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好烫!
她像要证实不是错觉,用手摸摸他的额头,大叫出声:“老天!你在发高烧呢!”
难怪他一直喊冷,难怪他一直发抖。
她慌了,乱了!
只好打电话向酒店的柜台求救……
☆ ☆ ☆
高照的太阳,无云的天空,突然划出一道银光,然后发出一阵巨响,砰砰砰的,好不吓人。
叶莎梅第一个反应是发生战争了,因为那巨响听起来就像炸弹和枪枝发射的声音。
从小她就害怕这种声音,不要说炸弹,哪怕只是鞭炮声或打雷就够令她浑身发抖的。
这是她最大的致命伤。
正当她在揣测这一声声巨响是什么原因造成时,只听见淅沥哗啦的雨声传来,顿时让自己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不少。
原来是雷声,好笑的是她竟以为在打战。但又怪不了她,因为和台湾的雷声比起来,简直是有够恐怖,难怪人家常说外国的月亮比较圆,看来连打雷的声音也比较大。
才想到这儿,天空又出现一道闪电,又是一声巨大的雷声,她吓得揪紧胸前的衣襟。
空荡荡的屋内,她顿时被恐惧给淹没。
“不怕!不怕!只是打雷……”
轰砰!
又是一声,她整个人冲进被窝,拉起被子将自己从头盖到脚。
她突然好想家,想自己的父母,想维恒——
叮当!叮当!
隐约中她听到了电铃声。
会是谁来?她的救星吗?
叮当!叮当!
不管是谁,只要是人,只要有个伴,她就不会觉得如此孤独、无助、害怕。
跌跌撞撞的冲下楼,用力的打开门。
果然是救星。
站在门口的是华特先生。
“莎莎小姐,你怎么了?”华特被一脸苍白、狼狈的叶莎梅吓了一跳。
“我……打雷——”她又见到天空闪过一道银光,一颗心升到喉咙,眼泪也快速地聚集眼眶中。
华特诧异的看了天空一眼,“打雷!”
“轰砰!”一声巨响使得叶莎梅浑身打了个寒颤,双腿一软,整个人昏了过去。
☆ ☆ ☆
经过医生的诊断,薛皓中是得了严重型的感冒,甚至还有并发肺炎的可能。
“死薛皓中,你什么时候不生病,却在这节骨眼生病,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老哥的好朋友份上,我才懒得理你。”抱怨归抱怨,傅加那还以他家属的身份为他办了住院。
“傅小姐,你要为病人请特别看护吗?”护士小姐问。
“不用了!我看着他就行了。”她真是吃饱了撑着,干嘛不替他找个特别看护?算了!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既然你想亲自看顾病人,你可能要小心一点,因为他的病是会传染的,你最好戴口罩。”护士好意的拿了好几个口罩给她。
“谢谢。”她向护士道谢,看了躺在病床上病恹恹的薛皓中,忍不住噘起嘴角。
她该幸灾乐祸的,但不知为什么,她竟然觉得他好可怜。
“对了,这是酒精,”护士突然塞给她一些东西说:“因为他高烧不退,所以你必须为他全身擦拭酒精,让他尽快散热。以免他持续高烧而并发肺炎。”
“我!”傅加那不知所措的瞪着手中的东西。
“就是你,”护士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你不是说要负责看护他的吗?这工作当然就得由你来做。”
“可是——”叫她帮他擦拭身体,“我来教你一遍,你就可以得心应手了。”护士曲解了她的意思,好心的为她做示范。“首先,你先把酒精的浓度用水稀释,然后直接沾上了毛巾往他身上擦拭就可以,很简单的是不是,来,你试试看。”
傅加那痛苦的呻吟一声,现在已是鸭子上架,她想临阵脱逃也来不及了。
薛皓中,我到底是哪里欠了你?为什么我要这么牺牲自己来看护你?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但她在护士的“鼓励”下,也只好硬着头皮拿起毛巾为他仔细的擦拭身体。
“很好,你做得很好,而且很细心,他是你的男朋友对不对?”
“我——”傅加那瞪大眼睛。
“别否认,我光看你对他关心的眼神,就可以知道你相当爱他,否则你绝不会亲自看顾他的。”护士拍拍她的肩,然后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架诚心的说道:“上帝会因你对他的爱而感动,他一定会化险为夷。阿门。”
“我不是——”她急得直跳脚却又不知如何向护士解释清楚她与薛皓中的关系。
算了!她把毛巾忿忿一扔,反正有些事是越描越黑,这笔帐她会通通算在薛皓中头上,然后一笔一笔的要回来,而且还要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 ☆ ☆
叶莎梅睁开眼睛,华特关心的脸马上映入她的眼帘。
“莎莎小姐,你醒了。”
“我……不好意思,我……”她真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胆小到被打雷吓昏过去。
不过这也怪不了她,谁叫美国的打雷是如此恐怖,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呢!
华特看着她一言不发,以为她身体不适,连忙说:“莎莎小姐,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到医院去做个检查?”
“不……不用了。”她忙摇头,去医院——不让人笑掉大牙才怪。
“莎莎小姐,我可以问你昏倒的原因吗?”
“我怕说出来,你会笑我。”她不好意思涨红了脸。
“我保证不笑你。”华特举起手作发誓状。
“因为我很怕打雷。”
“你是说你会昏倒是因为——”华特瞪大双眼,一副强忍住笑意的滑稽表情。
“没关系,你想笑就笑吧!这的确满可笑的,可是我从小就克制不了这种恐惧。”
“那我还来得真是时候,不然你一个人昏倒在屋内是很危险的,这屋子就你一个人住?”他环视四周问。
“这是我朋友的家,她到夏威夷去旅行了……对了,你为什么会来找我?”
华特的眼睛因她的发问而为之一亮,嘴角也挂着笑容。
“是我家少爷要我来的。”
“他为什么要你来?”难道他知道她害怕打雷?不会吧!?
“他要我代他转告他的歉意。”华特说着还礼貌地向她行个礼。
叶莎梅皱皱眉,“为什么要你代替他?既然他想道歉就得自己出面,他这么做不只没有诚意,而且很没风度。”
“莎莎小姐——”华特很讶异这个小女孩会如此有原则。
但他非但没因她的态度而不悦,反而暗暗高兴。
“华特,请你转告你家少爷,他的歉意我不接受。”她拒绝。
“你的要求我可以接受,不过我觉得你当面告诉我家少爷更恰当。”华特莫测高深的笑。
“要我去见他办不到!”
“如果他来见你呢?”
“怎么可能?”她相当怀疑。
“有什么事不可能,又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华特像在绕口令似地。“也许,我应该下楼去告诉少爷,你已经醒过来了。”他朝她眨眨眼笑着走出房间。
☆ ☆ ☆
在傅维恒一声散会下,所有公司干部鱼贯的走出会议厅。
林雅枫一直还未能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只是两眼茫然地看着面前的笔记型电脑,甚至连傅维恒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都没察觉。
“林秘书!”傅维恒双手挡在办公桌上,倾身注视着她。
林雅枫仍未回过神。
这不是他所认识的林雅枫,她从不因自己的私事或情绪影响工作的,何况今天这个会议又是公司一些高级干部的例行报告,在这样一个场合,她从来不曾有过任何缺失。但今天她却反常破了例。
“林秘书!”傅维恒不得不加重音调。
林雅枫收回飘远的思绪,惊慌失措的看着表情凝重的傅维恒。
“傅经理,会议——”她因自己的疏忽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已经散会了!”傅维恒在她面前的椅子坐了下来,双手环胸的说:“你是不是人不舒服?”
林雅枫微微扯了一下唇角,摇摇头。
“那你是有心事?”
林雅枫关机的手停了下来,难以置信的注视着傅维恒,他竟看出她有心事?
“也许一个上司是不该干涉到下属的私事,而且每个人也都有保有自己秘密的权利,但如果我可以帮得上忙,或者有需要我帮忙之处,你尽管开口。”他关心的口吻令林雅枫既喜也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