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围着的月支的众人纷纷悄悄伸展了自己的手指,面色不显的心里倒抽冷气。
“啊!”都说十指连心,虽然筋脉断裂,可是附加的疼痛却依旧直击心脏,人衣惨叫着,眼前一黑就要晕过去。
一个月支手下见状,麻溜儿的解下腰间别着的水囊,一股脑儿的全部倒在了人衣的脸上。
这个月支手下平日里有点小爱好,喜喝酒,酒量也是从小就练出来的,好在月支管的随严,但是只要不出差错这点小爱好还是不会剥夺的。所以那手下便一直随身携带着一个小水囊,嘴里没味儿时喝几口提神儿。
现在倒是全部大方拿了出来,这没水,酒也是可以凑合用的。
烈酒的股子辣劲儿,平日里喝喝助兴玩乐倒还真是一个好玩意儿,可要是碰到伤口,那可就是另一番滋味儿了。
那些泼到人衣脸上的酒不可避免的沾染到了人衣肩头整齐的切口出,宛如百针系数扎入伤口的样子。人衣只觉的自己眼前黑了一瞬,下一刻又被刺骨的疼唤醒,再睁眼依旧是刚才的场景。
“你……你们……”人衣颤抖着牙齿,愤恨的看着白兮兮和左枭冥。
而左枭冥则是笑着对那位月支的手下说道:“赏。”
这可美死那手下了,得了顶头上司枭神的赏,那可是几十壶酒都换不来的啊,立马乐呵呵的拱手谢道。其余几个只得略带羡慕的看着那人,暗道:下次是不是也要准备一个水囊时刻备着了。
“公……公主殿下倒……是心安,只怕……现在……那皇宫已经……乱……乱成一片了吧!”一句话愣是让人衣磕磕绊绊的说完了,竟是还有心力给白兮兮制造不快。
白兮兮倒是绕有兴致的看着人衣,见他戏谑的看着自己,似乎在嘲笑她:内门失火,却还在这里关心其他琐事。白兮兮勾唇,似是漫不经心的说道:“哦~那你是知道了什么呢?”
“哼!怕是……等……等你回去……看到的就……就是一个改……改朝换代的北齐了!”人衣努力的顺着气,刚刚白兮兮那一脚实在厉害,他现在都无法平复,想要拍拍胸口顺气,才发现他的手早就没用了……
“呵呵,你说的可是那白癸?”白兮兮冷笑道:“一个贪生怕死的窝囊之辈,你倒是对他寄予厚望,哦!忘了,还有一个伙伴也是如此呢?倒是也难怪,毕竟老古人说的好:丑人多作怪。”白兮兮意有所指的看着人衣的脸。
世人皆不能免俗,人衣自然如此,不然他之前也不会以黑纱遮面,一则是为了避免唐灸早些认出他,二则自然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容貌也不是很满意。
偏生他对那些易容术、人皮面具又很抗拒,不愿使用。
久而久之,他倒是也看淡了。
不过时常没有听到这般的话,倒是让人衣一下子想到了早年前的一件事。
那时他也不过十三四岁,正是少年心萌动时,外出回家时,路过一家花楼,本着好奇的心情踏入,半垂的发严严实实的遮盖了他有伤疤的那半张脸,对于这样的年轻小伙儿老鸨可是很欢迎,大宰了一笔后拉了一个头牌安排进去了。偏生那头牌在逗趣时,无意看见了人衣脸上的伤,心高气傲的头牌自然忍不了这个,当即闹了起来,叫着丑八怪。各种污言秽语打击着人衣,最后在老鸨赶来时,只见了一屋的血迹与那花魁的尸体。人衣一路回了家,卜垵自然不是什么清纯少年,过来人一般的安抚了几句便离开了,也没有多在意人衣杀了人。不过人衣倒是在那之后便戴了斗笠,也没有再碰过女人。
“怕是你到时候就不会这般想了。”人衣面色从回忆中清醒,狰狞的说着,似乎已经预见了他们的成功。
“是吗,我想到时候你也不会这样想了。”白兮兮冷笑,倒是对于人衣没了耐心。
“我等着公主诚服于我的时候,哈哈哈哈哈哈”刺耳的笑声钻入耳间,刺激着众人的耳膜。
“堵了他的嘴。”左枭冥不耐烦的吩咐道,大手捂上了白兮兮的耳朵。
另一个手下得令立马行动,随便摸了一块布牢牢塞到了人衣嘴里。
听不到烦人的声音,白兮兮这才满意,看向另一边不在犯傻的唐灸。
“那人要杀要留。”好歹那人也是唐灸的师弟,而且说的清楚些,这算是唐灸的“家事”了,处置还是其他还得问过唐灸。
“先留着。”唐灸沉默片刻说道。
“斩草不除根,你可不要大意了。”白兮兮好言说道,这话相信唐灸不会不明白。
“我明白,花满楼和师父的账,我会慢慢向他讨回来。”唐灸严肃的说着,少有的凌厉锋芒,倒是令白兮兮很满意,她还真怕唐灸来个怀柔政策,到时候可就不知道人衣之后会做出什么事了。
唐灸从怀里拿出一个褐色的瓷瓶递给白兮兮,示意她下到人衣身上。
不能走路的人衣只能拧着眉眼睁睁看着白兮兮把一瓶白色粉末全部撒到他的身上。
“多了浪费。”唐灸有些心疼他的药,让她撒也没必要祸害掉他一整瓶啊!。
“浪费就浪费了,说不定他的体质也不错呢,正好多下点料。”白兮兮毫不在意,拍拍手,避开了空中的散粉。
“……”人衣张了张嘴,却还未来得及说话出声,眼皮一耷拉就晕了过去。
“我们快回去吧。”处理了大麻烦,唐灸现在是归心似箭,恨不得立马就回到自己房间好好看看花满楼的状况。
“走吧,山下有马车。”白兮兮也不耽搁,她也很担心花满楼,再拖下去万一有个好歹那该如何是好。
“好。”唐灸弯腰抱了花满楼,却因为自己的身体也不大好,腿窝一软,差点扔了花满楼跪倒在地,好在他用力挽回了。
“你就别折腾了,让月支的人抱花满楼下山,你边上跟着。”白兮兮连连摇头,唐灸这股子死脑筋是学谁的。
“我,我不放心。”唐灸站在原地,即使手臂酸软也不愿放开。
“那你是要一会儿把花满楼直接扔下山就满意了?还是花满楼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情况你就要先继续病着了?我和左枭冥明日是要前往去东辰的,若是要治疗花满楼人是一定要带走的,至于你就生自灭吧。”白兮兮摊手,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话音一转继续道:“要是你想这样,我不拦你。”
唐灸可是一下子慌了,他可不想与花满楼再隔个国家的距离了,立马在一众黑衣人里面挑了一个结实宽厚的,努努嘴示意他走进,这才小心翼翼的把花满楼放在那人怀里,顺手警惕的看了一眼那黑衣人,细心替花满楼裹了裹衣衫,遮盖了露在外面的皮肤。末了还嘱咐道:“好好抱着,不能用力,不能占他便宜,目不斜视知道吗?”唐灸絮絮叨叨的说着,很是警惕,真怕那月支的小伙会做些什么的样子,若不是唐灸的身份摆在那里,他定是要翻个大白眼儿的。
“你再说下去,花满楼就要出事了。”白兮兮忍不住打断唐灸还欲要说的话,“轻功追上来。”
语罢,那抱着花满楼的黑衣人迅速向山下而去,身边一下子空了,唐灸心头一慌,似是想到了那日花满楼离开时,忙撒开了脚用了十足的力去追。
“走吧。”白兮兮轻笑着摇头,跟着一起下山。
呼啦啦几人消无声息的掠下富香山顶,山脚下月支的人已经准备了一顶马车。
马车足够宽敞,正好放的下他们四个。
花满楼横躺在马车的正门一道上,唐灸正在替他把脉,而后轻轻撩开了花满楼遮盖这的衣衫,露出惨破不堪的身体,除了那半花柳的病,其他都只是皮肉伤,略微几处伤到了筋骨,左手大臂处断了半截,骨头伤的很严重,肿了一大块儿,参差不齐的鞭痕以及刀痕指甲划出的血痕几乎无处不在。
第319章 唐灸的心思
“花满楼……如何了?”白兮兮吸了口气,心里闷闷的,只觉自己刚才应该再多打那人衣一顿。
“伤好治,人难治。”唐灸目光痛惜的看着花满楼,颇为平静的说着,心里却像是在滴血,缓慢的跪坐在地,仿佛失了魂魄。
“你是说……”白兮兮一个激动就要站起,被左枭冥拉下,好在因为要照顾花满楼的缘故马车的速度并不是很快,马车没有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