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公公瞧瞧沈明洹,问她道:“可看清楚了?”
宫女两手交握,身形颤抖:“奴婢……奴婢……奴婢没有见过小侯爷!”
她的表现在别人看来,就是说谎,难道是不忍心牵连沈明洹,所以打算一人承担罪责?
迟疑了下,全公公又问:“那这两张纸上的情诗,你又如何解释,是谁写给你的?”
“奴婢……奴婢不能说……”宫女明明害怕,却还是咬牙不招。
“宫女与外男私通,你这条命就不能要了,你不愿说,那么只能按照宫规处置。”舞阳公主悲悯道,“若是你家人得知你做出这种不知廉耻之事,也不知他们还愿不愿意承认你这个女儿。”
宫女猛然抬头,声音凄惶:“是我一时鬼迷心窍,犯了大错,与我的家人无关。”
“我自然知道与你家人无关,你的家人也不会被你连累,我只是替他们感到悲哀罢了。有你这样的女儿,着实是丢人现眼。”
宫女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沉默了一会,她似乎想到了舞阳公主在用她家人的命威胁她。终于她狠了狠心道:“奴婢愿意招认。”
全公公皱眉:“现在愿意说实话了?”
宫女楚楚可怜的脸转为愤恨:“又不是我一人有罪,凭什么只处罚我一人,就算我死,也要拉他一块死。”
“快说!”
宫女笑容阴冷,抬眼望去,指着前面道:“就算他,沈家小侯爷沈明洹。”
“简直是一派胡言!”景王勃然斥道。
他瞥了一眼景王,眼底闪过一抹不敢置信。
第266章 栽赃陷害
圈套,这是你设计的圈套!
郁瑄看着景王的眼神分明这么说。
景王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故作犹疑道:“二哥,我知道你是小侯爷的姐夫,相熟已久,定然是不能接受此事,我也不相信小侯爷会是这种人。只是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想要为小侯爷脱罪不是那么容易的。”
郁瑄语气嘲讽:“三弟先别急着给明洹定罪,从春思身上搜出那几封密报的事,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合理的届解释,你和公主的嫌疑还未洗脱呢。”
景王满不在意道:“即便如此,我也愿意配合,直到查明真相为止,同理,小侯爷也不能因为他的三言两语直接证明他与此案无关。同是你的家人,二哥,你可不要厚此薄彼啊。”
郁瑄轻嗤一声:“这一点三弟放心就是。不过,我相信清者自清,明洹必定是被人设计。”
这样说着,他抬头看向皇帝:“父皇,虽然这名宫女指认小侯爷,但也只是她的一面之词,所谓字迹相同的情诗,其实也不难,只要找个擅于模仿笔迹的人写下就好了,委实算不得定罪的凭证。这名宫女,说不得就是受人指使,陷害小侯爷。”
景王淡淡道:“二哥言之有理,可是如何解释这张纸会出现在小侯爷的香囊里?难不成,是它自己长了翅膀飞进去的?”
是啊,纵然笔迹可以模仿,但要把这张纸藏进沈明洹的香囊就难了,除非是贴身伺候他的人。
大殿里鸦雀无声,舞阳公主目中含着得意,微微抬起下巴斜睨着沈妤,沈妘则是面色惶急,却不好为沈明洹辩解,郁瑄则是面露恼恨,看着景王的眼神似乎要吃了他,明显是上了当后悔的模样。
唯有沈妤,坦然自若。当然,她一直是这样喜怒不形于色,是以景王和舞阳公主自然认为她是在故作镇定。
沈明洹对这一连串的变故着实是不知情,他心里没底,却仍旧保持平静:“陛下,先是情诗又是宫女指认,臣知道臣百口莫辩。可是臣仍是要说,臣是被冤枉的,臣根本不认识这名宫女,也不知道香囊怎么会有所谓的情诗。臣大言不惭的说一句,即便臣有心仪的女子,也该是门第相当、端庄温婉的闺秀,臣还年轻,也自认不是愚蠢之人,怎么会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与一个出身低微的宫女暗通款曲,就是传出去也不会让人轻易相信。”
话音一落,那名宫女立刻失声大喊:“人都说小侯爷光明磊落,沈家家风清正,现在小侯爷敢做不敢当了吗?小侯爷就算不会时常被陛下召见,但是每次宫宴,小侯爷都会进宫。是你说你喜欢我,等我到了年纪被放出宫的时候,你就纳了我,我这才冒着风险与你暗中往来,你给我写过不止一次信,未免被人发现,我看完后都烧了。这一张,是你近来刚写给我,收买了出宫采买的内侍交给我,我舍不得马上烧掉,便多留了几日,没曾想竟然被人发现了。方才我还一心一意维护你,可是你竟然半个眼神都没有给我,分明是要明哲保身。枉费我那么相信你,原来是我看错你了。”
沈明洹冷笑:“简直是一派胡言,分明是有人收买你来陷害我。”
宫女满脸泪痕,悲愤交加:“我冒着风险为你做事,你竟然要舍弃我?那几封密报……”
沈明洹面色更难看:“你还想将密报被盗一事栽赃给我?”
“我只是实话实说。”
第267章 大肆搜查
舞阳公主故作震惊道:“你说什么?是定远侯指使你趁机偷窃冯尚书的密报,然后偷偷藏到春思身上?”
宫女咬着牙道:“的确如此。”
舞阳公主匪夷所思道:“表弟……你为何要这么做?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此事一波三折,所有人都惊呆了。沈明洹环视一圈看戏的人,冷冷一笑:“我说了,此事非我所为,想来是有人故意设计,达到挑拨离间的目的。”
“可是,这名宫女为何要这样做?表弟,虽然我们是亲戚,却不能在这件事上包庇你。如今你的嫌疑最大,必须彻查。”舞阳公主看向皇帝,“父皇,儿臣刚嫁到大景就被人泼了这么一盆脏水,儿臣觉得委屈,请父皇给儿臣一个公道。”
皇帝唇角扯了扯,似嘲似讥,那眼神就像在看一群跳梁小丑。
这时,全公公走到皇帝旁边,对他耳语了一番,皇帝微微阖眼,点头道:“派人去罢。”
“是,陛下。”全公公行至沈明洹面前,“小侯爷,请恕小人冒犯,恐怕此事要先委屈您了。”
沈明洹剑眉微挑:“全公公请说。”
全公公道:“既然这名宫女口口声声说,这封信是您写给她的,且两张纸上的字迹一般无二,如此,只能拿来侯爷笔墨,让陛下和众大臣一观了。”
“是搜查我的院子?”顿了顿,沈明洹道,“还是搜查整个沈家?”
全公公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恭敬地道:“请侯爷放心,奴婢会吩咐下去,不会惊扰到沈老夫人。”
这就是要搜查整个沈家了。
沈明洹不由有些担心,怕吓到太夫人,他目光一瞥,看了沈妤一眼。
沈妤轻轻颔首,神色自若。
沈明洹只能道:“公公请便。”
全公公施了一礼,立刻出了大殿,禁军统领在殿外守着,也与他一起去了。
沈明洹心思百转,突然想起一件事,脸上闪过一抹慌乱。
就在前两天,他去青玉阁寻沈妤,两人说说笑笑,他看到书案上沈妤写的字,便与她谈论起了书法。他和沈妤一向感情要好,也很会讨她欢心,自然是半真半假的对她的字好一番夸赞,临走时还开玩笑要带走她几幅字去临摹。
原以为沈妤会笑着赶他走,谁知那天沈妤却同意了,顺着他的话,给了他十几张字。他当时虽然有些不解,却还是拿走了,并且十分珍惜的卷好,收了起来。
若是现在有人去搜查,定然能找到,届时一定会牵连到沈妤。
他一颗心七上八下,却必须保持平静。突然,肩膀一沉,有人靠近。
他一回头,却是发现楚王郁珩眉眼淡淡含笑,凝视着他。少倾,这抹笑意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淡然。他摸了摸肩膀,莫名的,一颗心平静了下来。
姐姐这么聪明,应该……不会出事罢。
煎熬的等了一个时辰,全公公终于回来复命了。他先拜见了皇帝,一挥手,外面又有几个内侍抬着几个匣子箱子进来。
“陛下,都在这里了。”随后,就吩咐人打开。
皇帝随意的点点头。
所有的箱子和匣子被打开,里面是一卷卷白色的纸,一看便是名贵的宣纸。
“陛下,这些都是从定远侯府各个房里搜到的,请您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