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队,你让我调查的那个事情有结果了,借给黄志高二十五万的黄小毛,这娃智商有些欠缺,我只是随便一诈,他就老实交待了。说黄志高给了他一万块钱,让他撒这个谎的。他说前几年,他穷得叮当响,连媳妇都讨不着,哪里会有那么多钱借给黄志高。所以他借给黄志高钱是假的。
我查了黄志高的银行记录,这笔二十五万的款项是以现金的方式存入银行的,存入银行的时间是在2013年1月25日。”
2013年1月25日,是火灾发生之后的一个月。
这也就是那年萧默没有查找出来的原因,黄志高显然是有准备的。给他钱的这个人也很狡猾,以现金的方式让警方无从查起。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亚男。”
挂电话之前,亚男欲言又止。
“萧队,你最近在查什么案子?搞得这么神秘,为什么不让大家伙一起?我们成天闲得都快生霉了。”
“没有,只是朋友让帮的忙。”
说到底,这件案子跟自己有关,他不想让别人牵扯进来。
黄志高一而再再而三的撒谎,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他。
也就是说几年前朱忠餐厅的火灾跟他有关?那笔二十五来历不明的钱到底是谁给他的?这个人尤其的关键。
朱忠是不是当年杀害母亲和何爸爸的凶手?如果不是,那么他也一定知道真凶是谁?这个真凶知道萧默找到了朱忠之后,真相就会大白,所以他先下手为强,花钱买了这么一个精心布置的意外。
那么火灾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困扰了二十年的真相就在眼前,萧默内心一阵兴奋。
但他并没有急着去找黄志高,而是拐去了青年公寓找张庆梅。
张庆梅确实是一个不太好对付的女人,她一开始咬定说那天晚上她回宿舍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如果黄志高真的是去会女人了,那个女人也不会是她。
她用的这一款香水味真的太刺鼻了,混和着一股难以描述的味道。
“你身上这款香水很特别,黄志高那天晚上与你约会之后,身上这股味道一定很浓。”
“那又能说明什么问题,这款香水谁都可能用。”
“可并不是谁都会有那一种难言之隐,这个味道很特别,相信除了你,没有人会复制出第二种味道。”
张庆梅一脸白脸上瞬间泛起一道绯红。
“好吧,那天晚上,我确实是和黄志高约会了,但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我们总不可能约会的时候还顺带放一把火吧!”
“你可以不说,但警方已经掌握了充分证据证明餐厅的火灾跟黄志高有关。你也会得到包庇的罪名,或者你跟他就是一伙的。四条人命,我相信进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的机会了。”
张庆梅一张脸瞬间由绯红变得惨白。
“怎么可能,我可不会干那一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好,说一说你那天晚上跟黄志高约会的过程。”
“那天晚上,下班之前,他将给我堵在仓库,给了我一千块钱,让我晚上惊醒一点,他在院子外头以学猫叫为信号,我就出去找他。”
“他大概是在什么时候来的。”
“差不多一点多吧,那个时候我都快睡着了。走的时候,同屋的燕子那个呼噜打得震天地响。”
“你们去了哪里约会?”
“村东头一家招待所,是那一种不需要身份证,给钱就可以住的地方。黄志高害怕被别人发现,毕竟他是村里人大家都认识。我先进去开了房,他差不多十多分钟之后才摸上来。”
“约会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时间很短,可是是太紧张的原因吧,他那天晚上很快,也就法几分钟的时间就结束了。也有可能是地儿不太对,平时在餐厅仓库的时候,他坚持的时间可久了。”
“结束之后,你们各自回住地了,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他着急得很,说害怕他老婆发现了。我本来是不太高兴的,但他又给了我一千块钱。他突然之间这么大方,我还很高兴,认为他对我是用心了呢。
我本来是想在招待所住到天亮的,毕竟是花了钱的,不住岂不是浪费?但那个招待所表面看起来可以,但其实潮得很,不大一会儿,浑身上下不晓得是被啥子咬了,痒得个厉害不说,还起了一身的红包,招待所是住不下去了,我还是决定回宿舍住。”
“那之后,你就没有再见到黄志高吗?”
“见到了,招待所回到宿舍的路上要经过餐厅,我确实又见到了黄志高,不过他没有看见过我。
餐厅前面的路灯虽然不亮,但我一眼就看到了他,因为他穿了一件深红色的羽绒服。他刚好从餐厅里面出来,正在锁门。我本来是想过去喊他的,但我跟他还有一定的距离,他锁好门之后快步就离开了,我在后头追也没有追上。
我回去没多久之后,餐厅就发生了火灾。我们都去了现场救火,我也看到了黄志高,他当时救火救得挺积极的。那件红色的羽绒服还被烧了几个洞。
后来警察来调查的之前,他找到了我,说他不想被人知道那天晚上他在外头会情人,让我替他隐瞒。
他又给了我一千块钱,我说那天晚上我看到他从餐厅里出来,我问他去干什么了。他回答说他充电器忘记在餐厅了,他是回去拿充电器的。我当然不相信,他赌咒发誓说他真的只是回去拿充电器。
第二天,餐厅毁了,我们也就散伙了,他没了工作,家里又有一大家子人要养。
他还算是有良心,给了我一笔分手费,让我去过自己的一生活。
去年,我再一次回到春阳的时候,才发现他当了大老板。
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对我并没有多热情,看在过去的份上,给了我一笔钱,让我以后别再去找他了。
这么一棵摇钱树,我当然不肯放手。我说,要不搭理我也行,火灾那天晚上那件事我怕是瞒不下去了。
他果然害怕了,给我租了房子,答应每个月给我钱花,是随便花的那一种。
我当然不甘心只做他的情人,他也答应我跟他老婆离婚,然后娶我,但他只是嘴上说一说,迟迟不肯行动,所以我才去找他老婆摊牌,没想到,那个丑女人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第12章 真相之十二
龙安工业区,一处待拆的厂房。
B栋五楼,上千平米的厂房空旷无比,正中间的窗洞上,绑着一个木头做的十字架,一个人被绑在十字架上。
风吹来的时候,那个十字架在风中前后的摇摆,木头的最下端有节奏的敲打着窗台上的水泥砖墙。
发现这个人的是一名在厂区里捡废品的拾荒者,这位吴姓大爷说,这一处厂房空置了一年多了,一直说拆,一直没拆。
这一年多以来,他都在这一片转悠,今儿个敲个窗户框,明儿个搞个广告牌什么的。
发现这个人是在这天清晨,吴大爷安身的地方在附近的一处立交桥的桥洞子底下。
这一几栋厂房白天有人看守,晚上,门口那个大爷一般都在睡觉。
一年多了,吴大爷摸清楚了看守大爷的作息时间,一般都在凌晨时分摸进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了一些值钱的废品。
这一天晚上,接连转悠了几栋厂房,都有没有什么收获,最后来的地方就是B栋厂房。
搜寻到四楼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厂房四面的窗户洞敞开着,风有点大,吹着广告牌的铁皮咣当咣当地响。
五楼的那一片挂在外墙上的铁皮广告牌,吴大爷一直想弄来着,奈何那地方位置高,又在外墙上,是心有余力而不足。
这个晚上,那个铁皮广告牌被风吹响起来的时候,吴大爷来了精神,莫不是有人先动手啦?兴许能捡着一点便宜。
五楼,广告牌还没有看着,透过晨曦的微光,就看见一个人吊在窗户上不停的摇摆着。
吴大爷惊出一身冷汗,到底活了一把年纪了,见过一些世面。
战战兢兢地挪到窗户跟前,摸了摸那个人露在外面的脚踝,透心的凉。
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吴大爷说,自己一把年纪了,那种味道闻见过,是一种死人的味道。
吴大爷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拾荒者,他没有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