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寄人间白满头+番外(17)

作者:胡桃里夹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难得苏凝如此严肃,铃儿懊恼,连连低头:“铃儿知道了,小姐莫生气。”

苏凝瞧她懊恼的样子,撇了撇嘴,铃儿爱八卦,总与这府里的其他丫鬟走得近,她也只是怕她管不住嘴,乱言传了去,若是传到贾氏耳中,还不得被扒了皮。

总该与她严厉些,苏凝又垂了首,继续挖着小坑,铃儿用眸子偷偷撇她,努了努嘴:“小姐…铃儿知道错了,你莫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

铃儿瞧她低着头,委屈的咬唇:“明明就有。”

说着时,那手上的小铲子便狠狠的往土里一扎,意外的沉闷的撞击声,似磕碰上了什么。

铃儿好奇的铲了铲,将土了扒了扒,显出的是那老旧的布满泥土的雕木盒子。

苏凝与铃儿同时一愣,铃儿将那盒子挖了出来,拍掉那尘土。

“小姐…这是什么东西?”

瞧着有些年头了,那盒子的表面上已有些腐朽,看不出盒面上雕刻着的原本样貌,却也能瞧出一些精致感。

“这是个首饰盒。”苏凝道,那四角雕刻的花边是早几年的样式,那是在杭州时她也曾在母亲的房里见过,那是一套上品昂贵的装饰盒,四角边上的花纹瞧着一样。

说着,苏凝打开了盒子。

没有那扑面而来的朽木味,是淡淡的香木味,是这盒子本身的味道,盒子里静静的躺着半块色泽通透的玉佩,和底下的一些信封。

铃儿好奇的问着:“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那玉佩显然不是普通的玉佩,虽只有半边,却乳白如雪,光质细腻,过手很凉,像冷日里河溪里鹅卵石。

苏凝瞧了一会,递给铃儿看,又拿过那盒子里的信封,虽新却也能瞧见是放了些时间了。

犹豫了一会,方打开来看。

铃儿瞧着苏凝入神的看着那些信,无聊的翻看着手中的玉佩,这玉佩除了瞧着好似珍贵般,也没什么稀奇的。

不过,当她提着高些透着冬日的光亮,倒好似瞧见里面似有流光,和那几乎被磨合没了的一个极小的字,铃儿眯着半天眼,才隐约瞧出那是个“初”字。

“小姐…这玉上好似有字。”

苏凝抬起首:“什么字?”放下书信,说着拿过玉佩,在手心翻转着。

“我瞧着像个”初“字,你些,亮些光,你瞧瞧像不像”

苏凝微仰着头,一番细细观察,道:“是个初字。”手心摩擦着玉佩,她又道:“这大概是闺阁女子的物件。”

闻言,铃儿翻了翻盒子的书信,拿过那方才苏凝看的书信,低着头喃喃:“别后不知君远近。触目凄凉多少闷。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沈何处问。这是欧阳修的诗。”

“嗯。”苏凝应着。

铃儿不解问:“这书信未署名,又只是抄写了一半首诗?为何啊?小姐?”

这信里笔下之字让人觉得苦凄,让人生闷。

苏凝蹙眉想了想:“思之难忍,而只能写信纾解,却是些不会寄出的书信。”

“那这女子定是个痴情之人,有一个很爱的人。”铃儿半懂半知,又问道:“只是铃儿不明白…又为何埋了这些?”

“埋葬了这些,大概是埋葬了一段感情。”

铃儿懵懂的点着头,又将信放了回去:“那怎么办?小姐?将这些埋回去吗?”

她觉得埋回去好。

苏凝犹豫了一会:“等一会吧,我想看看其他信,把小鸟埋进去吧。”

“噢。”

铃儿疑惑的应着,苏凝留着它做什么?虽是疑惑却也没有问出口。

葬了鸟,将土埋了回去,铃儿转头便瞧见竹下神色黯淡的苏凝,她正聚神的看着那些书信。

她不懂,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那闺中女子思念有情人吗?而后她突然想到…那是何人埋在这里的?该是好些个年头了,是这院子的旧主人吗?

可这也只是她闲来想想,实情如何,她也并不会真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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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那些书信,苏凝便一看便是一个下午,最后叹着微不可闻的息将那些书信和玉佩装回梳妆盒,重新埋了回去。

玲儿看不来那些书信,无非就是那痴情姑娘无情郎的故事。可苏凝显然很沉浸那些故事。

晚膳时,她吃得甚少,郁郁寡欢,铃儿冲了茶给她解腻,边狐疑问着:“小姐,你怎么瞧着不大高兴的样子?”

苏凝喝着茶,语气微淡:“没什么…只是心情有些烦闷。”

有些堵得慌,那些书信心酸感过重,让她沾惹了些情绪,放下瓷杯,苏凝又道:“我想早些歇息,你下去吧。”

铃儿欲言又止,最后还只是应了声:“是。”方退了出去。

苏凝行到梳妆台前,对着镜里神色微怠的脸,望了好一会,才动手将抬头的钗子拔了下来,这银钗上的雕花极是精致,苏凝拿在手中仔细的瞧了瞧。

那烛光微暗,映照着她的如花容颜,低喃着:“这钗子长腿了不成?怎还能跑到那不曾相识的人手中。”

说着,似乎也觉得自己荒唐,摇了摇头,还是莫胡思乱想了。

她放下钗子,再抬眸时,只觉得背后一阵阴凉,那烛光摇摆,不及瞧进镜面,便失去重力趴倒在梳妆台前。

花镜里映照着一娟丽身影,红衣似火,在这寂静的屋里有些诡异。

好一会,苏凝才支着身子起来,眸光如那烛光微闪,对着那花镜突然粲然一笑,眉梢是妖艳又纯净。

又取过那木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着那乌黑的顺发。

“咿呀”门被推开,铃儿端着些洗手盆走了进来,边道着:“小姐,擦拭一番再入睡吧。”

将水放在桌子上,一转身便吓了一跳,差点便撞上苏凝,她呼了口气:“小姐,你怎么无声无息的?吓我一跳。”

苏凝只是定定的将她瞧,眸色微亮,眉似蹙非蹙,梢间似笑非笑。

“怎么了?小姐?”铃儿眨着眸,狐疑的斜头望苏凝。

苏凝勾唇一笑,声音婉婉中带着许些戏谑:“铃儿~”

“嗯?怎……”铃儿未应完,便觉得一阵异香扑面而来,下一刻便失去意识了。

苏凝面无表情的伸手便搂住铃儿的身子。

——

幽幽冷月下,扬着那细细的漫天花雪,迷雾山下的山庙点点灯亮,山门外是灼灼梅花香。

山居里的檀香淡淡,有寒风传堂而过,那人背手迎窗而站,后旁的蜡烛的寒夜里摇晃着,倒映出在地上的影子有些孤冷。

临门而站的男子在唤:“爷。”

迎窗而站的那人斜眸点了头,方转过身,室里幽暗,只有那倚墙边的几根蜡烛,一簇跳跃的小火苗,仿佛下一刻便要灭掉般,而烛旁是那一排的牌位,牌是无名牌。

那人行了几步,走到那离牌位不远,眸色阴晦黯黯。

“白辞。”他唤。

站在门边的白辞垂首,侧身便点了火折子,递了过去:“爷。”

连城接过,然后敛眉,神色漠漠的开始点起蜡烛,自牌位两边临墙的灯架,满满的摆满了蜡烛。

每年三十根长明烛,他都亲自点着,祭着他心中所葬之人。

白辞站在身后,随着连城的点蜡烛的落寞背影移开视线,移到那无名牌位上。

瞧着瞧着,仿若瞧见旧年长安里的那一场大雪,如今晚般的大。

不由叹生前也是那锦绣盛世,死后却无全尸,无立坟,牌位无名。

室里明亮,烛光摇晃,是那满堂的蜡烛亮起来与那穿窗而进的风在呼啸。

他行了过去,欲将窗户关了,这后堂与那前山庙隔着千梯之高,他无意识一扫,便瞧见那居脚下,冷月下有人撑伞缓缓而来。

白辞皱了眉,如此深寒雪夜,竟还有人来,且是奔着这居堂而来,他关了窗户,隔了冷风。

在点完蜡烛的连城身后站定,低声:“爷,来人了。”

“何人?”

“未看清楚,不过好似是一个姑娘。”

沉默了一会,连城望了一会牌位,方转身徐徐走了出去,白辞跟在身后。

冽风阵阵,连城与白辞刚出了门,便瞧见那撑伞到了几梯下的白衣女子。

倚着大石而长的一株梅花树,落了不少梅花在梯上,白绣鞋踩在梅花上,姑娘提了下裳,那一手执伞,似感到有人,她停下,伞微倾,露出伞下的明颜抬眸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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