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勋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他今晚喝了酒,一定也是为了简珂,你不要再埋怨他了,你一定要尽全力救他才行啊!”
刚才在厉泽勋面前一直逗他开心的傅瀚,现在根本笑不出,韩忍东瞪了他一眼:“像泽勋这么不听话的病人,我不管了,看他的造化吧!”
傅瀚还真怕韩忍东的驴脾气上来,就差跪地哀求了:“你只要好好救他,我保证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行,你等着以身相许吧!”韩忍东绕过傅瀚,走到厉泽勋的身边。
这一夜,厉泽勋安安静静地配合着韩忍东的治疗,眼睛几乎都没有睁开。
他俊美的容颜,如一张精致的面具,双目狭长桀骜,肤质洁白得近乎透明,偏偏双颊丹红艳艳,平添几许妖孽般的邪魅。
即使病中,厉泽勋也好看得像一副值得珍藏的画,连他的狼狈,都勾魂摄魄。
韩忍东给他催吐的时候,绿胆汁都吐出来了,他还是一声不吭,傅瀚心疼得直跺脚:“你哼一下能死吗?这个时候装什么英雄好汉!”
催吐过后便开始输液,傅瀚看着韩忍东在厉泽勋的床头挂满各种颜色的药瓶子,白色的,黄色的,甚至还有棕色的,又心疼又生气。
这个人,为了心爱的女人,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就作吧厉泽勋,你输这么多药水,等你好了,也变成棕色野人了,我看简珂还要不要你!”
“要。”紧闭双目的厉泽勋,轻轻吐出一个字。
原来他一直没睡着,只是累得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傅瀚又想发牢骚,最终还是摇摇头叹息:“你啊,要么离女人远远的,当女人是老虎,要么,就爱得这么倔强,别人是以身相许,你是以命相许!”
清晨时分,曙光微曦,折腾一夜的病房,终于静谧得令人安心。
韩忍东和傅瀚一直没睡,见厉泽勋的脸色渐渐复原,才松了口气。
“厉泽勋我告诉你,要不是我妙手回春,你这肝内毒素,根本排不了这么快,但你昨晚酒喝得太多,肝脏到底有没有损伤,还得进一步检查。”
韩忍东训斥厉泽勋毫不留情。
傅瀚这回站在韩忍东这边:“泽勋啊,你不能总靠着自己福大命大,得听话才行,听话!”
两人正一唱一和,曲卿余轻手轻脚的走进来,低声问傅瀚:“简珂醒了,要过来看厉少,怎么办?”
她也照顾了简珂一夜,时不时过来看看厉泽勋,怕简珂过来吓到,所以提前来打招呼。
“不要让她过来。”厉泽勋轻声说道。
“可是,她现在酒醒了,想起来你昨晚喝得也很多,不放心你。”曲卿余十分为难。
“叫她等着,我去看她。”
第270章 只吃药的神仙
厉泽勋说着话,坐了起来,伸手就要拔掉还在输液的针头。
傅瀚眼睛一闭,心想不好,第三次世界大战要爆发了。
果然,韩忍东大吼一声:“厉!泽!勋!你要是今天敢拔了针头走下地一步,咱们从此陌路,恩断义绝!”
听了这声吼,傅瀚再也无法冷静,扑上前按住厉泽勋的手:“泽勋,我求求你,听忍东一回,他为了救你,整整折腾一晚上,你不爱惜你自己,也该对得起忍东为你付出的心血啊!”
“我没事,我欠他的,以后会还。”厉泽勋表情平静,心意却十分坚定。
可他几次挣扎,都没有挣脱开傅瀚死死按住他的手,只见傅瀚咬牙切齿,连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而厉泽勋这一夜疲劳,身上也没剩下多少劲儿,试了几次,均摆脱不了傅瀚。
偏偏这个档口,韩忍东竟然过来拉傅瀚的胳膊:“你放开他,叫他去扮演随时可以把命搭上的痴情浪子!我真不明白,厉泽勋你这么固执,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简珂她会好过吗?”
“不会。”
正在厉泽勋就要挣脱开的一刹那,门口响起一个清婉的声音,大家一回头,简珂正站在那里,注视着屋内的一切。
简珂早晨醒来,头疼得快要爆炸了,这个厉霆军太狠,不但给简珂倒的是高度白酒,而且是后劲儿特别大的那一种,不胜酒力的人,喝完就跟病了一场一样。
模糊的记忆里,简珂只记得为免二叔不高兴,厉泽勋喝掉了她剩下的半杯酒,又依次敬了好几杯,喝了很多酒。
然后兰希陪她去洗手间,再以后的事,她根本不记得了。
揉揉眼睛,视线渐渐适应屋内昏暗的光线,发现曲卿余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简珂自责,定是昨晚自己大醉,害得卿余也没有休息好。
她蹒跚下地,头重脚轻,身体依然很不舒服,还是走到曲卿余的面前,给她身上加了条毛毯。
这一盖,反而将曲卿余吵醒了。
“简珂,你醒了,好点没?”曲卿余见简珂已经起床了,赶紧也坐起来,不放心地问道。
“好多了,昨晚真是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简珂朝曲卿余撒娇。
曲卿余白了她一眼:“可真是麻烦呢,喂你白粥跟喂毒药似的,你一口也不吃,好歹醒酒汤喝了半碗,你不会喝酒,昨天怎么喝了那么多啊?”
“其实也不多,那酒是高度白酒,我从来没喝过白酒,入口就醉了,卿余,我醉得实在太厉害,后来都产生了幻觉,泽勋抱着我下了车走回来。这怎么可能。”
简珂向曲卿余解释,曲卿余却摇头:“你不是产生幻觉,那是真的,厉少昨天抱着你下车走进来时,我们都看呆了,不知道厉少原来已经能站起来了。”
简珂听了曲卿余的话,又惊又忧,厉泽勋喝了那么多酒还抱着她走回来,这需要多大的气力!他这刚刚复原的身体,能扛着住吗?
简珂马上要去看厉泽勋,曲卿余却再三阻拦,见拦不住简珂,便说过来看看厉少有没有起床。
她刚出房门,简珂就跟过来了。
如果厉泽勋好好的,曲卿余哪里会那么慌张?
走到门口,恰好听到韩忍东说的那句话。
简珂直接走到韩忍东的面前:“泽勋他怎么了?你告诉我,作为未婚妻,我有知情权。”
厉泽勋轻咳,傅瀚求助得看向韩忍东,韩忍东什么也没听见没看见,声如洪钟:“厉泽勋吃激素类排毒药物,不应该喝酒,可他喝得太多,又逞能抱得美人归,差点没命。”
“谢谢你忍东。”很意外,简珂没有哭也没有晕到,而是冷静得和以前判若两人。
以前的简珂,只要身边人有事,她会立刻六神无主,比所有人都慌,完全失去理智和判断力。
眼前的简珂,虽然宿醉一夜,面容憔悴,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始终是温和平静的目光,不见任何波澜。
“不用谢我,你谢你未婚夫命大吧!”韩忍东依然粗声粗气。
“可,你是神医,不是吗?”简珂一直平静的面容之上,终于有了一丝微笑。
因为厉泽勋而感激韩忍东的微笑。
韩忍东想了想,“哼!那倒也是!”
还是粗声粗气,但没有以前那么暴躁了。
“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泽勋,家里还有珍嫂和梅姐,阿彻也在,不要担心。”
简珂下了逐客令。
傅瀚想坚持,厉泽勋这一夜凶险,少了人哪行,韩忍东却先应了下来:“那好,我们先走了,泽勋输液过后好好休息就行了,明天我带他去检查。”
医生发话了,傅瀚抓耳挠腮,还想找个理由留下来,曲卿余拽拽他的袖子,低声说道:“厉少都没事了,你还想当电灯泡吗?”
三人离开,房间内只剩下躺在床上的厉泽勋,和依然头重脚轻的简珂。
简珂不说话,开始收拾房间,她身体不适,脚步也没那么轻快,厉泽勋实在忍不住,先开口道:“不舒服就不要做了,让梅姐来做。”
简珂不理他,坚持着将屋子收拾干净。
正要推门出去,厉泽勋马上开口追问:“你去哪儿?”
简珂仍一言不发。
厉泽勋“呼”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你不回来了吗?”
简珂终于转身,面对面看着他。
厉泽勋咬咬嘴唇,开始解释:“我没事,昨天那酒要是不喝,他们又要在爷爷面前演戏。”
简珂始终平静若水,厉泽勋大感头痛。
倔强的简珂他并不陌生,可是倔强的简珂凶巴巴的又吵又动手,不是现在这样,是急死人的闷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