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她时常以赵师弟的身份出现在门派。除了门派里老一辈的修士知道真相外，新弟子都以为那是真的赵师弟。”
“她做到了。”
程昭昭感慨，当年赵妙玄说过不会让世人忘记赵元朗，这话不只是说说而已，她是真的继续将赵元朗的那一份活下去。
“她如此，可是产生了心魔？”出声的是慕生寻，他很佩服赵妙玄的执着，却也担心她因此坠入深渊。
姜初渺摇头：“红颜长老亲自查看过，她说妙玄是在强烈的刺激之下元神分裂出了两道意识，一个是她自己，另一个是赵师弟。”
“有这等事？可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影响？”程昭昭神色担忧。
“千真万确，好在两道元神意识并不相互冲击。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有一点，她在做赵师弟的时候，她的言行举止都是她潜意识里赵师弟会做的事，你把她当成赵师弟看待就好。”
“我不会的。”程昭昭摇头。
姜初渺不解的望过来。
程昭昭盯着面前赵元朗的墓碑，郑重其事道：“妙玄要代替赵元朗把他的那部分活下去，我们可以配合她，可是我永远也不会将她当成真的赵元朗。否则，才是对他真正的遗忘。”
姜初渺怔然，好半响才点点头：“你说的不错。”
三人出了墓地，入口处的赵妙玄忙不迭的问道：“那里葬的是谁？你们这么久才出来。”
“一个故人。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是吗？我认识吗？”
“认识。”
“啊，你们怎么不早说，我应该去看看才是。”赵妙玄刚走进去几步，又猛然转身：“算了算了，你们都出来了，我还是下次吧。”
程昭昭等人没有勉强，或许在赵妙玄的意识深处，她是惧怕和抗拒此地的。
四人回到门派，姜初渺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昭昭，红颜长老曾让我转告你，若是你回到门派就去见她。”
“可知道她有何事？”
姜初渺摇头：“还是让红颜长老告诉你吧。”
“好，我现在就去。”
……
长老殿；
刚从长老殿出来的星移长老看到程昭昭，眼前一亮，一把就把她抓了进去。
“好家伙，师姐，你猜我给你带来了谁？”
“星移，注意影响。”红颜长老斥责的看了他一眼：“合一如今好歹是元婴修士。”
星移长老放开程昭昭：“那又如何，我还能把她怎么着？”
“我的意思是她的修为和你相当，她不对你动手都是看着你是长老的面子。”
“什么？”星移长老瞪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程昭昭：“你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修为进阶的这么快！”
“就不能是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你这也太蓝了。都说后浪强劲，可你这后浪才多少年就要把我这前浪拍死在沙滩上了。”星移长老有些唏嘘，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老了。
程昭昭谦虚一笑，而后对红颜长老道：“长老，听初渺说你找我？”
“不错。本君找到了针对你体内元婴的一道丹方。”说着，红颜长老递出了一块玉简。
下一刻，玉简就被星移长老抢了过去：“我看看。融婴丹！”
星移长老震惊。
程昭昭从他手里接过丹方，入眼的正是一道融婴丹的丹方。
“怎么会是融婴丹？这可是邪修熔炼元婴的邪术丹方！”星移长老不解的看着红颜长老。
程昭昭疑惑的看向红颜长老。
红颜长老摇头：“这丹方，乃是万年前鼎丹派里一位炼丹大师飞升之时，留给鼎丹门的高阶丹方。只是他走的急，并未解释如何运用此丹方，便无人得用。后来，鼎丹派有一位元婴长老寿元将近，却无法突破修为，焦急之余，只能寻找捷径。
他千方百计的找到了这以为丹方，残害了不少元婴修士，将他们的元婴熔炼吸食，配以融婴丹，这些元婴被他吸纳在自己元婴之中。
此事被揭发时造成了整个天楚的轰动，后来这融婴丹也被列为了禁术，再次被束之高阁。”
“此事我听说过啊，所以师姐你这是打算让她去熔炼元婴？你这不是让她也入歧途？她可是天运之人，如今整个天楚修士都在盯着她，若是行差踏错，她会万劫不复的！”
红颜长老轻笑：“看不出来，你对小合一还是挺关心的。”
程昭昭从善如流：“多谢长老关心。”
星移长老虚咳一声：“谁关心这丫头，只是实话实说。”
“那长老大可放心，我就算要融，也是融自己的元婴。”
“哈哈，真是笑话。你自己怎么融自己的？说的你有好几个元婴一样——”星移长老见程昭昭笑得从容，不由反应过来：“你真的有好几个？”
程昭昭竖起两根手指：“不多不多，两个而已。”
第953章 三跪九叩
红颜长老将融婴丹的药效告知后，道：“本君觉得此丹能化去你体内两颗元婴互相之间的争斗。”
“如果这是那样就太好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这丹方虽有，可还缺一位珍稀灵植。本君找遍了整个北渊都不曾发现。”
“是什么？”
“海魔鱼的苦胆。”
“……”她这是又跟海魔鱼干上了。
程昭昭接着道：“我知道哪里有，我去寻。”
“好，你可以叫上流苍一起，他也需要海魔鱼的墨汁。”
“他是为何？”
红颜长老摇头：“这是他的事，你想知道你得亲自问他。”
“好。多谢红颜长老。”
程昭昭闪身离去。
殿中的星移长老道：“师姐，这丹方都需试炼，才知是否有效？你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对小合一有用？”
“谁说我没有试过？”
星移长老闻言，一下子蹦了开去，抱住自己的双臂：“师姐，你拿谁的元婴试的？”
红颜长老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谁说一定要融炼人修的元婴？”
“那是妖修？”拿妖修的元婴也很可怕啊。
“你难道没有听过鬼蜮木林里有一种变异刚鬣，能生出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妖丹？”
星移长老恍然大悟：“原来是那玩意啊。我就说嘛，我亲亲师姐可做不出那样惨无人道的事。”
红颜长老被这一句‘亲亲师姐’恶心道了，挥袖离开，临走时还不忘留下一句：“滚。”
片刻，星移长老又追了出去：“哎，不对啊。刚鬣说到底不就是猪吗？”
用这玩意试炼出来的丹药真的没问题？
……
数日后，程昭昭和慕生寻，带上星希和千里，与姜初渺、赵妙玄等人告别。
她先是将星希送回到了南境遂阳派，才和慕生寻一道去无名地历练。
这一去，就是两年。
两年后，程昭昭和慕生寻回了天楚大陆，出现在东岭和南境交界的一片海岛上。
程昭昭蹲在海边，盯着水里乌漆嘛黑的倒影，不住的摇头：“哎，这让我如何回去见人啊？”
她肩膀上的千里捧腹大笑，笑得从她肩膀上滚落下去。
程昭昭转身就拎起千里一个抛物线丢进了海里。
‘噗通’一声，浪花四溅，千里成了一只落汤鹰，飞上来扇翅膀甩水，昭，依旧嘲笑她。
程昭昭转头，入眼的就是慕生寻一张同样漆黑的脸：“哈哈哈……”
慕生寻面无表情的来到她身边蹲下，捧了一把海水泼到脸上，用劲搓了搓。
“没用的，海魔鱼的墨汁光用海水是洗不掉的，要用万年灵泉里的灵泉水才能洗去。这个万年灵泉我知道有一处有，到时候带你去。”
慕生寻停下动作，转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里有了藏不住的笑意。
“你别笑。”
程昭昭起身就走，本打算带个帷帽，想了想还是算了，现在顶着这样一张黑脸，任谁都难以认出。既然如此，何必遮掩。
两人到了最近的城池——重建的西山城。
还未入城，就被一群修士金丹拦住了去路：“两位请留步！”
“何事？”程昭昭道。
“这里乃是西山城属地，闲杂人等不可入内。”
“什么时候西山城径自外人入内了？”
面前的金丹修士冷然一呵：“不是外人，是闲杂人等！”
程昭昭有些吃惊，她和慕生寻都没有隐去修为，也就是说这一群金丹修士拦着他们两个元婴修士也就罢了，这语气还如此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