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糖还是早之前屠斐搬来时她们一起买的，屠斐站在门口，“阿姨没吃饭吗？”她问完鼻尖泛酸。
沈清浅含着奶糖，低头整理本子，“屠警官来做什么？”语气不上温柔，但也不算冷淡，就是顶客气。
“阿姨，我来道歉。”
屠斐态度过于良好，沈清浅抿抿唇，一时没说话。
“我真不是怀疑阿姨。”屠斐低头，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轻声说：“工作需要我逐一排除，我不问阿姨，他们就会来问，我不希望阿姨和五大三粗的家伙们接触。”
屠斐声音越说越低，“不过阿姨说的没错，我做法欠妥，我不该想着我们关系亲近，前因后果都不说就随口提问，不怪阿姨质疑，对不起。”屠斐深深地鞠躬。
沈清浅偏头，道歉的人并不是心甘情愿，她眉头皱着，小嘴努着，分明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所以你现在是屠警官，还是我熟悉的小孩儿？”沈清浅的语气比刚才温柔了，屠斐心里滋滋啦啦的，有点疼，还有点舒服，语气更软了，“阿姨~”
“我看以后这样，你工作公事公办，就管我叫沈医生，私下里就叫我阿姨。”沈清浅淡淡的脸色，一板一眼地说，“别一遍叫着我阿姨，好像很亲近，又拿着你们警局的那套来对我，你说我对你是该亲近还是该保持距离？”
“阿姨~~”
“好了好了，再叫我嘴里的糖都要软了。”沈清浅就看不得屠斐每次犯错后可怜巴巴认错，说话软唧唧，沈清浅根本没办法真的生气，她绕过屠斐要出门，屠斐下意识抓住她的腕子，“阿姨~~~”
“好啦~”沈清浅的语气恢复如初的温柔，“我还有一个病患没看完，你等我会。”
沈清浅出去，屠斐的心总算是没那么煎熬了，她溜到食堂打饭。
沈清浅回来看到饭盒愣了愣，面上是刻意的不冷不热，“想请我吃饭赔罪，只吃食堂是不是太不够诚意？”
“那我今晚……额，不，明晚。”屠斐改口，“我明天请阿姨吃饭。”
沈清浅眺了一眼，故意问：“如果我说就今晚呢？”
“我今晚约人了啊。”屠斐实在，或者说跟沈清浅，但凡能不撒谎就不撒谎。
沈清浅无奈地叹口气，“你的工资啊根本存不住。”天天请客，多少钱能够？沈清浅坐下，“钱我可以给你省下，苦力不能省，明天周六和我一起大扫除，做饭。”
屠斐立刻点头，摆出笑脸，“谢谢阿姨。”沈清浅嗔了一句，“你啊。”
沈清浅中午确实没吃饭，屠斐这通电话接的她心里堵得慌，她知道不该和屠斐计较，但一想到被怀疑，尤其是被屠斐怀疑，沈清浅这口气顺不过来。
“小孩儿。”
“诶。”
“公私要分明。”
“恩。”屠斐脸颊微红，点点头，“那等沈医生吃完，我想问几个问题。”
沈清浅薄薄的嗔怒眼神瞪了一眼，屠斐没察觉到敌意，心口反倒有点过电似的苏，沈清浅总算理她了。
沈清浅饭后主动给屠斐分析案情，白鹏兴没必要撒谎，他被打的状态下，怎么会有心思撒谎？估计指名道姓地骂当事者都觉得不解恨。
“如果你们觉得纪景明没说谎，最大的可能是白鹏兴认错人，因为他跟我说动手的人是森业集团的老总，语气里是有不确定的，也就是有可能他不认识或者不确定，被打后听别人说的。”沈清浅顿了顿，抬眸问：“你们为什么不去金碧辉煌问问？”问罢沈清浅恍然想起，“你们老大不让。”
屠斐点点头，“阿姨，我跟你说的话，你替我保密，因为这都涉及案情。”
屠斐将收集的信息告诉沈清浅了，她现在基本笃定纪景明撒谎，“我最担心的是，金碧辉煌的官方也会撒谎。”
这是没辙的事，别管什么原因，对自身有利的，都会想办法隐瞒，金碧辉煌绝不会希望和白鹏兴扯上更多的关系，尤其是白鹏兴的指甲里还有毒品。
“那你的计划是什么？”沈清浅盯着屠斐的脸，她认识的小孩儿虽然听她的话，但从来不是乖小孩。
屠斐凑近沈清浅耳畔低语了一句，沈清浅听得眉头一皱，微微偏声，不确定地问：“你确定这么做？”
“恩。”
“被发现呢？”
“为了查案没办法。”
“那你答应我，不能一个人单独行动，不管你和你的朋友多优秀。”
“恩。”屠斐点点头，“今晚吃饭约的其实是阙宁凝。”
屠斐离开时拎走了垃圾袋，沈清浅站在窗前望着远去的背影，心口郁结的气息散开。
屠斐走到大门口突然回身，她没想到沈清浅在窗口，她抬手挥了挥，沈清浅也挥了挥手。
屠斐没回局里，直接去李丽家里，她不方便出面的，还是得麻烦李丽。
“屠警官，我告诉你个号码吧，门口超市的，平常关系还不错，你打到那她们叫我，免得来回跑。”李丽心疼小脸晒通红的屠斐，屠斐点点头，“李姐，你帮我了解下，7月27日那晚，金碧辉煌的酒吧是否发生过打架事件之类的。”
李丽笑着点头，她能给屠斐提供信息，内心很有成就感。
“这个人你见过吗？”屠斐翻出手机，里面有她上午拍的纪景明的照片。
李丽盯着看了半天，“我没见过。”屠斐也不失望，李丽这个层级见不到正常，但是和白鹏兴相近的服务生们必定见过，她琢磨半天，“你看好这张脸，以后留意点你们酒吧那片区域，出现的话你告诉我。”屠斐最终没敢打印照片拜托李丽帮忙问别人，纪景明不同于白鹏兴，万一被察觉，李丽可能有危险。
如屠斐和陈光辉所料，鼎尚公馆的回复和纪景明一致，“TMD，太一致了。”陈光辉气得在电话里骂人，“我感觉有一张大网，大网里罩着多少鱼不好说。”
屠斐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部分，两人基本达成一致，纪景明撒谎的可能性最大，但最气人的是，明知道纪景明撒谎，但没有破绽。
“行了，也快下班时间了，你要是没在局里别回来了。”陈光辉还是心疼屠斐的，“我回去跟老大汇报下得了。”
屠斐没推脱，她晚上有约，正好不想回去了。
阙宁凝想吃烤牛排，屠斐在电话里逗她，“我请你的也是烤牛肉。”
阙宁凝站在烧烤店前，不轻不重捶了一拳屠斐，“你个土匪头子，居然敢骗姐姐！”
屠斐都快成店里常客了，老板热情地招呼，两人坐在窗边，屠斐麻利地烤串，“宁姐，我请你吃饭，你是不是得请我去快活下啊。”正在剥蒜的阙宁凝噗嗤一声笑出来，她端起酒杯，“哟，难得啊，让我来听听，我们屠斐小朋友要去哪里怎么快活？”
屠斐精致的小下巴朝着金碧辉煌点了点，“去那里叫几个小妞。”
噗！
一场人工的啤酒暴雨迎面而来，屠斐发狠，“你不请我，今天我宰了你！”阙宁凝呛得直咳嗽，脸都红了，拍桌子叫板，“我敢叫，就怕你不敢享受！”
“是你不敢吧？”
“谁不敢谁孙子！”
两人叫号，就此商定，烧烤过后金碧辉煌去泡妞。
第56章 拧耳朵
屠斐不是第一次来金碧辉煌, 阙宁凝更不是第一次。
比屠斐更“优秀”的, 是阙宁凝作为本地人, 她之前出现在金碧辉煌是作为客人来的。
所以, 在这干得久的服务生知道阙宁凝, 进门就招呼她，阙宁凝抬手勾住屠斐的脖子, 凑到她耳边挑衅道：“认不认怂？不认怂姐姐可真给你叫几个妞了。”
屠斐胳膊肘撞阙宁凝的细腰瞪眼睛，“有种你就叫。”
哎呀，阙宁凝发现今天的小学妹，不仅嘴炮厉害，还真敢她叫板，“美女, 给我叫几个陪酒的。”阙宁凝跟回身冲服务生招手, 服务生意会点头, 阙宁凝带她进包房了。
服务生很快回来，手里是一个册子, 屠斐打开, 差点没笑场，各路猛男秀肌肉的秀腹肌的秀虎背熊腰的……阙宁凝拍了下桌子，“我要点美女！”
服务生诧异的眼神扫了面前两位形象气质佳的姑娘，到底是见识过大场面的, 忙笑脸赔礼, “您稍等, 另外一本花册马上拿来。”
名花册来了, 各式美女芬芳斗艳，清纯的，艳丽的，妩媚的……阙宁凝坐在旁边点了一根烟，“来一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