要出去其实并不难。
可现在情况却着实特殊,洞中三只灵兽,一个重伤、一个动用不了灵力、还有一个仍在昏迷之中。
相柳观望了一下情势,轻声道:“恐怕我们要在这里困上一段时间了。”
巴蛇虽然还在上面,但如果他能来救自己早就过来了,现在过去了这么久上面也没动静,估计是巴蛇自己情况也不太好。
适才那阵地动山摇虽然是以梁语为中心,但显然对周围也有着不小的波及。
巴蛇本就受伤,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
相柳自出师以来,接触过的人并不多。何况蛇族天性凉薄,本就极少对别人动真心,所以他没有几个在乎的人。
他虽然感念玄宁之主的知遇之恩,但两者更多的是彼此利用,毫无感情。
可巴蛇却不同,相柳确实是将巴蛇当做朋友来看的。
如今朋友生死不知,他却连上去看看的力气也没有... ...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极了!
相柳心中不愉,而梁语此刻却难得与相柳想法一致。
也不知阮阮和迟遥如何了。
梁语垂眸再度看向怀中脸色惨白的疏言,不料却正巧看到这人长长的睫毛正微微颤抖着。
“疏言?”梁语轻轻唤了唤怀中之人的名字。
但还没等将醒未醒的疏言给出反应,相柳却开口道:“他号疏言?”
梁语抬眸冷冷地看了相柳一眼:“这是他的名字。”
相柳自知失言,颇为羞愧地轻声道了句抱歉。
毕竟就算两军对垒,想要羞辱对方,也不会以称呼对方“名字”这样的方式折辱人的。
名与号虽皆由天赐,但名却是只属于自家主上和父母的称呼,外人若是如此称呼确实是过分极了。
片刻沉默之间,梁语怀中的疏言指尖蓦地动了动,终于醒了过来。
他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正低头关切地看向自己的梁语,连忙从梁语怀中挣扎着坐了起来:“主上,属下贸然而来,实在是... ...”
梁语无奈地叹了口气,打断了他:“没事。”
疏言听到他这样说,便知道自家主上没有生气,心中的石头也缓缓落了地。
他转眸看了看周围环境,却赫然发现了一道凛冽寒凉的目光。
“你还没死?”疏言怒视相柳。主上原本就有伤未愈,现在又从高空坠下、不知道新添的伤势有多重。
可现在居然还有个敌人就在不远的地方对他们虎视眈眈?
疏言虽然也感觉身上各处都传来酸痛的感觉,但毕竟没有经历先前的恶战,身体状况要比相柳强不少。
他起身拔剑,回视相柳,剑尖倏然向着相柳的方向凌厉一指。
相柳眯了眯眼睛:“就凭你,也想跟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