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桂芳摇头,她不知道具体在哪,但是肯定和森业集团有关,因为那段时间都是儿子的“工作时间”。
纪景明为此上门道歉过,他作为朋友和领导,都没有很好地看管住柴英卓。
也是那时候,纪景明和柴英卓就疏远了,确切地说,柴英卓和所有人都疏远了。
“关于女方……”屠斐刚提了个头,赵桂芳就泪水涟涟地摇头,她当年想过去见见对方,但对方不肯见她。
“那知道叫什么吗?”屠斐追着问,赵桂芳哽咽地说:“不知道,孩子都不让我问,啥都不让问,我现在想起来,我的心啊……”赵桂芳哭到停不下来,柴冬雪也忍不住抽泣,屠斐不忍心再问,“阿姨,别哭,事情都过去了。”
赵桂芳喟叹,“是啊,希望我们家英卓以后都能好好的。”柴冬雪听完更想哭了,以后也好不了了。
屠斐偷偷给柴冬雪发短信道歉:不好意思,惹得你们母女两都难过。
柴冬雪没回复,屠斐悄悄退出房间,心头沉甸甸的,她暂时不想去找沈清浅,怕自己的坏情绪传染。
屠斐一个人溜达下楼,夕阳西垂,天边暮云将天空涂抹成殷红色,散发着垂败的气息。
屠斐长舒口气,往林荫道走去,她在脑子里整理聊天时获取的零碎信息。
屠斐不仅上心白鹏兴的案件,连同10年前的强.奸未遂,她也开始好奇。
屠斐站累了,坐在长凳上,手机整理信息发给邢思博。
邢思博让她今晚正常下班,他和陈光辉在局里重新梳理案情。
每一天,都有新的线索,所以,每一天都要重新梳理。
屠斐想查阅当年柴英卓□□案的卷宗,邢思博表示希望不大,案子在海淀分局,他们想要借阅得走手续。
现在时间特殊,白鹏兴的案件更急,赵洪德够呛能同意继续铺大摊子。
再者,屠斐心存怀疑借阅卷宗,海淀分局会怎么想?你一个新人警员,自家案子没破明白,还想对我们十年前的案件指指点点?
屠斐没做声,没说放弃不过也没继续问。
至于邢思博和陈光辉那边的进展,等屠斐明天来局里再说。
屠斐收起手机,双手插兜,身体靠着椅背,眯着眼望着太阳时,一双手突然覆盖住她的眼睛。
屠斐身子绷紧一瞬嗅到熟悉的味道,她故意没说出名字,抬手摸了摸微凉的手背,说:“你是谁,让我来猜一猜。”
沈清浅就看着某个小孩儿从手背摸到指尖,又从指尖摸到腕子,沈清浅无声地轻笑,看看她何时能摸出来。
小爪子摸来摸去,沈清浅的手心有了一丝温暖,她主动放开屠斐,叹声说:说:“连我都认不出了,我是不是得伤心?”
屠斐脸颊泛起红,沈清浅想,或许刚才手心里的温暖就是屠斐的脸红引起的。
屠斐扬起笑,故作惊讶,“我下一秒就要猜阿姨的。”
沈清浅轻笑,她不开口,小孩儿的“下一秒”不知何时到来。
沈清浅刚要坐下,屠斐大长腿一偏,“凉。”
医院这类公共场合,沈清浅不能坐屠斐的大腿,屠斐一计不成,只好起身,“阿姨坐我这块。”
沈清浅坐下,屠斐笑眯眯地说:“然后我坐阿姨大腿。”
沈清浅轻笑,“敢情在这里等着我呢?”
屠斐嬉笑,料想沈清浅不可能同意就点点头,极为认真地继续开玩笑说:“是啊,不行吗?”
哪知道,沈清浅双腿并拢,手心拍了拍大腿,扬眸似笑非笑地说:“行啊。”
坐还是不坐,这是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贰更姑娘:成功逃离作者锁喉出来了!
读者们有没有为贰更姑娘鼓掌?
第112章 吃两口
医院此刻正是热闹的时候, 晚饭时间, 家属们外出买饭菜和水果,病人情况轻一点的出来遛弯。
屠斐望着穿梭的人群,最终没好意思坐,沈清浅轻笑,她就知道, 小老虎都是喜欢装腔作势的大花猫罢了。
屠斐简单跟沈清浅说了今天下午的重大进展, 沈清浅边听边点头,她和屠斐意见一致,10年前的案子听起来并不简单。
不过沈清浅的态度也和邢思博一致, 现在白鹏兴的案子是核心,跨分局去查人家10年前的案子不合理。
“可是, 10年前的案子也涉及柴英卓,涉及嫌疑人, 怎么不合理呢?”屠斐的话暴露她的内心, 她对柴英卓的案子念念不忘。
“除非到了非走这步棋不可的时候,你们分局才能调海淀分局的卷宗,要不然估计人家也不会配合你们。”沈清浅的话听得屠斐惆怅, 凡事都走规规矩矩的流程, 有时就是不好办事。
两人闲谈片刻便起身回家了, 车子驶入红色的海洋,屠斐的心情仍然低落。
柴冬雪和赵桂芳不过是普通人,她作为刑警查案无可厚非,但她们作为嫌疑人的家属……唉, 屠斐轻轻叹气。
“怎么还叹上气了?”沈清浅察觉到今晚旁边的小孩儿兴致一直低落,之前她开玩笑闹着玩也没能将小孩儿的情绪扭转。
“唉。”屠斐又是叹气一声,“柴英卓是嫌疑人,他内心是否煎熬我不知道,但是柴冬雪心里很煎熬,想想作为嫌疑人或是犯人的家属,她们是无辜的,却要跟着遭罪。”
沈清浅点点头,这倒是,谁都不是冷血动物。
眼看着屠斐的情绪低落,沈清浅主动提及案情,转移话题,“现在凶手穿的那件大衣仍是你们搜查的重点,你让柴冬雪查那个手机号的同时,也查查那件风衣。”就像人一样,衣服总不能凭空消失。
屠斐嗯了一声,拧眉道,“现在其实还只查命案,关于白鹏兴指甲里的毒品还没有一点进展。”屠斐犹豫之下,将阙宁凝之前说过金碧辉煌私设赌场和疑似有毒品完整链条的事儿说了,沈清浅没有太多惊讶,“所以说金碧辉煌不是个好地方,你以后尽量不要去。”
两人刚到家门口,还没进门,电梯附近传来孩子的哭声。
屠斐只觉熟悉,她往回跑,大哭的小女孩也往她这边跑,正是4楼之前那家的孩子。
“姐姐,姐姐。”女孩哭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屠斐猜想不好,抱起孩子往楼下去了。
沈清浅连门都来不及开,“小孩儿!”她喊了一声,回答她的是电梯关门声和屠斐隐约的一句:“阿姨先回家!”
沈清浅怎么可能回家,她放心不下屠斐,再次从楼梯往下走。
四楼的门口和之前一样围了不少人,屠斐抱着孩子到跟前时,男子已经走了,女子鼻青脸肿地坐在地上抽泣。
唉,屠斐对于婚姻本就不向往,现在更是没有兴趣了。
沈清浅下来,见屠斐完好无缺,她暗暗松口气之余又有些生气。
屠斐每次都是不管不顾,一有事就什么都忘了,最重要的,连自己的安危从不考虑。
眼下沈清浅没多说,带着女子回楼上处理伤口,和屠斐一起安慰女子。
女子断断续续说了原委,男子不想离婚,她联系过妇联,妇联协调后她仍然坚持离婚。
女子报警想走法律程序离婚,律师需要证据和证人,证据女子之前录过了,证人也找了屠斐。
男子知道无望了,他气得追到这边打人,存心发泄。
女子抓着屠斐的手说:“你一定要小心。”
沈清浅眉头皱起,“你这话什么意思?”
男子得知有人给女子作证,扬言要杀了对方,女子现在害怕了,犹豫要不要取消离婚。
“取消?”屠斐气道,“你疯了吗?他都这样了,你还取消!”
“我不能牵连你……”女子哭着,小女孩也哭着,房间里都是哭声。
“他有种让他来,真当他是天王老子了。”屠斐怒气冲冲,“让我逮到他,揍他一顿,他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女子呜咽着摇头,“他平常健身,力气很大的。”
屠斐无奈地叹气,“好了好了,你别就担心我了,我会小心,你不能退缩。”
送走女子和哭啼的孩子,屠斐洗手去厨房做饭,沈清浅心事重重地站在门口。
屠斐一回身,扬起笑,“阿姨怎么这么严肃?”沈清浅对着笑嘻嘻的人凶不起来,无奈地说:“就知道傻笑。”
沈清浅批评屠斐过于鲁莽,屠斐照单全收,脾气好得不能再好,沈清浅停止唠叨,抚着眉心揉了揉,“我啊,再唠叨就变成老太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