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齐恐惧的咽了咽口水,一双眼睛瞪着死大,他有种直觉他定要被这几只可怕的畜生撕分了吃下肚。
月下,狺狺之声在黑夜的树林里传出,上官齐瘸着腿转身便跑,他宁愿摔死也不要被活生生撕裂了几分而死。
只是他拖着折腿跑起来比常人正常走路都慢,身后是凶恶的低吼声,那野狗一下便跳上了枯树,几只野狗纷纷警戒的缩小了包围圈,循着上官齐而去。
没跑几步,他便一个跟头栽了下去,树上的野狗见机,便得一声低吼,便一跃跳起朝上官齐呲嘴咬去。
上官齐呆住,惊恐的盯着那月光下发着幽光的獠牙。
千钧一发之时,如闪电般的鞭子一闪而过,一着正中跳到半空中的野狗背部,野狗一声低吟,横向飞了出去,重重摔落在地,那野狗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上官齐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到有些混乱的狺狺之声极是尖锐刺耳。
以及那破空而来的凌厉风声。
“走!”
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人还未看到,他便被人拽着后领拖走了,一阵天昏地暗,他只觉得快要眩晕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只觉得自己如一块破布般被人随意扔在地上,身子磕碰在地上的疼痛感让他动弹不得,也恍惚得不知自己是又落入了何人之手。
隐隐约约中他才听到说话声,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有微弱的光亮,有两人侧对着他而坐,他扫了一圈方发现他们是在一个幽深的山洞中。
上官齐不顾其它,他挣扎着爬坐起来,面目狰狞的盯着两人道:“宋恕之!江单!你们两个王八蛋!老子要杀了你们!”
他的声音很是沙哑,语气里不掩怨恨。
宋恕之和江单侧过首看上官齐,宋恕之的脸半隐在昏暗中,瞧不出神色,倒是那一着官袍着的身影有些冷冽。
江单脸上没什么神色,只是扬着尾音:“哟?上官公子一醒来怒气便如此的大?”
上官齐没有应答他的话,只是眼睛里满是恶毒:“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今日的仇我会记得的,终有一日我要你们十倍偿还!”
他说的是咬牙切齿,脸红惊涨,宋恕之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上官公子,你若有什么不满可以等下山的时候再抱怨,如今我们还在山上,我不希望再听到上官公子的这等言论。”顿了顿,他的声音异常嘶哑:“我想上官公子定不希望我将你喂了野狗。”
上官齐害怕的畏缩了一下,想到那野狗他便发慌,他丝毫不怀疑宋恕之会这么做,他没有再说话,往角落了缩了缩,盯着他们俩个的脸上尽是阴狠之色。
江单轻笑了两声,在这微光中,他眉目尽是书券气,一笑朗朗如日月之入怀。
他看了一眼半隐在黑暗中的宋恕之:“你吓他做什么,将这上官公子惹急了真要咬人了,瞧那神情可真是吓人。”
上官齐闭上眼睛,靠着冰冷的墙不理应他们的谈话。
“烦人。”宋恕之只是淡淡的落下两字。
“宋大人,这是你不道义了,你将人家赶上这良山,看这良山阴森恐怖的,还不准人家害怕?还真是霸道。”江单摇了摇头,一边自衣上撕下一块布,缠在在流血的手腕上,他的水绿色袖子被血染成了血袖。
宋恕之阴冷的瞥了他一眼:“江大人,你能闭嘴吗?”
江单耸了耸肩:“当然。”
森冷的风幽幽吹了进来,洞口是一片幽深的黑暗,洞外时不时有低吼声传来和那一阵一阵的刺耳尖轨鸣叫声。
江单望着洞口细长的黑眸微眯,那黑得发紫鞭子缠绕在他的腿上发着渗着幽冷的血渍。
“你歇息一会,我守夜。”宋恕之开口道。
江单侧首看了他一眼,道:“怎么?宋大人是瞧不上我三脚猫功夫?您放心好了,我定将这洞口好好守着,一虫一物入不得内,您好好歇着便是。”说着,他顿了下:“虽说江某比不上宋大人的盖世武功,但保护大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好一会,宋恕之淡声应:“江大人有心了。”
江单扬了扬嘴角,坐得挺直,他能想象黑暗中宋恕之面无表情的说着官话,那是十分怪异的。
洞里有一会的寂静,忽然角落边上灯笼闪烁了一下,渐渐灭了,只余另一盏灯笼发着微弱的光亮,山洞里更阴暗了。
上官齐靠着墙壁闭目睡着正深,那“呼…呼。呼”的打呼噜声在山洞回响。
江单摇着头,啧啧啧,这上官家的公子哥心好生的大。
然后他便又听到了旁边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嗯…想来,这宋大人还真相信他。
第40章
天微蒙蒙亮,宋怒之与江单便下了山,
在山脚下等了一宿的大理寺官兵远远的便瞧见江单背上背着一个,还搀着一个,显然这战绩有些难看。
刚一回到大理寺。
便有人来报:“上官虹又来了。”
自这上官齐被抓这几日,他爹上官虹每日都来这大理寺闹,据说前两日上折与皇帝哭诉,被皇帝以大理寺办案自有分寸,爱卿不必担心两句话就给打发了。
便日日来这大理寺闹着要见上官齐。
江单瞧着一身伤,又发烧昏迷过去的上官齐,挥了手:“将人拂了去。”
若是被那上官虹见到这么惨不忍睹的上官齐,那不得闹翻天?
不可不可。
求助无门的上官虹无奈上了昭王府。
――――
院子里,连城与白辞在树下对弈。
那上官虹被管家领进了院子,一见到连城便开始用宽大的衣袖抹泪。
“王爷啊,老夫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不得已才来扰你的清修。”
连城放下了棋子,虽是眉目清泠冷淡,声音倒是温和了许多。
他虚扶了一把上官虹,连问着:“相爷?你这是怎么了?怎……怎的如此样貌?”
这上官虹虽进花甲,却一直是那鹤发童颜的冠词。可几日不见,这上官虹便如同老了好几岁,更是一脸惫态,整个人无半个身为相爷的身势。
那上官虹紧紧抓住连城的手臂,语气哽咽:“王爷,求你救救小儿。”
“相爷,你莫急,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上官连城连将上官虹扶到一旁坐下:“可是上官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这上官虹对独子上官齐的溺爱是整个长安城皆知,他如此一来也便不难猜了。
“王爷你有所不知。”上官虹疲惫的脸上布满了忧虑,痛心疾首道:“大理寺那帮混蛋将小儿抓走了!那帮混蛋是什么角色,王爷你也知道,老夫实在担忧的很啊。”
大理寺的霸道做法向来让人觉得深恶痛绝。
连城略感诧异:“大理寺抓了上官公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这几日受伤卧床,未得听闻,相爷你与我详情说说。”
上官虹咬牙道:“对外说是要办案,具体办的什么案该是年前冯太师的二子惨死的案,便在大街上将小儿抓走,而今也过去几日了,毫无半分消息出来,也不让我们父子相见。”说着,他痛心的拍打着桌子:“那大理寺是什么地方?自被那宋恕之继任后,办案便无王法什么狠计都做,小儿怕是…难免受苦。”
自上官齐被抓走,他奔走几日毫无办法,难得买通个狱官出来的消息便是那小儿遭了打,他每日上奏皇上却故作不见,叫他如何能不着急。
连城听闻,若有所思。
他凌声道:“相爷,冯太师之子的事本王晓得一些,虽说大理寺办案是有些恶劣前迹,但宋恕之此人做事也是有分寸的,抓上官公子想必是让上官公子提供些线索,你也莫急。”
虽说他声音清冷,神情也是淡淡,但说的话却极是润春风。
上官虹摇着头:“王爷,若只是如此老夫也不会明知你身子欠安还上门叨扰。”他几乎切齿,深恶痛疾道:“宋恕之那个混蛋!他逼齐儿上了良山!”
上官连城听着边喝着茶,眉目微敛。
“那个姓冯的小子如何死在良山何人不知?他宋恕之怎敢!怎敢如此对我儿!”上官虹发指眦裂:“若是小儿少了根毫毛,我定与那大理寺拼死到底!”
“相爷稍安勿躁,此事急不得。”上官连城放下茶杯,一边问:“敢问相爷可上大理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