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十世(52)

“为什么,难道朕对你不够好吗?”,文帝一把抓起文后,一手扣在文后的脖颈,手上青筋毕露,可见他内心的怒火,然而文后的脸色却是丝毫未变。

我不认为文后有被扼着呼吸还能面不改色的功夫,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文帝并未用力,也就是说,文帝即使在最愤怒的情况下也依然考虑着文后的安危。

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真是不懂文帝,明明眼前的女人背叛了他,甚至可以说这时数年来都在欺骗他,可他依然能在自己最气愤的时候控制住自己,只为了能不误伤她。

“是,你对我很好,我真的想过想和你安稳的过一辈子的”,文后抬起手,一点点的抚摸着文帝的发冠,龙袍,最后牵住了文帝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可为什么你要毁了我一生的信仰呢?”

“你什么意思?”,文帝眼中透过一丝慌张,很乱,想抓,却抓不住。

“不明白吗?”,文后叹了口气,把文帝从眼前推开,像是下了什么痛苦的决定一样,问道,“你为什么爱上我?”

这个问题,其实我挺想吐槽的,文帝爱了文后一辈子,护了她一辈子,到头来却被文后问为什么爱上她,不得不说,文帝挺悲催的。

“我娶你为妃的时候,你父亲不过是个小县官,不然你以为是为什么,为权,还是为势?”,文帝有些着急,连自称都变成了我,他爱上陆芊芊是他此生最美的风景,是足够让他回忆一生的瞬间,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抹黑,尤其是在陆芊芊面前。

文后恍若未闻,只是慢慢掀开左臂,用右手锋利的指甲在左臂上划了一道,白皙的左臂瞬间出现一道红痕,还有点点血丝渗出。

文后慢慢的褪去华服,漏出里面的粗布衣裳,只有几朵简单的绣花,布料比一般人家的稍好,但是在宫里却是不值一提的,连宫女的衣裳都比这要好。

文帝似乎知道了文后想要做什么,一把抓住了文后,扯下自己的龙袍,想要给文后包扎,但却被文后推开了,然后文后毫无形象的将袖子挽起来,露出带伤的哪一截手臂,轻轻的凑到嘴边,呼呼了两下。

慢慢的,文后的声音带了哭腔,眼角的泪顺着脸庞滴到了手臂上,文帝想要抱住她却被再一次挣开,只是背对着,文后问道,“郁辰,这一幕,眼熟么?”

“芊芊”,文帝没有直接回答文后,只是道,“你一向注意仪容,为何今日这般失态。你一向不喜朕见到你狼狈的样子的。”

“所以,你从来不肯告诉我,那年在湖边,你爱上的,是哪个见到湖里落水的男孩飞奔下去救人的女子,而不是,注意仪容,从不肯失态的皇后!”

“郁辰,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怕你说了,我会想到从水里出来时狼狈的状态而感到难堪,还是因为,你怕你认错了人?”

许久,殿内没有一丝声响。

我戳了戳一旁的郁承君,问道,“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郁承君摇了摇头,倒是文帝在下方开了口,“朕不会认错人,芊芊,难道这么多年,朕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文后不知是哭还是笑,背对着文帝的身体在慢慢发抖,“你要我如何明白,明白我只是个替身吗?”

“朕”,文帝嘴唇蠕动,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朕那时不受宠,见到湖边一群小男孩将另一个男孩推入湖中,就像朕小时候被皇兄们欺负时一样的无助。”

“朕也曾经有过那样的经历,被贵妃和皇后的儿子一起嬉笑打骂着推入御湖,而后,扬长而去,只留我一个人在水里挣扎,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慌乱中抓住了湖里的浮草,那真的是救命稻草。”

“我上岸后看着周围的太监宫女,一个个面露紧张之色,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扶我一把,他们紧张是怕我真的死了,父皇发怒,他们不敢上前是怕得罪皇后与贵妃。”

文帝喘了口气接着道,“所以,我看到那个男孩就想到了朕那个时候,正当朕要出手相救的时候,你出现了,拉着那个男孩游向了岸边,朕看着你救下他,他浑身湿漉漉的却还不忘冲着你笑,朕当时就楞了,若朕当初,有人肯对朕施以援手,朕也会笑。”

“然后呢?”,文后此刻已经推开了文帝,凤冠摇摇欲坠,一如她现今的处境。

“然后,那个男孩被家人接走,你撩起袖子,看了看刚刚被湖中的乱石划伤的手臂,呼了呼伤口。”

第48章 仙仙笔友

文后还是背对着,重复道,“呼了呼伤口。”

“奉嫔,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如此针对你了吧?,我对你一时的仁慈,竟是搭上了我一辈子。”

奉嫔不语。

文后接着道,“郁辰,我从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当初所谓的一见钟情都只是因为我是别人的替身罢了。”

“你当时,只是看到我也是粗布衣衫,背对着你,对着手臂,呼了呼伤口,你就理所当然的以为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你可曾想过,你看到的只是背影而已!”

“芊芊,不管当初如何,朕这些年待你,有那样不是真心,难道当初如何,当真如此重要吗?”,文帝低吼,想上前却又好似有什么东西阻隔,让他只能呆在原地。

“不重要?怎会不重要,我当时只是一时心慈,看到缚心手背被茶水烫伤就帮她呼了下伤口,背对着就好似我在为我自己呼伤口一样,若早知如此,我宁愿当初心狠一点!”,总好过白白在这宫里耗了自己一辈子。

一直沉默不语的奉嫔忽然就翻了自嘲的眼神,道,“哈?缚心?,我才是真正的小姐,但在你面前就永远是你的丫环,我又名字,用不着你一口一个缚心的提醒我,曾经是你的丫头,还是你在提醒自己从前是个冒充的国公府小姐,现在是个替身的皇后?”

接着,奉嫔又舒了口气,道,“呵,一个名字而已,从南唐到西夏,再从西夏回到南唐,也没什正经名字,缚心便缚心吧,我呀,也当真是应了这个名字。”

文帝道,“芊芊,朕只问你,朕这些年待你如何?”

“你问她?问再多也不会如何,你当真以为她只是一时心慈对我呼伤口,你怎么不想象,好歹当初也是个县官的小姐,至于穿粗布衣裳吗?郁辰,枉你也是一朝天子,怎么就栽了呢?这么多不合常理之处,你是眼瞎还是心盲!”

到的最后,奉嫔已是有些歇斯底里,她吼着文帝眼瞎心盲,又何尝不是说自己,怎么就栽在了郁辰身上?

“朕问过芊芊,她说她那天贪玩,但是父亲不允许才偷偷换了丫头的粗布衣裳,而后便不再多说,朕一直以为她是小家碧玉,以后会是大家闺秀,所以,那般不顾形象的事是羞于启齿的,朕也曾迷茫,朕究竟喜欢她什么,可每每这个时候,朕都会想起她奋不顾身救起那个落水男孩时的样子,还有朕看到她背对着呼伤口的样子。”

“只是朕看到的那一瞬间的背影,只是那一时的悸动,便已足以。”

奉嫔眼角终是抑制不住,泛着晶亮的光泽落下泪来,只是一时的悸动,她对文帝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年少时的一身白衣,一把折扇,一时的悸动,纠缠了一生。

她哪有什么资格与立场去质问,感情从来都是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她为郁辰,郁辰为陆芊芊,谁又怪得了谁呢?

可是,终究是她私心,到底是心里不平,道,“郁辰,若我说,那天陆芊芊是为了约会她的青梅竹马,她所谓的心慈,只是以为背后你的脚步声是她的竹马,她为了让他看到她的善良才会如此,你当如何?”

“若朕说,当初你看到的白衣少年郎也是真一手策划要给芊芊看到的,你又当如何?”

“我…”,奉嫔语塞,她能如何呢,当初的印象太深,如今的感情太浓,放不下,化不开,早成了心底的执念,那是一句刻意就能放下的。

无论当初如何阴差阳错,现在,都已成了既定的事实。

“郁辰,你就当我私心,陆芊芊与敬王,你打算如何?”,奉嫔抱着最后一丝念想,仍是不死心的问。

“敬王…”

文帝看了一眼缩在墙角尽量降低存在感的敬王,厌恶的皱了皱眉头,而后转向文后,道,“芊芊,朕交给你处理。”若你当真对敬王有私情,朕成全,放过你,也放过朕自己,若无私情,朕无论如何都会将你留在朕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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