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相毅的催促下,方上轿而去,那轿子一去,便有丫鬟匆匆禀报了去,叶萱萱坐在庭院闻着消息,满脸欢喜,拉着叶妙菱去了苏凝院子。
一踏进院子,便瞧见苏凝站在庭院里,一身颇冷。
她穿着一身藕色纱衫,及腰的乌黑长发披在身后,与那挽发的几条银丝带在冷风中交织飞舞。
她微垂着眸,清丽秀雅,眉宇间温婉书卷气,可那棱角是淡淡漠视,让人瞧不出喜怒。
叶妙菱在身后瞧着她蹙了秀眉。
叶萱萱一连上前,关心道:“表小姐,今日你可好?”
苏凝侧头看她,眸里清沉,瞧着瞧着,叶萱萱低首打量了一下自己,似乎无不妥。
疑惑:“怎么了吗?表小姐。”
苏凝露了笑:“没事,我很好,你呢?”
她的语音是温柔的,但却不听出半分暖意,倒是那淡漠感颇多。
叶萱萱一愣,点了头:“我好啊,我与三姐姐来找你一同去游玩。”
“啊~”她一个歪头,突然想起来般:“今日我便不去了,我觉得不大舒服。”
“不舒服?你怎么了?小姐?”铃儿正从屋里出来,闻言,连问道。
瞧见叶妙菱与叶萱萱时,行了礼:“铃儿见过三小姐,四小姐。”
叶妙菱颔首让她起礼。
苏凝道:“你不必担心,我没多大问题,不过是脚酸。”说着眉尾一挑:“铃儿,你也同她们一起去吧,不必留在这伺候我了。”
铃儿连摆手:“不成,小姐不舒服,铃儿该留下伺候的。”
“今日外面热闹,你去凑凑热闹,不必理我。”苏凝说着,掩了口打了个哈欠。
“可是……。”
苏凝斜眸撇了她一眼,打断她的话:“顺便回来的时候帮我去青口街那处的老梁糕记买几样糕点回来。”
铃儿一脸疑惑,眨了眨眼:“可是……。”
那青口街又是何处。
“莫要可是了,让你去便去,那么磨蹭?”苏凝蹙了眉,又添话道:“不玩到晚间不许回来。”
这语气与话语不似她平日会说的,一时让铃儿不知如何开口。
“啊?”铃儿张了张口,半天没说出话来,求助的望了望叶萱萱。
叶萱萱笑了笑,迎了上去:“表小姐,铃儿也是担心你,你这院子就一个丫鬟,她若同我一便去了,谁伺候你啊?”
苏凝转眸看她:“这府里这么多么人,我总不会饿死,放心吧。”
叶萱萱蹙了眉。
“去吧,难得今日天气也好,适合出去逛逛,免得在这府里憋坏了。”
苏凝说着,舒了个懒腰:“我回去再睡会。”
铃儿,叶萱萱和叶妙菱愣愣的在原地,苏凝的父亲是大户人家,那千金小姐的礼仪规矩那是深得入骨不得忘的,这般在人前打哈欠,伸懒腰,那是不得的仪态,便是贾氏瞧见了,可是要被罚的。
这苏凝是怎么了?
看着苏凝转身入得屋,关了门,叶萱萱神色怪异:“这表小姐本就是这模样吗?”
铃儿摇了摇头。
这两日的小姐都有些奇怪,她也不知怎么了。
叶妙菱在身后道:“好了,她既然不去,我们便自己去吧。”
叶萱萱点了头。
“可是……”铃儿皱了眉,欲言又止。
叶萱萱拉过铃儿:“莫可是了,你也同我们一便去,免得惹你们家小姐不高兴。”
——
今儿是腊八,街市上很是热闹,众是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两道的小贩摊位皆是挤满了人。
人群中撑着纸伞,蒙着面纱的青衣女子很是引人注意,她不断在各摊子流转,对那些东西似乎感到很新奇。
最终在那面具摊前停下,瞧来瞧去,取了个昆仑奴的面具往脸上罩了罩。
那老板极力朝她推荐:“姑娘,这面具好看,适合你。”
那女子唯露出的一双眼睛,通透得如那翡翠宝石,望了望老板,又低头打量了一下手中的面具。
然后便抬手将头上唯一的一支钗子拨下,声音没有起伏道:“我跟你买这个。”
那老板一看,连连接过那钗子:“好,好。”
女子拿着面具,转身离了摊子,开始拿面具罩住脸,只留一双眸子望着人山人海,望着那碧云蓝天。
她瞧着兴奋,走路也不瞧路,摇摇晃晃连续撞了好些个人。
再一转身,猛得就撞上一个微硬的胸膛,隔着那面具,将她额头嗑得发疼。
拿掉面具,她捂着额头,哎哟哎哟的叫起来,也不抬头看撞上的人。
自来,弱者是值得被原谅的,她先喊疼,被撞的人看她可怜必不会与她计较。
只是她哎哟了好半天,旁人也都走远了,也未听到那被撞之人有所反应,抬首对上那人淡冷的漂亮眸子时。
她一愣。
下个瞬间脑中思绪翻涌。
面前的人是个俊俏清贵的男子,他正拧着眉,冷冷的将她瞧。
他身后的随从在唤他:“爷?”
眼前的俊俏男子似乎反应过来,轻应了声:“嗯。”
应完了又垂眼瞧她,眼里清凌凌的似那幽谷里的山水,女子突然弯唇一笑,眉眼一弯,低婉出声:“这位俊俏的郎君,我好似见过。”
那挑扬而上的尾音有些得意。
只瞧得那俊俏的郎君一怔,神色有些恍惚。
待得回过神来,眼前哪还有什么女子,只得那攘来熙往,人头纷至沓来。
仿若一切都是幻像,而那耳旁边的声音却极是清晰:“这位俊俏的郎君,我好似见过。”
“爷?你怎么了?”身边的随从在唤他。
郎君问他,声音清越如冷泉:“你瞧见刚才那名青衣女子往哪个方向去了?”
“青衣女子?什么青衣女子?”
郎君讶异:“你没有看见?方才撞我的那个。”
随从疑惑问道:“爷说是的什么时候?属下未曾见过什么青衣女子。”
俊俏的郎君望着那人流,突然嘲讽笑出声。
旁边的小贩吆喝声冲散了那耳旁边的女子的低婉的声音。
俊俏的郎君很快便散去了方才的一时恍惚,融入了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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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腊八夜的月色很美,即便冷,也是那凄冷。
庭院里的梅花开得正烈,地上许些落地红梅,而布局幽雅简明的屋子里的男子微垂首在沏茶。
不过垂眼低眉,却是湛然若神之姿,眉间清贵之矣。
稳健的落步声缓缓而来,随从打扮的男子自那屋外走了进来。
行礼:“王爷。”
垂首的男子放下手中的瓷杯,拿过一旁的巾布擦了擦手,开口问道:“何事?”
“关雎阁派人传话,说午间寻得那上次偷玉笛的女子踪迹了,若是寻回玉笛会第一时间送来,请爷再等一夜半天。”
扔下那擦拭手的巾布,被唤王爷的男子抬眸,双目似朗日月,灼灼有辉光。
这长安城里的能唤王爷的人不少,可这般无双好看的男子便只有那瑾瑜郡王,上官连城。
“有说是何人吗?”
“未曾提起。”
一旁的火盆烧得滋啦滋啦,上官连城伸手在那火盆上取暖,边声音懒懒:“倒是有趣,竟能在关雎阁眼下逃那么久。”
“是很奇怪,那关雎阁号称知晓天下秘事,藏世间宝物,拥有那顶尖的势力,竟连一个女子的踪迹都未查得出来,虽然连属下派人也查不出踪迹,但能躲得过关雎阁的必定不是那平凡人。”语气有些惊叹,又带许懊恼。
“白辞。”上官连城望他,轻笑:“怎么?难得遇到个对手,不高兴?你不是自叹无敌太久,太寂寞?”
应声的灰衣随从唤白辞,他尬笑一声:“倒也不是,只是有些郁闷,说来还是御下无能。”
“这世间之大,奇人异士之多,寻不得一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说着,上官连城瞥了他一眼,拿起一旁的书看起,看着想起什么,抬首瞧白辞又往一旁的茶桌一昂首。
白辞点头,连行了过来,在一旁跪坐下,洗茶具,沏起茶来。
一边的水在咕噜咕噜的滚,白辞提过,突然想起道:“爷,方才大王爷派人来传话,说今晚的宫宴一定要去。”
上官连城头也未抬,那烛光照得他侧着的脸微暖,淡言道:“叫人去回话,便说我卧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