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上位记+番外(87)

阿妤不停地回头去看偏殿,淑妃的声音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一盆盆血水被端出,浓稠的血腥味逼得阿妤硬生生白了脸。

她偏过头,忍不住地去轻抚小腹。

在进乾玉宫前,她还有心思去想这背后之人究竟会是谁,可一进来,她所有心神都放在了偏殿内。

倒不是担忧淑妃会如何,而是她情不自禁地想,女子生产都是这般艰难?

还是说,只有淑妃如此?

她脸色惨白,下意识地退缩了一步,抓紧周琪的手臂。

阿妤曾听说过,这女子生产,相当于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她猜测女子生产定是会艰难,可她却从未亲眼见识过,更别提此时这般的声声刺激。

封煜视线落在女子身上,见她无事,心底松了口气。

自从知道淑妃是在去御花园途中出事的之后,他便忍不住升起一丝担忧。

怕她也会在这途中出了变故。

结果这一口气还未松完,就见女子不停地转头看向偏殿,被吓得脸色煞白,呆愣在原地,眼见着就要撞上急匆匆来回走动的宫人。

封煜脸色生变,上前一把拽过她。

他动作突然,宫人忙侧身躲过,血盆顿时落地,大量血水溅在两人衣摆,鲜红一片,狼狈不堪,殿内倏然一静,宫人吓得脸色惨白跪地。

封煜却没甚心思理会这些,他刚要斥责女子粗心大意,就察觉他怀里女子的身子正在不住地轻颤。

他意识到什么,连忙低头去看,就见女子被吓住的模样。

阿妤的确被吓住了,男人的动作毫无预兆,她几乎下意识地心脏停了下,紧紧地护住小腹。

巨大的一声“咣”响,更是让她身子轻颤。

她怔愣了片刻,才回神,颤着声音说:

“皇,皇上……”

她刚说了两个字,就闻见男人身上浓郁的血腥味,她顿时捂住唇,后退一步,转身跌在周琪怀里,干呕了几声。

他冷眸看着阿妤的一番动作,胸口莫名地堵了一口气。

直到皇后等人进来,封煜才顿时回神,他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袖子中的手却不停地摩挲着扳指。

他看见了皇后等人眼底的惊讶,无需低头,他也知自己现在此时的模样,衣摆溅了太多血水,此时正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封煜还从未这般狼狈过。

殿内炭火浅烟忽高忽低地飘着,正如封煜此时高低起伏的心跳声。

封煜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竟然会被人嫌弃。

他瞥向伏在旁人怀里的女子,心底那口气越来越堵得慌。也不想想他这般狼狈是为了谁?

她还敢嫌弃他?

阿妤吐了几番后,整个人都显得恹恹的。

她想起自己刚刚下意识的动作,整个身子顿时一僵,她两条腿有些莫名地发软,心底有些想哭。

她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觑了眼男人的神色,堪堪低下头,声音低弱:

“妾、妾身失仪,请皇上恕罪……”

封煜阴沉着脸色,冷嗤了一声,着她依旧泛着白的脸色,憋闷地朝一旁太医撒火:

“愣着作甚?还不快去看看!”

太医院的太医几乎都聚在这里,偏殿用不到那么多,这里自然就有了空余。

虽这般吩咐,但封煜却不想再搭理女子,冷冷地甩袖转身,神色沉暗地看着偏殿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狗皇: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

阿妤:讲点道理好不好,我不转身,就吐你身上了!

淑妃:……各位,我就没有一点存在感吗?

第70章

殿内的情形很乱, 又很简单,几乎在皇后等人踏入殿内后,就瞧见了跪在一旁谨玉、谨竺二人。

这是稀奇事。

圣上素来敬重皇后, 连带着坤和宫的人都显得格外不同些, 众人何时见过坤和宫的人这般狼狈过?

别说旁人,对于皇后来说, 这副场景也是少见。

她视线落在二人身上, 只在谨竺紧捂着的手臂上停顿了片刻, 偏殿淑妃惨叫声不绝于耳, 皇后轻轻敛了眸。

娇生惯养久了, 便是有孕时的定点不适,都觉得受不住,更何况如今这般情况。

淑妃为何出事, 众人在来的路上多多少少都知道了些, 也正是因为这般,此时殿内格外寂静。

有人偷偷看了眼皇上的脸色。

封煜正侧对着众人,面朝偏殿看去, 脸色冷沉, 却又不是想象中那般大怒,让人颇为摸不清头脑。

阿妤倚在周琪怀里,敛了思绪后, 她终于看清殿内的情形。

微顿, 她轻垂下头,遮住了拧起的细眉。

和往常后妃小产时的情景相比,皇上有些过于平静,这般平静,让阿妤有些恍惚, 此时在偏殿躺着的,真的是皇上盛宠多年的淑妃吗?

从昨夜的卓氏开始,所有的事都有些不对劲。

被关了近两月,她早不偷跑出来、晚不偷跑出来,偏生寻了淑妃即将临盆的时候,若说是巧合,这宫中未必有人会信。

但阿妤不知,背后那人能许卓氏什么好处,才能让她做到那一步?

殿内点了熏香,白烟袅袅,微微淡淡的轻香闻久了,阿妤不着痕迹地用帕子抵了抵鼻尖。

没能让众人安静多久,在阿妤进来时,被封煜抬手打断的锳铀突然开口:

“皇上!”

这句话,直接将众人心神吸引过去,锳铀身上也很狼狈,不过比起她身旁的谨竺,就被人不自觉地忽视过去了。

许是偏殿时不时传出的声音刺激到了她,锳铀此时眼底有些红,死死盯着皇后的眸子里泛着毫不掩饰的恨意。

“请皇上、皇后娘娘恕奴婢放肆,奴婢斗胆问皇后娘娘一句,今日谨玉姑姑所为,可是娘娘指使?”

她这句话,堪称是质问,还是在质问后宫之主,尤其是那指使二字,近乎给谨玉定了罪。

殿内许多人看向她,或惊讶,或凝滞,但都多多少少带了些许不敢置信。

皇后似也没想到会有人会这般和她说话,她顿了下,才垂眸看向跪着的锳铀:

“指使?”

似是锳铀的话过于好笑,即使这般情景,皇后也轻动了下眉梢,她说:

“本宫向来认为,本宫说的话,皆是命令。”

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让锳铀不要命的一声质问显得有些可笑和无力。

锳铀神色不变,她恨恨地说:“那谨玉撞倒娘娘,也是皇后的命令吗?”

话音甫落,阿妤觉得替她把脉的太医手都抖了下,她抬头看了眼,就见太医死死低着头,这大冷的天,愣是从额头溢出了冷汗。

阿妤这才意识到,这太医把脉的时间过于有些长了。

也是,这般情景,这太医得多大的胆子,才敢在这时发出动静。

别说是他,就是阿妤自己,两条腿都站麻了,也只敢偷偷靠着些周琪,不敢轻易乱动弹。

皇后眯着眼看过去,锳铀眼底的恨意不似作假,只是,她依旧不信,没她的命令,谨玉会故意去撞淑妃。

不等皇后说话,被锳铀提到的谨玉就跪着上前了两步,她朝着皇后的方向急忙开口:

“娘娘!奴婢冤枉!是有人从身后推了奴婢!”

她红着眼瞪着锳铀说:“而且奴婢也不曾撞到淑妃娘娘!你们自己未抬稳仪仗,还是谨竺垫在了淑妃身下,又凭甚怪我们?”

当时情况紧急,她只刚看见谨竺走近,还没来得及惊讶,忽然感觉有人从背后推了她一下,她瞥见自己倒的方向是淑妃的仪仗时,心跳都停了下,情急之下,她拽了身旁的宫人一把,硬生生地将自己摔在石子路旁的花丛里。

从头到尾,她都没碰到淑妃一下。

就算这般,她从花丛里撑起身子时,依旧听见一阵兵荒马乱声,等她意识到什么,抬头去看时,就见谨竺已经脸色惨白地垫在淑妃身下了。

炭火发出刺啦的声响,锳铀都要被谨玉气笑了:

“欺人太甚!众人都看在眼底,你嘴皮子一碰,就成旁人推的你了?”

“你既然说是旁人推的你!那你倒是说说推你的是谁!”

谨玉僵住身子,那人从背后推得她,她如何能知道是谁?

见她说不出,锳铀更怒,她气得哭了出来:“皇上!我们娘娘还躺在里面,和腹中皇嗣如今情况不明,而害得我们娘娘至此的贼人却绝不承认,还要诬赖是我们宫中的人推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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