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厉泽勋心中冷笑,连子谦这个人还真恶毒,之前诬蔑百福药业虚报药品成分,欺骗患者,这一次又施美人计,冒充病人家属。
厉泽勋去澳大利亚时就听说了,连子谦人到了美国,也在寻找治疗脑出血的特效药,看来那边已经知道了配方在他手里,所以用了如此拙劣的手段。
拙劣吗?这个女人跑过来的时候,那一刻他竟然恍惚得起了怜惜之意,厉泽勋心头的怒火更炽,一把推开简珂,就要上车离开。
简珂已经疯魔,再也顾不得矜持,为了妈妈的生命,脸面又算什么?她一个箭步挡到车门与厉泽勋之间:“厉总,请给我几分钟,几分钟就好!”
面前这张精致姣好的面容,眼眶泛红,强忍泪水,因那三分哀伤,七分急切,而显得楚楚动人。
厉泽勋靠近简珂的脸,凝视着她的眼睛:“你知道几分钟对我而言,意味着指缝间流走多少钱吗?给你几分钟,听你和连子谦精心编织的煽情台词?对不起,我没时间。”
他将简珂推到身后,坐到驾驶座位上,简珂死死扒住车门:“厉总,我知道您做的都是大生意,但一个活生生的人的生命,难道不是比任何生意都更重要吗?”
“走开!”
厉泽勋强行关车门,离开的一瞬间,听到简珂“哎哟”的喊了一声,车门似乎碰到了什么。
厉泽勋没有回头,扬长而去,一双冷眸直视前方,眼前晃动的,却是刚才凝视着简珂时,她那双漂亮的盛满忧伤的眼睛。
“快,追上他,追上那辆车!”
简珂拉着司机跑回车里,眼睛死死盯着前方,视线不离开那辆黑色的宾利慕尚。
简珂自认也不是个阅历浅的女人,以前是简大小姐的时候,身边围绕的都是人中龙凤,出国六年,混迹于三教九流之中,一路摸爬滚打,她早已不是会被别人吓破胆的小女孩了。
可是车里的那个男人,面容冷峻,目光锐利,推开她时的暴戾之气,无不令人胆寒,强大的气场像一张捕食的网,似乎在告诉所有人,自投罗网者,非死即伤,后果自负。
不管死还是伤,不管什么后果,哪怕一命换一命,为了妈妈,简珂也愿意。
“师傅,麻烦再快点!对,死死跟住他!我一定要追上他!”
第7章 被女人跟踪了
连续开会到深夜,又跟海外子公司的高管们开视频会议,厉泽勋忙完这一切,已经深夜十二点了。
“阿彻,我今晚住公寓,你回去吧。”
公司里只剩下阿彻跟厉泽勋,阿彻犹豫:“厉少,我送您过去。”
厉泽勋虽然身手矫健,但他这几年事业做得太顺畅,树大招风,人又有棱有角,对同行也从不假以辞色,所以嫉恨他的人不少。
黑道上的人几次想过来谈合作,都被厉泽勋拒绝,那帮亡命之徒,也不是好惹的。
“我说的话,要重复第二遍?”厉泽勋冷下脸来,阿彻垂头,默默离开,他知道厉泽勋是体恤他辛苦。
让厉少将话重复第二遍,那第二遍话的内容一定是:“你可以走了,不用再回来。”
静音的手机上几十个未接来电,一多半是傅瀚打来的,真是求生欲极强啊!十一点以后,来电记录终于消停了,应该是精力旺盛的厉嘉赫,终于睡着了。
“厉少,真的,陪你宝贝儿子一晚上,比陪两个姑娘都累!”
傅瀚以前发过这样的牢骚,厉泽勋耸耸肩:“珍惜嘉赫还愿意跟你玩的机会吧,再过几年他长大了,审美提高,对你只有两个字,‘丑拒’。”
深夜的C市,退去喧闹,安宁静谧,连风儿都识趣的不再嚣张吼叫,轻盈如喃喃低语。
坐飞机十几个小时,工作又十几个小时,厉泽勋已经累到极限,但他眼中坚毅镇定的目光,始终未曾改变。
他不是铁人,他只是停不下来。二叔的虎视眈眈,商界的明争暗斗,黑道的死缠烂打,他们是一群盘旋在他头顶上的秃鹫,只等着厉泽勋什么时候倒下去,好一扑而上,啄其骨,啖其肉。
他是长孙,父亲早逝,爷爷老迈,厉氏若落入不着调的二叔手里,爷爷跟父亲的心血早晚要被败光。厉泽勋这些年来连女色都不近,这一直是爷爷的心病。
“泽勋,我们家跟薛家是世交,菲儿跟你青梅竹马,她又对你有意,不如……”
薛家做海鲜生意,薛菲儿童星出身,如今是当红的流量小花。她苦苦追了厉泽勋很多年,并深得厉家爷爷的喜爱,这次便是爷爷做主,让厉泽勋跟薛菲儿订立婚约。
爷爷最疼厉泽勋,一直自责于厉氏拖累了他,连谈情说爱的时间都没有,立刻回绝爷爷的好意,他一定很伤心。
改天找个时间把薛菲儿叫出来说清楚,厉泽勋做生意从不拖泥带水,对于女人也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薛菲儿那张脸在娱乐圈号称万人迷,厉泽勋多看她一眼都嫌累。
“泽勋,你要是看不上女人,眉清目秀的小男生,我也不是不能帮你找到。”号称手眼通天又心系兄弟的傅瀚,对厉泽勋关心得像个体贴的小媳妇儿。
“滚。”厉泽勋回他只有一个字。
傅瀚叹息,自己这么貌美如花他还这么粗暴,看来厉少对男人也没什么兴趣了。
“厉少,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被伤透心的傅瀚,无语问苍天。
什么样的女人?厉泽勋想起了下午那个梨花带雨的女人,关上车门的一刹那,那一声“哎哟”总回荡在他耳边。
是不是哪里被撞到了?
厉泽勋一路想着事情走到公寓楼下,伸手按了密码锁,开门进去。
他没有留意到,大门刚要自动关上的那一刻,一只纤纤素手伸过来,拉住了门把手。
第8章 午夜闯进他的家
简珂跟着厉泽勋的车到了厉氏楼下,可她进不去,没办法,她只能等在外面。
这一等,就是九个多小时,没喝水,没吃东西,不敢合上眼睛,更不敢去上厕所,她晚见到厉泽勋一天,妈妈醒过来的希望,就又少了一天。
午夜,厉泽勋终于走出大厦。他在台阶上停了一会儿,点燃一支烟。高瘦的身形,修长的双腿,举起香烟时,肘部与肩胛的曲线苍劲优美,即使隐藏在浓重的夜色中,剪影也熠熠生辉,精美绝伦。
简珂看得有些痴了,之前的第一面太慌张,她竟没有发现,他是一个帅气的男人。
厉泽勋走下台阶,简珂小心翼翼地跟上,这回她学乖了,不再贸然冲上去,省得被他一把推开,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她必须要争取到跟他面对面交谈的机会,地点最好是在封闭的房间里,这样他就不能避开她。既然不能混进他的办公室,那就跟着他,看看他的家在哪里!
简珂已经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所谓安全危险,早就抛诸脑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妈妈一定要醒过来,活下去。
他住的地方离公司不远,简珂一路轻手轻脚地跟着。深夜小路,独自一人行走的厉泽勋,左手插兜,右臂微摆,脚步缓而有力,似乎很享受独自一人的惬意。
不设防的时候,他的气场没有那么冰冷,高强度工作那么久,他一定疲倦到极点了,却看不出一丝颓败低迷。
厉泽勋进门,简珂机灵,箭步冲过去拉住了大门,侧耳细听,厉泽勋行至四楼,脚步停下,门声响动,他进屋了。
简珂小心地捡起一块石头塞住门角,跑出去朝楼上望,刚才四楼左边的窗子黑着,现在灯亮了。
简珂冲了上去,她要趁他睡觉前把话说清楚,说完她就走,逮到他的机会太不容易,她不能放过!
厉泽勋是个工作狂,为了方便休息,在公司附近买下了这套公寓,傅瀚曾建议他买高层电梯式公寓,可最近的也要步行二十几分钟,厉泽勋嫌远。他喜欢深夜沿着林荫路走回来,难得的清净,没有任何纷扰来打搅。
可老式公寓也有一个缺点,比如会有邻居来来回回经过,有一次厉泽勋白天过来,碰到楼上住的一个姑娘,后来那姑娘日夜不停地过来借东西,从柴米油盐到牙刷鞋套,最后厉泽勋忍无可忍,傅瀚跟阿彻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那姑娘乖乖搬家了。
那姑娘消失以后,厉泽勋再也没有被骚扰过,然而今夜他是撞了鬼吗?午夜十二点,有人“咚咚咚”地敲响他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