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图别的,只图开心。他们越惨,叶翎越解气!
快正午时,墨竹回来,禀报最新情况。
“叶妤带着她的弟弟叶昶去吴侍郎府,留下了。”墨竹说。
叶翎挑眉:“叶昭半死不活的,他的好儿女都没想过要在身边伺候?”
“孙氏一早去延平伯府,没多久就被赶出来了。一起出来的,还有叶莲,她已被孙启光休弃。”墨竹说。
“不意外。”叶翎点头,“他们打算住到哪儿去?”
“应是要搬去岳家。”墨竹回答。
“那座宅子,皇上金口玉言给我了。他们吃的穿的用的,多是皇上赏赐给我爹,以及我爹施舍给他们的。但我没那么好心,你去盯着,人可以走,什么都不准带!”叶翎冷声说。
“是。岳家那边,需要属下做些什么吗?”墨竹问。
叶翎摇头:“暂时不必。岳氏养的一群蛀虫,如今想要依靠?我等着看他们互相伤害呢!”
“主子,礼部尚书孔大人求见。”云忠出现在修竹轩门口。
叶翎神色惊讶:“这位,不会是来为他的未婚妻打抱不平的吧?请过来。”
墨竹领命去办事,云忠将孔瑀带进修竹轩。
孔瑀脸色不好看。
孔家是书香大族,孔瑀自己考中文状元,入朝为官,平步青云,是京城贵公子中少有的青年才俊。
叶昭是白身,叶妤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身份,其实是叶晟的侄女,叶翎的堂姐。
南阳侯府根本看不上叶妤,是孔瑀自己相中的。
昨日忠勇侯府叶家爵位被夺,声名狼藉。孔家老太君已放话,赶紧把这门不合适的亲事给退掉!
但孔瑀不同意。
“战王妃。”孔瑀见叶翎,拱手行礼。
“孔大人前来,有何贵干?”叶翎直截了当地问。
孔瑀递上一张烫银雕花的请帖:“祖母后日寿辰,希望战王妃拨冗赏光。”
叶翎接过请帖,没打开看,放在桌上,神色淡淡:“我近日身体不好,是否能去赴宴,到时才知。若是去不了,希望孔大人不要怪罪。”
“不敢。”孔瑀摇头。
“还有事?”叶翎挑眉。
孔瑀看了叶翎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在下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叶翎闻言轻笑:“不知当讲不当讲,那就不要讲。慢走不送。”
孔瑀神色一僵,继而皱眉,并未离开:“战王妃,有些话,在下不吐不快。”
叶翎笑了:“好,来者是客。孔大人,请坐。”
孔瑀敛衽,在叶翎对面落座,雪晴送上茶水点心。
“孔大人,请吧。”叶翎说。
孔瑀定了定神,微微垂眸,开口说:“战王妃素来快意恩仇,行事果决,但这次未免太心狠。在下看来,过分了。叶晟将军承蒙叶家收养,恩情天大。便是遭受过不公的对待,也不能抹杀叶家对他的大恩。叶晟将军在世时,孝顺养母,关照兄弟子侄,其人品之大气大度,令人钦佩。战王妃作为叶晟将军之女,对待亲人,该效仿乃父。想必你父亲若还在,也不会允许你如此欺辱亲人。”
叶翎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听孔瑀讲了一大段,只反问一句:“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孔瑀拧眉,沉默片刻之后,再次开口:“战王妃是不是以为,我一定会退了你堂姐的亲事?”
叶翎笑而不语。
孔瑀接着说:“这门亲事,我不会退。叶妤是我见过的最单纯最善良的姑娘,不管你跟那个叶家有什么纠葛,跟叶妤没有任何关系。我看中的是她这个人,不是她的身份。”
叶翎笑意加深:“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孔瑀来时准备许多话,如今竟无言以对……
“孔大人,我确实没想到,出身书香门第,身为礼部尚书,你竟能冲破门第之见,不理父母之命,对叶妤不离不弃。我很佩服。哪天喝喜酒,我定会去道喜。”叶翎似笑非笑地说。
孔瑀只觉叶翎的话满是嘲讽,不由神色难堪起来:“看来战王妃并不打算听在下的逆耳忠言。告辞!”话落起身走了。
南宫珩抱着叶尘飞身过来,落在叶翎身旁。
“姓孔的说什么了?”南宫珩好奇。
叶翎清了清嗓子,把孔瑀的话跟南宫珩重述了一遍。
南宫珩听完就笑了:“这小子眼睛瘸了吧?当初被南楚三公主耍得团团转,一点儿不长记性。”
“他能力不错,正事上面相当聪明。可惜,在女人的事情上,就是个傻缺玩意儿!”叶翎轻哼了一声。
“就是!”南宫珩点头,看着叶翎含情脉脉地说,“小叶子,你是我见过最单纯最善良的姑娘!”
叶翎闻言,伸手拧住了南宫珩的耳朵,三百六十度旋转:“怎么骂人呢?”
南宫珩耳朵好疼,眸中满是笑意:“小叶子,你是我见过最心狠嘴毒的姑娘!”
“这回说对了。”叶翎放开南宫珩,很淡定地说,“我倒要看看,叶妤那朵白莲花,能不能成功嫁给孔瑀!”
楚皇下旨,限令叶昭叶勋,三日之内搬离。
叶昭和叶勋都身受重伤,尤其是叶昭,尚在昏迷之中。
一家子愁云惨淡,把值钱的,能带走的,全都打包好了。
准备离开时,墨竹拦路。
一句话:人能走,所有东西留下!
岳氏当时就哭嚎起来,引得许多人前来围观。
“老爷,若不是你当年捡了叶晟,他早被冻死饿死了!如今叶晟的女儿,要逼死我们全家啊!老爷,你在天有灵,帮帮我们吧!”
诸如此类,放声哭诉。
围观之人见岳氏凄惨,又得知叶翎不准他们带走府里的任何东西,倒有许多人觉得,叶翎太过分,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但叶翎根本不在乎外人怎么看,而墨竹只负责执行叶翎的命令。想带东西走,问问她手中的剑!
岳氏凄凄惨惨哭嚎半天,围观之人不乏帮她说话的,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就连马车,都被墨竹强行扣下!除了他们身上的衣服,一针一线都不准拿!
孙氏脸色铁青:“欺人太甚!连我的嫁妆都要抢吗?”
墨竹冷着脸说:“你的嫁妆,付不起你们一家这些年的花费!”
孙氏气得浑身颤抖,叶勋的儿子叶烁冲上前来打墨竹,被墨竹一脚踹了出去!
最后,岳氏被人搀扶着,叶昭和叶勋被下人背着,很多人指指点点,见他们的惨状,不由同情起来。
一家子人,面色难看,抹着眼泪,在众目睽睽之下去了两条街之外的岳府。
留下的东西墨竹看都没看,关门上锁,扬长而去。
岳氏的兄长岳群,带着儿女在岳府门外等候。远远地只见人,不见车,脸色都变了。
他们原以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岳氏带着儿孙过来,丰厚的家产也会一起带过来。
如今,眼见着岳氏跟她的两个儿子,都变得一无所有。岳家的人,心中泛起了嘀咕。
“大哥……”岳氏见岳群,眼泪又下来了。
岳群皱着眉头往后看,不甘心:“你们的行李呢?”
岳氏哭着摇头不止:“叶翎那个贱人,太狠绝了!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岳群面色一变,招呼叶家人进门,态度大不如前。
紧巴巴地暂时安顿下来后,岳群过来找岳氏。
“妹妹,我们家过得也不容易,一大家子人,要吃要穿的。”岳群张口诉苦,皮笑肉不笑地问,“你们这……打算住几天啊?”
岳氏神色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岳群:“你说什么?”
岳群叹气:“妹妹,你们叶家是贵人,出能人。你那俩孙女,一个大将军,一个王妃,你那个最小的孙子,可是异姓王!显赫得很!你再想想办法,好好跟人家服个软儿,不然以后你们能去哪儿啊?”
“你!”岳氏怒起,“你们全家上上下下,全靠我接济过活!你竟然有脸说出这种话?”
岳群嘴角扯了扯:“妹妹,话也不能这么说。当年不是你让我们来的?说有叶晟在,保我们全家荣华富贵!我知道,你是庶女,以前在家里不得宠,就是想显摆,让我们指望你过活,你心里得意。可我们来了,也没过上什么大富大贵的日子。如今你被你孙女赶出来,那也怪不得别人!谁让你当年怀疑叶晟是妹夫的私生子,对他下手那么狠?倒也是,你那个时候肯定想不到,日后最出息的是叶晟,你那俩儿子,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