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甄让问道:“已经砍了?”
惊蛰点点头,脸色很不好。
甄让又问,“闵相怎么样?”
惊蛰道:“他已经快马加鞭走了,陛下的命令,他不敢违抗,不过走的时候仿佛病了,我听到他咳嗽。”
“有没有大碍?”贾甄甄一脸着急。
千万别闵思琢回来的时候,闵相出事了。
惊蛰道:“不好说,我是咱们家的人,也需要避嫌,没敢打听太多,不过他随行没有带大夫,应该还好。”
“哦。”贾甄甄点点头,暂时放下心了。
金宴盏打眼朝内堂一眼,讶异,“怎么今天人这么少?!”
确实,闵家大堂里的人和昨天相比,少的厉害。
朝中臣子大家都是人精。
皖南的事情才一捅出来,闵相被叫进宫里,本来要来吊唁的人瞬间见风使舵,一下子走了个三成,后来闵相着人押着管家去斩首,人立马就又走了六成,剩下的人待在闵家里,也是坐立不安地走来走去。
贾甄甄道:“希望闵家挨过这一次……”
她心里很复杂,昨晚上没有告诉闵相闵思琢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陈帝经由皖南这件事情,实在是伤透了闵相的心。
再加上闵贵妃和贾姝相继出事。
闵相万一有了异心,可怎么办……
傅子垣道:“放心啦,嘿嘿,他那种老狐狸,最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金宴盏瞪他一眼。
傅子垣摸摸鼻子,站在人家门口说人家的坏话,好像确实不太好。
傅子垣立马改口,道:“他没事的,过几天平复下就好了。不过——”傅子垣摇摇头,下巴一扬,“喏,那位可是不好对付呢,也不知道今天这又是冲着谁来的。”
贾甄甄也没好气,道:“那不就是你的主子吗?”
傅子垣并不生气,只是跟甄让视线交汇一下,很快,傅子垣收起神色里的考量,笑嘻嘻道:“对啊,我主子来啦,我得去接了!”
傅子垣说完,果真跑过去,恭敬地行了礼,道:“见过四公主!”
贾甄甄没好气:“狗腿子!”
金宴盏也道:“狗男人!”
甄让:……
女人的怨念还真是严重啊。
傅子垣笑嘻嘻地问贾敏,“四公主怎么今天没有带驸马来?”
这不太正常,平常两个人都是妇唱夫随的!
贾敏板着脸,道:“不要跟我说笑,我今天是来吊唁的。”
傅子垣:……
贾敏心里非常不痛快,但又不想跟傅子垣闹僵了关系,她缓了缓,换了个口气,道:“傅将军改日有时间,去我府上坐坐吧,四驸马近日心情不大好。”
傅子垣在心里吐槽:你把他当牛做马的,还在乎他心情不好?
但傅子垣面上,还是立马道:“好!四公主。”
贾敏点点头。
她不着痕迹地皱起眉头,实在是不由得她暴躁。
皖南的事情被捅出来的太突然了,看起来简直像是陈帝一早就得了消息,故意拖延了几天,到今日才将闵相喊去叱骂了一顿,故意将一个平平无奇的灾民事件闹大,而后来个一箭双雕,解决了段衡的同时,也解决闵相。
贾敏道:“闵相已经走了?”
“走了的,刚走没多久,公主找闵相有事情?”
“没事。”
贾敏前几天也是因为皖南的事情,所以才找了贾甄甄的不痛快。
最近几个公主里,除了贾甄甄的驸马中了箭,其他人都没事。
陈帝忽然来这么一手,动到段衡的老家,摆明了就是陈帝因为贾甄甄而盯上了自己。
贾敏远远就看见了甄让和贾甄甄。
贾敏心里膈应,又问,“那个方鹤呢?怎么处置了?”
“陛下让六公主带回去,罚了六公主一年的俸禄……”
贾敏冷笑:“父皇果是真宠爱小六啊!”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内侍,却跟公主在一起你侬我侬,末了,还能撺掇地公主和自己私奔,多大的事情了,诛杀方鹤的九族都不够!
但陈帝却息事宁人,这么轻而易举就放过了他。
贾敏道:“其他的呢?”
傅子垣道:“其他就没什么了,闵贵妃的人都被清理了,九公主让思过,这件事就结了。”
贾敏应一声。
贾甄甄那边还真是顺风顺水,不像自己,自己最近简直倒霉透顶!
她人已经到了闵家的门口,一抬头却忽而看见贾甄甄头上的金簪。
贾敏登时脚步微微一顿。
身边的侍女立刻问,“公主怎么了?”
“她头上的簪子,你不觉得似乎是有些眼熟吗?”
侍女顺着贾敏的视线看过去。
今天贾甄甄来吊唁闵思琢,并没有戴金簪,而是戴了一支不怎么招摇的银簪。
长长的流苏自如云的黑发里垂下去,在脖颈边微微晃悠,而簪身上面掐银丝累着花,如此精致独特,一看就是特别找工匠制作的。
!
侍女看的吓了一跳,磕巴道:“驸马不敢的!公主!应该只是巧合。”
“巧合?”贾敏冷笑一声。
这天底下哪来的那么多的巧合。
贾敏道:“你是今天早上才搜出的簪子,还说他藏得很是隐蔽,不是吗?”
侍女头上冷汗直流。
贾敏道:“他心里没有鬼,藏什么!”
就是贾甄甄的簪子!
贾敏心里简直气得发痒,她与段衡婚后这些年来,段衡从来没有过二心,他也从来不看别的姑娘,更何况是私藏金簪这种暧昧的事情。
跟贾甄甄在赌坊赌过以后,段衡就有点不对劲,后来给贾甄甄送完乞丐,更不对劲了。
不是贾甄甄是谁?!
贾敏咬牙切齿,直气的柳眉倒竖,手指骨节都发白,她狠狠道:“贾甄甄,你敢动我的狗,我不杀了你,难泄我心头之恨!”
侍女站在一边,吓得不敢看贾敏。
傅子垣装作没听见一样,打哈哈笑,“哎,公主啊,您还进去不啊?”
“不去了!”贾敏一甩袖子,“我还有事,先回府了,你自己去吧!”
自己去就自己去!
贾敏一走,傅子垣赶紧跑过去跟甄让八卦。
贾甄甄知道闵思琢没死,因此心里也不沉重,上了香就站在一边跟金宴盏说话。
傅子垣笑着跟甄让咬耳朵,“四公主说,段衡藏了六公主的金簪!这事儿你知道吗?”
甄让看着他一脸幸灾乐祸,道:“我知道。”
他当时投掷出去,后来也忘了这件事。
段衡他居然带走了么?
甄让道:“她说什么?”
“咔——”傅子垣在自己脖子上生动的比一个‘杀了’的手势,又对贾甄甄扬了扬下巴。
傅子垣笑的非常不怀好意,“罗萍还没解决,又来个段衡。本将军觉得吧,你一天也挺忙的。”
“忙点好,不像你,连忙都没的忙。”
傅子垣:……
闵相不在府里,临时由闵家一个叔公出面,主持了闵思琢的葬礼。
葬礼完了以后,贾甄甄又想到邱小姐。
贾甄甄也不能说自己是重生的,所以知道今晚的选夫非同小可,便推说自己想出去逛逛,拉着甄让出了门。
甄让一早就让惊蛰做了万全准备。
今天晚上,傅子垣绝对不会路过邱家,邱小姐的乘龙快婿也绝对不是傅子垣。
甄让手里也没事,便答应了贾甄甄。
两人出门晃悠着,到了邱家门外,却见邱家贴出了告示。
贾甄甄走上前,看了一遍,道:“主人家有事,所以取消了此次招亲。”
甄让默不作声地笑了,“邱家走镖,很正常。”
正常吗?
押镖最注重信誉问题了吧……
算了,反正不招亲了就行了。
贾甄甄很快就把这件事抛诸在脑后了。
两人又闲逛了一会儿,今晚的主要事情解决了,贾甄甄心里就轻松了不少,两人正要回府,却又撞上了金宴盏。
金宴盏一身男装,笑嘻嘻拉住贾甄甄,死活不让甄让跟。
甄让知道他们要干嘛。
万花楼里今晚要点魁娘子呗,这事情就是甄让要惊蛰安排的。
姑娘家家最爱凑热闹,那儿也有惊蛰的人,甄让正要去跟傅子垣说说闵思琢的事情,见金宴盏带的人也不少,便抬手放了她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