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权臣:此生岂服输(46)

手里的马鞭子也啪啪不停的击打在马臀上,马跑得几乎飞起来。

王小古是第一个不用许张吩咐的人,许张想着再傍上一个靠山,想到脑袋发热。王小古想着祁氏的话,“大半夜的在一起,定亲,必须定亲”,也一样的脑袋发烫。

风雪,恰好给这两位降温。

冬天的白天,往往和黑夜没有太大的区别。白天没有夜色,夜晚却有雪光。

犹其是雪望着比夜里还要大时,天昏暗的好似压下一口钟。从深夜里走出来,策马的时候还不觉得雪寒冷。但原地驻足片刻,雪堆砌着天地堆砌着人,很快把肩膀染成白色。

英王府的侍卫副总管田洛带着人捡劈树枝,取出火折子生火。奔波大半夜,得给英王殿下弄些热水喝。

小简把马匹拢成一个圈,四下里的风自然小些。把后面又得到的两件皮袄放下来,回身招呼:“岳姑娘,这里坐着。”

岳繁京很不想离开,在她不远处的两株雪松后面,正传来争吵声,而她听得也正入神。

“不行!爷,咱们不是来打仗的,咱们已经过足瘾,也帮幽塞解决不少麻烦,您应该回去了!”

这是辛蒙江的低吼声。

冰碴子大人的嗓音比他最冷的面色还要冷,在岳繁京耳朵里却温暖如春风。

李威坚持道:“咱们不是过瘾的!你也看到,让捣毁的两处给养点粮草都充足。你应该看出来,这场仗有备而来!”

辛蒙江当然有眼力,所以他更看得懂捣毁两处给养点后,散兵们逃去幽塞城下报消息,攻城的姜戎兵只要不是笨蛋,就会暂停攻城。

幽塞不是孤立无援,所以在强猛攻击之下,只要拖时间、拖时间就好。而攻城的中间最忌讳打打停停,廖雪峰一定会高兴的修城门、加固城头,再好好的带着他的兵马喘口气。

太子殿下在幽塞地内,辛蒙江不是考虑到英王安危,就置太子于不顾。而是:“可以了!咱们现在幽塞去,也一样能帮廖将军打仗不是吗?估计咱们回到幽塞,最近的援兵也就到了。打仗,能稳中求胜就应该稳中求胜。”

岳繁京听到这里,心里五味杂陈。她虽然比别人多披一件袄子,却不参与厮杀。下马的时候,手臂因寒冷而僵硬,差点没握住马缰强,而笔直的摔下来。

到此时,骑了半夜的马,还有惊心与动魄。远超过岳繁京平时骑马的承受力,她实在的累了。

这就回城,从温暖和安全上来说,再好也不过。但是她已经当了半夜的女英雄,还愿意继续当下去。

不会功夫的女子,依然有勇往直前的想法,是她亲眼见到冰碴子大人为首的十三个人,实在勇敢,实在出众,实在称得上贵人。

拿不出更好的赞溢之词时,岳繁京还是用“贵人”这个在岳家人来看,至高无上的称呼代表他们。

岳繁京相信冰碴子大人一行还能再放异彩,还能填补她成长岁月里,腹诽祖母旧执念而形成的遗憾。

她呆呆的,忘记回小简的话。

小简觉得自己疏忽什么,眼珠子转转,从他的马上摘下一个皮袋子,走来递到岳繁京面前。

满面笑容道:“岳姑娘冻僵了吧?喝点儿酒不,能暖身子。”

马匹交由廖雪峰着人照顾,好是好了,只有一点不好。原本在马上挂的食水酒衣都取下来,匆忙取马到手,出门应该带的东西都丢在岳家。

这酒,是第二回 捣毁给养点时,小简从姜戎兵马上取下来。所以,喝酒的碗也没有。

小简搔搔头:“用您的帕子把袋口擦擦吧,肯定比我擦的东西干净。”

岳繁京见他想的周到,努力的笑的深些:“多谢。”

伸手去接酒袋,打算说出门在外没有太大的讲究。而他们眼下的情况,能安全无损的回城才最重要。生火的田洛听到,骂道:“笨蛋,我这里有碗。”

小简好笑:“马背上是我整理以后,把马交给廖将军。田大人,您哪里能变出碗来?”

“说你是笨蛋,你还不认。”田洛随手拿过一个冻出梆梆硬的松树枝子,这个约有成人手臂粗。

他的匕首不会差,手上力气也足够,唰唰两刀,取松枝的中间一截,约有一巴掌长。又是几刀,在中间挖个洞出来。在地上抓一把雪放进去,再把这临时的木碗放到火堆旁边烤。

雪受热很快化成水,田洛就势用这雪水清洗木碗,然后拿着对小简晃晃:“拿你的酒洗洗,岳姑娘就可以用了,我再给爷做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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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事,一千字先发上去,么么哒。

把昨天的补回来了。

第六十二章 愿意助你

小简咧开嘴笑着,接过这个木碗,往里面倒酒清洗,对田洛道:“田大人的刀好,也给我做一个吧,给大家每人一个。”

田洛一瞪眼:“你皮粗肉糙的,直接张着袋子喝就是,用什么碗!”

小简气怔住,他皮粗肉糙?田副总管说话真不怕昧良心。京里有名的俊俏公子,什么时候皮粗肉糙过?

对于这句不通情理的话,难免的要想想。而想想呢,就得到一个自己认可的答案。十二个人虽然都是跟着英王殿下,但个中也有比拼。田副总管这是讽刺自己没经过风霜,在边城过个冬天就皮粗了肉糙了。

他气不过,背过身子悄悄抱怨:“穷人出身就是什么都会,像我,就想不到。”

他们歇脚的地方,周围有树。风到这里,打着旋儿的刮。虽然不太顺风,田洛和岳繁京都听到小简的话。

笑起来困难,岳繁京也忍俊不禁。又听到田洛反唇相讥:“我是穷人出身,我曾经睡在街上,我否认过吗?倒是你,公子哥儿有什么可显摆的,这又不是京里,报一声我是纨绔,就有人上赶着巴结。”

“纨绔?”

小简嘴唇哆嗦着,手点着自己:“没有穷过就是纨绔?”

田洛板起脸:“不!只有你这种能走父荫,却装模作样当好汉的公子哥儿,就叫纨绔!”

小简的脸色直接变成酱紫色,一瞬间好似发髻都快要炸开来。

岳繁京头回和他同行,不算有了解,也知道小简真的怒了。岳繁京顿时自责,就为自己用个碗,惹得这些英雄豪杰们生分可不好。

张张嘴,想劝劝,又不知道怎么才能劝和。雪松后面走过来两个抱着柴火的男子。

田洛的嗓门一句比一句高,这两个男子全听到。用肩头碰碰小简,低声道:“别理他!又不是第一天了,还能不知道田副总管瞧不上咱们。”

另一个男子撇嘴:“他说咱们是纨绔也不是一天两天,他眼里看重的,只有大街上讨饭花子。”

小简压着火气道:“我还能不知道他的臭脾气?兄弟们也看在眼里,我忍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他见天儿的这样笑话,今天我是有些气不过。”

说说话,也就不生气了。把碗洗好,照旧请岳繁京用自己的帕子擦拭酒袋口,小简的难为情下去好些。

因为他取得酒袋到手后,在路上张着袋口喝过。

把酒给岳繁京倒上几口,以姑娘的酒量只多不少,小简把酒袋传给别人。

岳繁京坐在皮袄子上面,周围是十几匹马遮挡,更方便她发呆。

她刚对“贵人”有所理解时,更多的崇拜却又排山倒海。由岳老夫人十几年里断断续续的讲解里,岳繁京知道有一等的贵人,他的奴才原本就不凡。

而在小简等人的话结束后,对他们重新做个打量,果然,十二个人里有那么三个或四个,不管做什么都比别人抢眼。

有说讽刺话的田大人再做个比较,更能轻易看出田大人是沉稳,小简这几个人的气势却是自然温润,天生荣华。

当然和冰碴子大人不能相比,但是,已足够岳繁京又倾倒一回。

岳家这些年里想求到一个贵人也很难,好不容易来一个,还是个骗子,生生的把岳良菊害了。现在有一堆,还是岳繁京亲眼验证过,岳繁京想想妹妹们终身,不由得胡思乱想中露出笑容。

李威结束和辛蒙江的谈话,从树后面走过来,因岳繁京是个女子,又不属于他的奴才,头一个看的就是她。

雪中绽放的笑容,带着傻乎乎,但秀美的俨然雪莲花。

这姑娘竟然还是没有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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