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更(72)

“傜娘,别管我,带着我的人去找她。”

看着昊天,傜娘说道:“倘若能找到就好了。去找一个没准备的人容易,可是要去找一个时时都准备着躲避寻找的人,那该有多难?”

将头摆向床内一侧,昊天抽了下鼻子,轻声说道:“阿娘,照顾我,让我早点好起来,我要去找她。”

“嗯!”

......

光阴荏苒,一年后。

昊天的伤渐渐康复了,只是身体还不能自如的活动。这一年间,他刚能下床就取回了知更留在都安的衣衫,带着银狼四处寻找知更,却收效甚微。这一天,刚回玉瑚岛的他,收到了依旧定都在九牧的阿庄来函。

信上说阿庄沿用了珠熙的国号,仍订国名为珠熙,立九牧为皇都。希望昊天也尽快接掌琅月的皇权,两国共订百年之好。信上还说在原珠熙故地一个叫做归因的地方,传说有位能歌善舞的美丽女子,嘱咐昊天身体好了可以去欣赏下那名女子的舞艺,若是有缘能结为连理,日后诞下女儿,一定要来信告知,九牧必不远千里万里接该女入京,先为皇子小寒订下这门亲事。

信上再没有说其他事情。昊天看着这信心里乐开了怀,归因,知更你在归因是吗?我这就去找你。

叫来傜娘,昊天请傜娘代书一封信函送往都安,感谢阿庄的消息,信中又写明了琅月会交与傜娘掌管,会由她与阿庄签订两国同盟,至于娃娃亲一事,若能与知更团圆,那时再说。

“小天,为什么?”傜娘听昊天这么交待,提笔不解地问。

“我不想要什么天下,我要去找知更,找到后我会带着她去玉瑚岛隐居,闲来再在尘世间游荡,快快乐乐自由自在就好了。傜娘,我生病以来的这一年间,琅月都是交由你代管的,你治理的非常好,只怕我都不如你心细。虽然现在交给你的是一个国家,而不再是区区一个城池,一个云楼,但是你是知道百姓疾苦的人,做什么决定必会为百姓着想。我昊天,只求跟心爱的人逍遥快活就好了,国家、皇权、我没有那种心思去理会。”

傜娘闻言,微微一笑,叹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你将琅月交给我,我就为你暂时代理这皇权,等到将来你和更儿的孩子大了,这皇权自当要给那孩子的,那时可再由不得你做主。这天下是你打下的,你不要,自当要由孩子来继承,那时绝不许你再说出这种败兴的话来。”

听到傜娘的话,昊天苦苦一笑,说道:“我连那个归因女子是谁都不知道,哪里又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子嗣,如果她不是知更的话,那么一切都是虚无。”

傜娘闻言微微一笑道:“我却觉得她一定就是知更。若不是更儿的话,阿庄岂会找个寻常女子取悦于你,又谈什么同盟、订亲之事?所以我确定那女子一定就是更儿。”说到这里,傜娘的眉头又皱了皱,“想当日,更儿那么伤心,她心里怎么想的我们都不知道,我只担心,到时候你能不能将她劝回是个难题。”

“只要能再见到她就好,总之我是不会让她从我身边再离开的。”

看着昊天,傜娘叹了口,紧接着问道:“对了,小天,阿婼你打算如何安排?”

“我想叫婼师傅在玉瑚岛,帮我打理岛上的事务。”

傜娘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这就是天意吧。想当年,我让阿婼带着知更,不管世事如何她总会陪在更儿的身边,现在她留在玉瑚岛,等着你和更儿归来,依然能与更儿朝夕相伴。这就是命吧,看起来,阿婼的命比我是强多了,等你们生下孩子时,那第一个见到孩子的一定会是阿婼而不是我,唉!”说到这里,傜娘不住的摇头叹息,“看起来,我傜娘当真是吃亏的紧。”

对着傜娘开怀一笑,昊天回屋收拾东西,带着银狼立刻启程向着珠熙归因而去。

第93章 归乡途

一路上,虽然偶尔也见到些残岩断壁,百姓却是比以往过的舒心多了。再没有抢人、抢粮的士兵,再没有苛捐杂税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短短的一年间,珠熙的国力虽没有十分的强盛富足,却已有了慢慢渐长之势。

顾不得一路欣赏什么民居、风景,此刻的昊天心里只有一个去处:归因。

越往归因走,关于那起舞女子的传说就越多。

“大娘,你们说的那女子叫什么名字?”昊天沿途打听着。

“不知道,只知道她舞跳得好,歌也唱的好,最难得的是人长的,就像是天上的仙女落到了凡间。”

一路上不管他怎么打听,他听到的都是这几句话。这话听到他心里,格外难受。如果那女子不是知更就算了,如果真的是她,她一个人又是怎么在这世上活下来的?

心中揣着疑问,昊天到达了归因,并在归因打听起跳舞女子的事情。

“这位爷,看您相貌堂堂,这女子闲来问问也就是了。她的舞确实跳的好,那也只能用眼睛看看,千万莫要因那女子的美貌容颜就被她诱惑了,那可是没命的事情。”

“哦?这话怎么讲?”昊天问道。

“那女子身有恶疾,专门传于男子,男子若与她亲近,必暴病而亡。所以她虽出落的花容月貌,却至今没有着落,流落街头,靠四处走乡卖艺为生。如今虽在咱们村落脚,也没人敢与她为邻,所以啊,大爷,您稀罕她的姿色,便赏她几个钱,让她多跳几支舞给您看就是,这陪性命的事情,可是万万做不得的。”

“哦!这么回事啊,只是不知这事小哥您又是怎么知道的,还知道的这样一清二楚?”

“嗨!那女子初来咱们归因,也曾与我们聊些个什么,这些话,都是我从她的嘴里套出来的。”

听到这里,昊天微微一笑,不再搭话,牵着马在这个小村落中,寻找起那女子的踪影。

知更,我知道那人一定是你!昊天咬着牙根。那小哥说的什么他套出来的话,他昊天才不信,只怕是知更故意说给众人听的,好借此吓唬那些好色之徒,不要起什么歹意。她姿色绝美,舞艺高超,一个好端端的女子不在家中与夫君共享天伦,却沦落在街头卖艺,不是身上有什么恶疾或是诅咒,又怎么会落得这番田地,这骗人的鬼话,谁会不信。只是更儿,你骗的过别人,却骗不了我。

面色冷峻,昊天的眼睛冷冷地打量着走过的每一处地方。终于,他在一间破旧的残屋外停住了脚步。

那间屋外的枝干上正晾着几件旧衣,那衣服上的线,整齐细致,衣服上勾出的花样,也格外的雅致,让人觉得神清气爽,赏心悦目。

是她!除了她还有阿庄,天底下还有谁有这样的手段?想到这里,昊天将马拴在屋外,对银狼使了个颜色,便向那屋子走去。

没有敲门,他推开了虚掩的门,小小的屋子中,一个女子正站在灶台旁烧着饭。她看着灶台上摆放的几枚小钱,眉头皱得很紧,还不时地叹着气。

“钱不够用了?”

昊天悄悄进屋,轻轻将门掩上后,冷不丁地问道。

正在为生计烦忧的知更,猛听到身后有人说话,不由浑身一颤,转头看去,就看见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瞪大了眼睛,她不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而那男人却已走到了她的面前。

“哐当”一声,知更拿在手中的饭勺掉在了地上,她对着昊天大喊道:“你出去!”

“我出去?我为什么要出去?我去哪里?”

“我不管,你出去!”

“谁家的女人会将自己男人往屋外赶?”昊天看着知更不住的后退,脚步也紧紧跟上。

“你走,我不想见你!”

“你是我的女人,你敢不见我?”

知更慌张地喘息着,眼光无神地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可以跑出房间的出路。

“别想跑,你以为我会让你再跑?”

“早在都安时,你已经做了决定,既然你那时可以不相见,为什么现在又要来见面,你以为你想见面别人就愿意见面吗?”

“我怕我会在你面前死掉。我很怕!”昊天说完,用手撕扯开衣襟,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脱落。“我怕你会哭,那样我死后怎么为你擦泪。”

“我不听,我不听!”知更捂住了耳朵,闭上了双眼,张口叫道。

一双强有力的手搂住了她,在她来不及挣扎与抵抗时,吻上了她的脸,吻着她源源不断从眼中下落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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