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墨玉琵琶一直被玉檀坊保管,自然不会有人敢动歪念头,但是花满楼却转手送给了一个舞姬,众人感叹的同时当然是打算据为己有了,玉檀坊他们得罪不起,一个舞姬还不是随意揉捏挫瘪。
只是在一波又一波的人去而不反后,再也没人敢打那墨玉琵琶的主意。最可气的是,他们都不知道到底是玉檀坊出面处理的,还是那舞姬,不过大多数人还是倾向于前者,毕竟要他们承认自己不如一个舞姬,那怎么可能。
这些传闻左枭冥当时并没有留意,现在想想,恐怕兮兮就是那时与花满楼结识的。
不过复又想到白兮兮竟然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表演,虽然那个时候他还不是现在的他,白兮兮也与他只是陌生人,但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冒酸泡泡。
再仔细一想,兮兮好像都没有为他跳过舞,之前那次也是受人挑拨后弹了一曲,而且还是在那么多人的情况下。
不行,怎么滴也得补回来。
(白兮兮:战神爷,你怎么斤斤计较真的好嘛!
左枭冥(ˇ╮ˇ):爷觉得挺好。
白兮兮:……您高兴就好……( ̄" ̄;))
某位战神爷已经在思考如何提要求了,当然这紧要关头还是保护兮兮为主。
而白兮兮之所以拿出墨玉琵琶可不是为了杀人,刚刚在她的脑海里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幻鬼的所有资料,就连赵妍萱使用的幻术也有记载,施术和解术的方法全都在她的脑海里,所以她才会这般有恃无恐,虽然奇怪,但是她左手的微微灼热却又清楚的告诉她,这是真的。
毕竟是从小一直跟着的,慢慢习惯之后也很平静的接受了它,现在这般虽然不知何故,但是总归可以一试。
这般想着,白兮兮手上的指刀随即变长了一些,墨玉琵琶的弦自然也不是凡物,指刀霜寒也无法弄断,可以说是很完美的组合。
“当啷——”白兮兮开始勾弦……
音调高亢,而后慢慢转为婉转悠扬,继而带了丝凄凉,白兮兮开口:待卿长发及腰,我心凯旋归朝。昔日纵马任逍遥,俱是少年英豪。东都霞色好,西湖烟波渺。执枪血战八方,誓守山河多娇。应有得胜归来日,与卿共度良宵,盼携手终老,愿与子同袍……
白兮兮这一段是直接念出来的,这也是当年屈晋宇写给赵妍萱的回信,只是在这封信之后,他们的故事也就划上了裂缝,终究成了一场悲剧……
第118章 赵妍萱的悲哀
白兮兮弹奏的琵琶与念的那首诗是借助了内力的,因此,在冰溶洞外的人也听了个真切。
而这段唱词之后,原本闭眼躺着的修言也睁开了眼。
赵妍萱痴痴的看着修言,在白兮兮刚刚解除幻术时,她就知道,白兮兮确实有这个能力,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幻术,她想阻止也是无能为力了。
现在的她也只是想要好好的再看他几眼。
见修言睁眼,白兮兮当即放下琴,取了一颗药放入了修言嘴里,半盏茶后,修言这才恢复了体力。
而这期间,赵妍萱一直都没有动作,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修言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赵妍萱,随后开口。
“我看到了你们的过往。”
因为被冰封的时间有些长,修言的声音带着一丝干涩。
白兮兮递给他一杯水,虽然是凉的,但也好过没有,然后便退至一旁,并没有打扰他们。
赵妍萱闻言眼眸闪过一丝不自在。
白兮兮不解,看样子还有什么隐情在里面。
“我只想说,我是修言,不是屈晋宇,你等了这么些年,可是无论是那一世的屈晋宇都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温柔将军,更何况你后来也报了仇,你们的恩怨早就平消了。现在你又何苦执着于过去,还平白连累这么多人。”修言面色严肃,在被冰封的期间,他并不是完全没有知觉,他能感觉到他的大脑在运转,而且关于赵妍萱与屈晋宇的那段过往一直重复出现。他也看到了那个与他相似面貌的少年将军,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那并不是他,赵妍萱说他是他的转世,但是那也只是她一个人的坚持,屈晋宇早就死了,更何况她对屈晋宇的爱已经变了质。
“可是我爱他啊。我等了他那么多年。”
“你爱他,可是你却杀了他,你确定你是在等他,而不是为自己找借口赎罪。”修言并不打算给她继续欺骗自己的机会。
白兮兮确实震惊了一把,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赵妍萱与杀屈晋宇联系在一起,毕竟她的眼睛不会骗人,那明显的爱慕与伤痛做不了假,但是按照刚刚她对修言的控制来看,又确实不正常。
“我!……”赵妍萱沉默,而后又激动的说道,“是他骗我,是他害了我,是他背叛了我。”
“你扪心自问,有多少事是你自己杜撰出来的,你手上可是有着三个人的命,连幼子你都不曾放过。这些年来,恐怕你自己都被自己编制的谎言骗了。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何种地步。”
“我……我……我不想的……我不想的……”赵妍萱抱着脑袋,那些早已忘却的一幕幕,现今都被修言刨了出来,她已经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当年赵妍萱在被送去江南的前一天,约见了屈晋宇。
想着这次的离别就再没有机会相见,所以屈晋宇赴约了。
而他却不知,昔日的爱人已经在无尽的绝望中坠入了黑暗。
灯光酒酬之间,毒酒已入肚。
“三郎,痛吗?”赵妍萱问着,还在徐徐的倒着酒。
“呵呵。”怎么能不疼,他如何也不会想到,她会这般极端。不过本来他也没有几天的活路,如此若能让她放下过去,那便这般吧,“休书在我书房,明日就走吧。”
“到了现在,你还想让我走,屈晋宇,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赵妍萱红着眼,他是何其狠心才会如此容不下自己,临死了还要赶她走。
“你无错,是我……做错了。”那药的尽头很大,他的身体本就是强弩之末,现下这药更是一点点的啃噬着他的身体。
“不,是那贱人的错。”
“与……乐沭无关……”屈晋宇的嘴角已经开始不住的冒着黑血,赵妍萱慌了,理智也被拉回,“三郎,三郎,你怎么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去给你找大夫,我……”赵妍萱擦了几把屈晋宇嘴边的血,不过没有什么用处,慌慌张张的想要跑出去找大夫,转身时被凳子拌了一脚。她的手腕也被屈晋宇拉住,虽然力度不大,但是赵妍萱还是停了下来。
“没用了,你,以后一个人,要……要好好照顾……自己。”抓着赵妍萱的手也松开。
“三郎!”
赵妍萱依旧去了江南,不过她的心也彻底没了依托,整日里浑浑噩噩。两年后,赵妍萱意外遇到了乐沭,而此时的乐沭早已在当年离开将军府之后嫁了一户人家。
赵妍萱遇到她时,乐沭正在抱着自己一岁大的儿子在街上采买。
然而,再次遇到故人,赵妍萱心里的魔障却是又一次“张牙舞爪”起来。
那是屈晋宇的孩子,她怎么可以怀上三郎的孩子,三郎是她的,贱人,贱人,去死,啊!都去死啊。
终于在几番的故意见面之后,赵妍萱再也忍不住了,她拿着这些年的积蓄买通了杀手。
那一夜,三条人命,一把大火,烧的干干净净。
这是她的罪,是她一辈子都无法驱散的罪恶。
“我可以帮你哦。”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不过我可以帮你等来那人。”
“你要怎么做。”
“取了你的灵魂,让你与天地长存。”
“我凭什么信你。”
“你别无选择,而且你罪恶深重,即使去了地狱也要受那烈火焚烧之苦,一碗孟婆汤下去,就再也无缘了。”
“好……”
自那日起,她便终日守在这溶洞,常年的无味生活,她只能靠着那些曾经的过往,一次又一次的缅怀过去,可是每一次都是痛彻心扉,渐渐地,她可是幻想,而她也越来越沉浸在那美好的幻想之中,慢慢的忘记了那些痛苦的过去,只是活在自己的想法中。
而现在,修言的质问,却又将那些不堪的过往一一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