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如果你答应我去旅行,我就待久一点,如果你不答应,我明天就回台湾。”
“可是——”傅加那十分犹豫。
“除非你希望我回台湾。”她相当坚持。
傅加那翻转了一下眼珠,作投降状。“好吧!算我说不过你,不过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喔!”
“你越来越像维恒了。”
“你还真是损人不带脏字。”
“彼此,彼此。”
“好吧!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出发?去哪里?”
“当然就是带你熟悉一下附近的环境,至少得让你知道距离这儿最近的超市在哪里,免得你断粮。”
“好,不过我想去看看城堡。”她可是个标准的好奇宝宝,昨夜的长笛声,还有傅加那所说的传闻。
“我就知道你会提出这个要求。”傅加那相当了解她的说:“好吧!那我就先带你去见识一下城堡,说不定我们运气好,还可以见到传闻中的鬼。”她说完还故意伸长舌头,露出狰狞的表情。
“太棒了,我迫不及待想见识一下这个鬼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可以吹出那么好听的乐曲,应该长得不错吧!”
原本她想吓吓叶莎梅,岂知非但没吓着她,反而让她鼓掌叫好。
“我从小到大还没亲眼见过真的鬼,如果真的可以让我亲眼看见,那就不虚此行,值回票价了。”
傅加那简直为她的胆大甘拜下风。
瞧她兴奋得那样,不明白的人还以为她是想去看麦可杰克森,谁会想得到她想看的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鬼。
☆ ☆ ☆
送上桌的每一道日本料理是如此可口、精致,令人食指大动。
但是傅维恒却没有一点胃口,连带地林雅枫原本的兴致也消失殆尽。
她实在百思不解是什么困扰了傅维恒,不过她是聪明的,当然不会直问。
“傅经理,我敬你一杯。”她知道再让气氛如此僵硬下去,恐怕这餐饭会成为他们之间的“最后晚餐”。
“不,这杯该是由我敬你才对。”傅维恒也察觉自己冷落了她,“林秘书,现在已经下了班,你不必再称我经理。”他却忘了自己也还称她为秘书。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是酒精在体内作祟吗?为什么她觉得双颊发烫、心跳加速?
“你想怎么称呼都行。”他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那我可以直称你——维恒吗?”她的双眸顿时晶亮起来。
现在想拒绝也来不及了。
“……可以。”他只好点点头。
林雅枫觉得全身飘飘然,一颗心也飞扬起来。
这是在暗示什么?
“维恒!”这次她喊得可顺口,这个名字她不知道私底下喊过几千几百次,如今终于一偿宿愿。
“林秘书——”
“维恒,既然我都直称你的名字了,你也该改口。”她娇嗔的。
傅维恒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在他的印象中,林雅枫是个能干,走在时代尖端的女强人,但现在她却展现出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他突然有点无法接受她的改变。
“维恒……”褪下精明、能干的外表,她也有属于女性最娇柔的一面。
“林——”
“叫我雅枫。”她看着他,语气似有若无地暗示什么。
傅维恒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觉得这么糟糕的,他尝到拿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在公司里我们是属于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但私底下我们是朋友了,对不对?”有时机会是稍纵即逝的,所以她知道乘胜追击这个战术。
傅维恒一向的镇定、冷静霎时不见了。
不只他觉得林雅枫陌生,他更对自己感到陌生。
在商场上和对手谈判时, 他可以轻易地拒绝别人的要求, 不带一丝感情的说“不”,然而现在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见他没拒绝,林雅枫更对自己的出击感到信心十足。
她举高了酒杯,“维恒,这杯敬我们的友谊。”
只是友谊,只是朋友,他不该多心的。他拼命安抚自己忐忑不安的心。
“雅枫,我很高兴我们是‘朋友’。”他特别强调‘朋友’两字,但却忘了男女之间并没有纯友谊。
☆ ☆ ☆
叶莎梅从没见过真正的城堡,但眼前这幢巨大、外形又相当壮观的建筑物,却令她不由自主的发出惊叹。
它比起其它她所见的房子来得大,来得漂亮,难怪傅加那叫它城堡。
“很漂亮的房子对不对?”傅加那把车子驶近了些以便让她可以看得更清楚。
“太漂亮了,简直超乎我的想像。”除了漂亮,她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形容词形容它。她一直以为它会是幢看起来阴森森,十分老旧的房子。“加那,你确定传闻的鬼屋是指它?”她实在很难以把它和鬼屋联想在一块。
“刚开始我也不大相信,但是有一件事却让我不得不去怀疑。”
“什么事?”
“是住在附近邻居的一群小孩,他们有次因好奇,所以就结伴在深夜里来这儿探险,没想到一个个都落荒而逃,口中还不断的叫着:‘鬼,鬼!’,甚至其中有两个小孩因惊吓过度而病倒。”
“后来呢?”
“不晓得,好像不了了之吧,反正鬼屋之名就这么传开来。”
“他们有这么轻易善罢甘休吗?”叶莎梅想到昨天在超市停车场发生的那件事,光只是购物篮轻轻一碰,洋女人就要求赔偿,那些被鬼吓坏的孩子父母会这么轻易就饶过这个“鬼”?
“他们?谁啊?”
“就是那些孩子的父母,他们难道不要求赔偿或提出起诉?”
“这个我没有听说耶!不过我知道后来警方有来处理这件事,但结果就不得而知了。”
“就这么简单?”她总觉得整件事有蹊跷。
“莎梅……你该不会是——”叶莎梅的表情令傅加那一惊,心里十分恐惧。
“有机会我想会会这个鬼。”
☆ ☆ ☆
送了林雅枫回家后,傅维恒突然好想喝一杯,他找了他的好友兼死党的薛皓中一块儿到PUB。
“今晚怎么有空找我?我还以为我必须登寻人启事了呢!”对薛皓中的嘲弄,傅维恒早习以为常。
“该登寻人启事的人是我,我找了你好几次,总是听到电话答录机,你这次又在躲谁了?”
每次薛皓中用答录机接电话,通常都只有一个理由——被女人追着跑。
其实男人长得太过好看也是一种麻烦,从高中到现在他老被女孩子追,像现在四周就投来不少对他充满好感的眼光。
不过也有例外的。
那就是傅加那,她对他可说是嫌恶到极点,傅维恒还曾说过他们两个一定是八字不合,只要一见了面就斗嘴,互不相让,像非要致对方于非命。
傅加那没追过他,而他也从不躲傅加那。
“维恒,你家那只母老虎什么时候会回来?”他问得好像不经心,其实……
“干嘛……你好端端的问加那做什么?你不是吃饱了闲过头了吧?”傅维恒很怕让这两人见面,因为他夹在中间,常左右为难。
“谁知道呢?”他吊儿郎当地刁着一支烟抽了起来,似真似假的说:“我大概是真的吃撑了,竟有点‘想念’你家的母老虎。”
“你想念加那?”傅维恒差点把口中的绿蚱蜢喷到他脸上。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可别想歪了,我说想念她是因为我找不到比她更伶牙俐齿的对手,不然你以为我为了什么想念她?!”唉!此地无银三百两,画蛇添足。
“喔——”傅维恒挑挑眉,“看你说话的表情,我差点以为你爱上我家的母老虎。”
“我会爱上她?”他像在掩饰什么似地从鼻孔哼了哼道:“全天下女人死光,我也不会爱上你家的母老虎。”
不是他恶毒,而是傅加那也曾说过相同的话。
“有些话不能太早说,事常与愿违。”他颇有感慨。
“怪怪,你今晚怎么净和我唱反调?干嘛?心情不好?还是和你的小公主吵架了?”
小公主是薛皓中给叶莎梅取的外号,而母老虎亦是他给傅加那取的外号。
“莎莎现在人在美国。”他伸手向薛皓中要了一根烟。平时他除了应酬之外,他不抽烟,只因叶莎梅讨厌烟味。“小公主去美国?她去玩?”现在薛皓中可以明白傅维恒心情不好的原因。“唉,别净垮着一张脸,美国又不是月球,你这么想她,买张机票就可以飞到她身边去。你干嘛,好像失恋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