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人少,如果珠熙皇帝察觉到什么,派出大兵,那么这一群人中的女人和孩子的处境,就是最危险的了。
几天后,到了边境。昊天看向始终坐在小车中的知更,问道:“这里是珠熙了,你是要回去还是去找阿庄?”
知更没有回答,却看着昊天说道:“我想你带我去一个地方。”
听着两人的话,秦清一阵心急,他急于赶回九牧,可是又不好催促知更。
“什么地方?”
“那个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个村子。”知更说完低下了头。
昊天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村子,那个她爹娘全都意外丧命的村子,看向她,他面无表情的说道:“走!”
昊天说了一个很冷的字,而知更听到这个字,差点哭出声来。
默默无语的前行着,众人所到之处,只有入眼的荒凉。不知何时,眼前渐渐开阔,出现了流水、鲜花与绿草。在荒芜的边境处,一个绿荫荫,开满鲜花的地方出现在众人眼里。溪水流淌,虫鸣鸟语,仿佛是边境上的世外桃源。
回头看着小马车,昊天说道:“到了。”
知更在秦清的搀扶下,下了马,抱着孩子看着眼前这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她无法想象这就是昔日的那个村落。
“这是那个村子?”
看着她满是疑问的脸,昊天说道:“五年的时间,这五年,你勤练鬼舞,而我却找到了这片故地,将它重新修整。”
“为什么?”
听到她的询问,昊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将眼睛看向远处,他说道:我曾说过,会送你回珠熙的,而这里,是我们相遇的地方,也是我以前想要送你回来的地方。为什么重新修整?你就会跳舞、绣衣服,我怕你以后出了门找不到吃的才这么修整的吧,饿的时候,至少可以在溪水中捉到些鱼吃。”
知更低下了头,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做。琅月的那数年,烙在她心头的,是昊天的不羁,是昊天的狂傲,并不是他五年后突变的温柔。
“你走吧,我带孩子去九牧了。孩子还没有找到娘,我怕他冻着饿着,我要去照顾他,陪着他。”
知更的话,如一把风里的刀,刀刀刺在昊天的心里,他看着知更,见她眼里已经掉落出滴滴泪珠,遂转身走向自己的坐骑,飞身上马,说道:“我走了。对了,等到打下了琅月所有城池,我会找个新娘子的,到时候你有空的话,记得来吃喜酒。”
他不愿看到她落泪,如果他们的相见只能让她徒生伤悲,那么就让他还成为她心中那个可恨的家伙吧,不要留下一丝的好感,一丝的眷恋。这一刻,他已无力为她擦掉泪痕,索性就给她下一刻,让她在九牧忘了他,忘了忧愁,忘了伤痛,能永远开心的活着。
马蹄声响起,昊天已率领他的人马远去,知更才向他的方向追过去。想喊她的名字,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喊不出声音来。看着已经消失了踪影的昊天,她终于哭出声来。
她多想叫他别走,叫他陪自己一起送回阿庄的孩子,可是脚踩的这片土地有爹娘的血在提醒她,他是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一只手不知何时拉住了她的手腕,领着她向小马车走去。秦清扶着脑海空白的知更上了马车,然后轻语道:“咱们回去!”
他尽量用最轻柔的细语对她说,然后带着她向巍峨庄严的九牧山奔去。
一路上,她只是哭,秦清能倾听到她细微的呜咽声,他不知道她的泪是为了怀念她的爹娘而落,还是因为那个男人的离开而落,总之,他知道她是伤心的。
直到小马车进了九牧的都城,她的脸上都没再笑过。
领着马车,他们向皇宫奔去,快到时,就看见了那个早已等候在宫门口的九牧皇帝羽庄。
阿庄飞快地跑向小马车,扶着怀抱孩子的知更下车,看着她红肿的眼睛,他的心不由一阵搅疼。
知更冷漠地看着阿庄,对他说道:“在孩子的娘亲没有找到前,我会替你照顾这个孩子的。”
“你...不相信我?他是我的骨肉。”
“我如何相信你?我的眼睛看到的是,当有人抢他时,你无动于衷,只有他的娘亲在为他拼命,为他哀号,那时候你在哪里?”
面对她质问的眼神,阿庄垂下了头颅,片刻后说道:“九牧城中的后山上,有座蜻蜒宫,很美也很安静,你和孩子就先去那里住下。”
没有回视阿庄的眼光,知更只瞅着怀里的孩子,轻轻点了下头。
在侍女的带领下,知更、孩子、婼师傅一路向九牧山上走去,而卜儿在这时,却选择了在九牧的大街上乱转。
发现那熟悉的身影,自顾自的走着,秦清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
在一个街角他追上了她,并将她拽住。
“你要去哪里?”
“不关你事。”卜儿看了眼秦清,淡淡的说道,声音柔软的像柔顺丝滑的布匹,听的人又是心动却又觉难受。
第82章 惊天雷
愣了下,秦清蛮横的拉着她,向自己的府宅走去。
“放开我。你这傻子!”卜儿嘴唇轻动。
“我会娶你,给你名份。”秦清说完这句话,就觉拉着的人一阵挣扎,看来她真的是怕自己只是玩弄她。
“放开我。”这一次的她的声音高亢了些。
“怎么?”回头看着卜儿,秦清皱眉问道。
“你知道我是谁?”盯着秦清,卜儿眼里的泪再忍不住,一颗接着一颗滴落了下来。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你以后是谁。”
“秦大将军!”卜儿哭道:“我原是琅月的一个舞姬,打小就服过离魂药的。你知道那药是什么?是让女人这辈子都无法再生孩子的药。”
犹如晴天一个炸雷,秦清不自觉的松开了手,他双眼不相信的看着卜儿,他希望她说全是假话。
从古至今,这世上男人最大的责任便是延续血脉,光宗耀祖,原本只想与他厮混在一处便觉满足的卜儿,来到九牧后,听到了所有关于这个男人的故事,越发的喜欢上他,也越发的自卑起来。留下来,原只为再见他一面,看看那张英俊的脸,看看那个魁梧的汉子。
从他的身边轻轻走过,就听到他冷冷的声音再问:“那你为什么不在我回来前走?为什么还要让我再看见你?”
擦掉泪,卜儿冷笑着说:“想叫你回忆起我们做过的事。想要你心疼,叫你永远记得我。”
“贱女人!”秦清怒吼一声,转身离开。
看着他毫无留恋的离开,卜儿心碎的想要寻死。她依稀记得他爱抚她的感觉,她依稀记得他看她时的眼神。她不会看错,他是情意深重的好男人,可是她不能让他断子绝孙,更不能忍受他宠爱其他的女人,跟其他的女人在床上细语缠绵。找了家酒馆,卜儿走进去要来酒,大碗大碗的喝着。直到那酒碗被打碎在地,她醉倒在桌上,什么都不知道。
一双有力的大手抱起了她,离开酒楼,消失在街角尽头。
秦清抱着卜儿回到府中,走进了自己的卧房。
褪去她身上的衣衫,就见到酒醉的她开始哭闹。心疼的搂着她,他知道他输了,战场上不会输的他,如今却输给了这个不完整的女人。
他忘不了她,忘不了那夜的温存。他不知道这一次为何能这么迅速的完成任务回来,可是细想了下,都是因为心底记挂着她,所以才会将一切事情谋划好,火速完成了回来见她。只是她给了他一个惊天的打击,他气愤,他想不通,他砸烂了府中的物事还不解气,只想找到这个罪魁祸首。他红了眼上街去找她,他不知道该怎么教训这个女人,痛骂她一番?将她赶出九牧?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恨她,他饶不了她。
可是在酒馆中看着她发疯般的喝着烈酒,他就心疼。那药是她愿意喝的吗?与她缠绵的那夜,她也被人下了药什么都不知道,再说他又从没问过她什么,为什么会认为她骗了他?
躲在酒楼一角,他就那么痴痴的看着她拼命的喝,边喝边傻笑,然后醉倒在桌上。
卜儿,为什么在我的眼里,你让我觉得那么的心疼。秦清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起她,他只想要她,要回那一夜他们之间的温存。
紧紧抱着被他脱去衣衫的卜儿,看着她醉后难受的神情,他拼命地吻她,不想她难过,不想她的嘴里再说出伤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