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皇上,是臣妾身子不争气,这般倒让皇上挂心了。”泠兰闻得文宋颀如此言语,即刻便红了眼眶,差点便脱口即出“子量”这般亲昵的名字,但即刻便强压住内心的那抹异样涌动,心中虽是不愿如此,说话间仍是有些哽咽的。
“兰儿,你不必妄自菲薄,兰儿如此,朕自是要记挂的。”文宋颀闻得泠兰的言语凝噎,虽是略微疏离,但难掩其中波动,心知泠兰内心自是有一番波澜的,也不再做过多追究,心中的憋闷似是减了几分。
“皇上如此情谊于泠兰,臣妾无以为报……”泠兰见文宋颀似是极为认真的模样,不似作伪,内心又是一阵叹息,但转念一想,若论起逢场作戏,皇帝文宋颀也算的上是个中里手,也不知有几分真心,如此想来,本来有几分动摇的心便寒了几分,面上的表情也是愈加凄婉起来,身子却是因的这般猜测而隐隐发抖。
“兰儿何必自贱如此,朕说你当得你便当得。”文宋颀见泠兰面上的表情似是有几分不豫,此番又察觉到泠兰身子的异状,也未曾多做浮想,只当她是因的自己的话而情绪失控了而已,心中却是意外的满足之感,说出的话掷地有声,似是透露了主人的坚定之意。
“皇上……”泠兰成立如此年纪,纵是见惯了各色肥皂剧的轰炸,兀的听得这般话语,对象又是自己,没了顽抗的气力,内心自是既喜又忧的,心头百感交集,除了“皇上”这句干扁的称谓,却再是说不出其他的言语,殊不知这句简短的话语,却是比原本有的,承载了更多更多。
话毕,二人又是一阵相对无言,念佛多日,泠兰隐藏着的年少浮躁已被消磨殆尽,沉静了许多,也不擅自开口,任文宋颀拥着,单单汲取着文宋颀身上的丝丝温暖,生怕一切眼前的恩义统统变了虚妄浮云,文宋颀也是满怀心事,本就不是个过于多话的人,泠兰又不开口循诱,自是也少了言语。
“娘娘,酉时了,晚膳已布好,该是用膳的时候了。”紫晓没得命令,也只能在外,知是二人情浓缠绵,也不敢贸然打扰,便敲了敲门,提醒内里的二位勿忘了用餐这等大事,二人闻得如此知会,也知是时候了。
“皇上可是想用膳了?臣妾倒也有些饥饿感了。”见文宋颀却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泠兰不由得关切的问道,被紫晓一提醒的,先前未曾察觉,如此提来,腹中也有几分饥饿之感。
“朕自是同感,自是想念极了兰儿的味道。”文宋颀虽是正色,话语却是说出不一样的味道,传在泠兰的耳中,惹得泠兰面红耳赤了一阵。
“皇上,多食些蕈菌,厨子自是极为拿手的,爽口清淡,于脾胃也是极有益的。”待到用饭之时,泠兰面上的赤红才算是消散了大半,忙不迭的替文宋颀夹着菜,倒是把原先一旁侍候着的宫女的职责给抢了过来,泠兰亲自动手,那名小宫婢自然是不敢叫苦的,只能是尴尬的在一旁看着,也不知该如何动作,泠兰不忍见她一副窘状,便伸手示意她下去。
“嗯,兰儿如此心细,口味甚合朕心意。”文宋颀满意的享受着泠兰准备的佳肴,蕈菌被烹调的极为新鲜,有韧性,不会失了水分,本就极爱蕈菌的文宋颀自是不能抵挡这美食的魅力,加之泠兰准备的满是文宋颀所爱好的食物,也是极为欢喜的。
“皇上欢喜自是极好的,下次臣妾叫旁人多备些,饭后的蔬果自是不能少的,皇上可是要用些的?”饭罢,见文宋颀一副餍足的表情,泠兰心中也是极为有成就感的,想起文宋颀先前不大好的面色,也是有些心疼的,便提早备下了瓜果,也好叫文宋颀享用一二,如此想着,一双秋水般的杏眼中便流露出了关切。
“想起瓜果的味道,正好朕也有些嘴馋了,不如就用些罢。”闻得泠兰言语,文宋颀面上自是露出欢欣满意的表情,虽是见惯了后妃的所谓贤惠心细,也是见多了后妃的真情虚实,但泠兰的几分真意倒是让文宋颀觉得有几分不同的,便拿起了一颗圆润盈紫的葡萄吞吃下腹,泠兰也是觉得快意十分的,后来又想劳烦文宋颀这般养尊处优的皇帝亲自动手也是不行的,便只能认命的剥着葡萄,送入文宋颀口中。
“皇上,这瓜果可还合皇上心意?”泠兰见文宋颀面露享受,也知是大功告成的了,便笑脸吟吟的问道。
☆、第24章(无改变,新更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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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兰儿以为呢?”文宋颀也不直接回答,虽是漱过口了的,因的教养极好,即便是饱满多汁的葡萄,也未曾讲汁液溅到嘴角,却是在泠兰耳边呢喃道,便用仍带着葡萄汁液的唇映上了泠兰的唇。
“子量……”因的文宋颀的小动作,泠兰的脸比朱玉葡萄鲜艳几分,尝得一股鲜甜的味道,心中暗暗庆幸文宋颀有餐后漱口的习惯,不然那般相濡以沫的滋味,啧啧……真个顶个销魂也!想起这文宋颀也算是个喜怒无常的主儿,要是惹怒了他便是没甚么好果子吃,便十分乖觉的奉送上甜美笑容一枚,顺着文宋颀的意思走,却未曾察觉到自己口里已是自然的唤出文宋颀的表字。
“兰儿,朕好久未曾闻得你的琴声,兰儿可愿为朕演奏一曲?”就在泠兰以为自己必定要为嫔妃这个事业献身时,文宋颀却放开了娇喘连连的泠兰,未曾继续动作下去,而是极为认真的盯着泠兰,灼灼的黒目深不见底,淡淡笑着,唇中幽幽吐出珠玉般的字眼,煞是好听,泠兰闻得,心中竟是没由来的颤动。
“皇上可有想听的曲子?”泠兰似是早已习惯了如此模式似的,自然熟稔的开了口,待到察觉到自己讲了些什么的时候,泠兰胸中警铃大作,暗暗叫苦起来,但既是应允了的,面前又是难缠的文宋颀,也不好推辞的,只好又摆上平日里的大方端庄的架子,心中却是惴惴的,没了个着落。
“就照以往的来吧,《凤凰于飞》兰儿弹的最妙。”文宋颀的眼似乎是极有穿透力的,瞧出了泠兰强作的镇定,但也少了几分咄咄逼人,定定的望着泠兰,音色也如以往般平静温柔,却让泠兰闻得不安的逼仄之感。
“如此,臣妾恭敬不如从命了,紫晓,把本宫的琴拿出来。”泠兰见文宋颀这番模样,察觉到文宋颀身上的压迫之感,心想这原是帝王之气,一加联想,心中便暗叫不好,精明如文宋颀,单凭自己这个四不像的西贝货,虽是小心翼翼,但仍有不足,文宋颀怕是瞧出了点什么苗头,俄而又想起凭紫晓对李泠兰本人的了解,唤她出来,应是能为自己解围的,思及如此,心头便安定了不少。
“诺。”紫晓本就是心思通透之人,闻得泠兰这番简单吩咐,便抱了泠兰的七弦古琴出来,名唤“钟毓”,本是藏于左相李家祖上,后得女泠兰,善音律,左相李渝生爱女至极,便舍了祖传宝物与泠兰,算是资励,按照以往程序,替泠兰理了衣裳,焚香一盏茶左右的时间,算是全了前事,才默默退下。
泠兰在一旁一直观望,也不多做声,生怕走错了一步抑或是一个眼神便出卖了内心的秘密,闻得熟悉的香气,泠兰本有些慌乱的内心也安定了不少,这香气与往日里屋子内点的香并不相同,更加温和缥缈,少了些许闺阁女子的绕指柔,多了几许儒雅之感,泠兰循着最本心的指引,又似是着了魔,走向那透着古朴的七弦琴,芊指几番抚弄,先是调准了音色,便落落大方的落了座,轻拢慢捻,清亮的音符便在指尖流淌,转换间如同碎玉溅珠般悦耳,本应是九天的声声凤鸣,带着缠绵欢愉,似是有无限情意流转,一曲终了,不绝如缕,泠兰仍久久沉浸在曲中的情绪中,面上带着嗔怪欢喜。
“兰儿琴技果然精进,朕这些日子未闻,真乃朕的损失呢,此曲兰儿果真当得。”文宋颀一双黑沉的眼眸似是隔了雾般,叫人看不清其间的虚实,低沉好听的嗓音再次响起,将泠兰从《凤凰于飞》的迷蒙意境中唤醒,待泠兰反应过来时,又是落入文宋颀怀中,呼吸着文宋颀身上特有的熏染香气。
“雕虫小技,不过博君一笑尔尔。”闻得文宋颀的夸赞,泠兰一颗心总算是放到了肚里,也做小鸟依人状,极为乖顺的依偎在文宋颀怀中,细细感受着文宋颀的温度,望向文宋颀的眼里自是多了几分柔顺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