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觉得，而是事实如此。”宋臻回道。
“事实？”她怎么没看出来。
宋臻解释道：“从现在已知的受害人来看，他们都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那就是曾在感情上有过抛弃伴侣的历史。先不说邰梦娴，先来说我们最清楚的何锐涛。”
宋臻看向牛刚，因为这个案子就是牛刚经手的。
“后来我了解过他，他和曾虹离婚，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曾虹的工资收入要远大于他。作为一个落魄的艺术家，在家庭中沦为‘小白脸’的角色，何锐涛非常不忿和压抑，所以执意离婚。”
牛刚点头，“是这样的，曾虹来闹的这两天我们也问过她当年离婚的原因。”
“还有就是在来的车上你给我看的宋桂敏和王兴庆的资料。被杀之前，宋桂敏显示为热恋期，但先前警员打电话过去询问宋桂敏的情况时，对方却表现得十分冷淡，表示当时两人已经分手。死者为大，如果不是受了特别大的伤害，对方应该不会将你们拒绝得那么彻底。至于王兴庆，这小子刚把人整怀孕就不想负责，想要和女方分手，还差点儿闹出了一尸两命的事情，这就更不用讲了。还有尚美整形的那个田文栋，死后妻子才发现他在外面不仅有小三，还生了个儿子，渣男属性更是万里挑一。这几个受害者的关联指向很明确，那就是感情的背叛者。”
“哦，原来如此。”夏岚点头，恍然大悟。
牛刚却若有所思，皱着个又浓又粗的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更何况，对待尸体的残忍方式充分暴露了马超的内心。”宋臻伸手指向卧室里装着尸体的坛子。
“挖眼、削鼻、割耳，砍掉四肢，古代有一种残忍的酷刑就是这种手法，谓之人彘。只不过马超没有把这些人彘扔进厕所里，而是剥了皮放进了坛子里，在古代的酷刑之上做了自己的修正和改变。当年吕后对戚夫人使用这个刑法，就是因为嫉妒戚夫人的美貌。马超的嫉妒和嫌恶远比戚夫人要来得浓烈，他直接把人的那张皮都给剥了，只剩下血肉之躯。”
“嫉妒？嫌恶？”
夏岚咀嚼着这两个词，只觉得这两种感情充满了矛盾，但却形容得很贴切。
“对了，牛队，你还记得马超在论坛和微博上的名字吗？”
“‘美人美在骨’，还有一个是……‘电击棒V587’？”
－－－－－－题外话－－－－－－
我扳着手指头数，然后下一章我家茜茜就要出来了，希望你们看到不要打我，哈哈哈！
第96章 季茜和盛沛白（一更）
“记性不错。”宋臻夸道。
牛刚不好意思地挠头。
“‘美人美在骨’这个id恰好和他的另一幅画相呼应，那就是孔子失子羽。子羽满腹才华却因为长相丑陋被孔子拒之门外，马超想要讽刺世人以貌取人、肤浅丑陋，他将自己当成了审判者，对这世上这些丑陋的灵魂进行惩罚，首先是剥掉他们虚伪的人皮，露出原本狰狞血腥的本体，然后再将他们制成人彘，用这最残酷的刑法严惩他们！”
夏岚和牛刚不禁听得毛骨悚然。
牛刚没忍住抖了抖身体，只觉得背上的寒毛部立了起来，但他很快想起自己刚才疑惑的那个点。
“对了宋先生，你说的那几个受害者都有共性，那季茜呢？”
他本来还在犹豫提不提季茜的，毕竟人家一个公众人物，而且凶手最后没得逞，但既然讲到了之前网络攻击季茜的事，他一下子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
“季茜？”夏岚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惊讶，“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个季茜吧？大明星季茜？”
宋臻皱了下眉，一是季茜这事他并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二是因为牛刚提出的问题确实存在，他也无法解释，难道说凶手因为出名欲而舍弃了最开始定下的选择标准，这只是个偶然事件？
“渣男渣女的属性吗？”谁知道夏岚却突然开口了，“那个，我挺喜欢季茜的，人挺漂亮不说演技还不浮夸，但曾经发生过一件事……”
宋臻看向她，等着她说。
“大概是几年前吧，季茜刚红没多久后，那时候她和国民老公盛沛白一起出演的仙侠剧《涅槃》正在热播，两人可谓是国民CP，各大媒体都在传两人因戏生情、假戏真做，谁知道后来盛沛白和她秘密约会突然车祸身亡，当时媒体还拍到了她和盛沛白大吵一架、盛沛白最后黯然离去的视频。有人揣测，盛沛白之所以出车祸，就是因为和她吵架后心绪不宁开赌气车导致的。”
夏岚回忆道。
女人八卦的天性让她对这个自己比较喜欢的明星上心，所以那些好多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传闻她也还记忆犹新，“那段时间，季茜被骂作渣女和婊砸，简直是各种人身攻击，唉！”
“咳咳咳！”
牛刚握手成拳放在嘴边，一阵猛咳，试图打断夏岚的话。
夏岚白了他一眼，这头死牛眼神坏了吗，一直抽个什么劲？
她继续道：“不过嘛，我觉得这根本就不能怪季茜，一个大男人还开赌气车，人啊，如果自己都不对自己的生命负责，那死了也别怪别人，真是一点儿都不成熟！”
“就是，大老爷们，一点儿都不成熟！”牛刚连忙附和，在心里为夏岚竖起大拇指！
干得好！刚才那话才像一个见惯了生死的法医说出来的嘛！夏岚果然和传言里一样，身材火辣，性格却截然相反，理性冷静。
夏岚被他挑动的眉毛弄得一头雾水，不禁瞪了他一眼，“喂，你别这样看我啊，我瘆得慌。”
－－－－－－题外话－－－－－－
我见茜茜的出场方式就是这么特殊，哈哈哈哈哈！在别人的陈述里~
第97章 宋臻走神了（二更）
牛刚突然被捅刀，一脸受伤，不过好歹季茜的这个话头算是打岔过去了。
要知道，季茜走的时候可是抱了宋先生啊，宋先生也回抱了她！
就算听不到两人讲的什么，可在场的人都看到了啊，大明星的投怀送抱！
而且那拥抱两个人紧得跟一个人似的，看上去登对又亲密。
要说两人没什么，只是单纯的邻居，打死他牛刚也不信！
所以听到夏岚说出季茜情史的那一瞬间，他第一反应就是制止，万一不小心破坏了宋先生和季茜之间的感情怎么办？贺总队不都说了吗，这可是万年难得一见的铁树开花。
生怕夏岚又说出什么，牛刚望着还没来得及搬走的那几个坛子，灵机一动，重新把话题扯了回去。
“那马超把受害者变成人彘后就直接关在了坛子里没有再管？还有，不会丢下去人还是活的吧？”
他搓了搓手上的寒毛，的确有些好奇。
毕竟吕后的人彘就是活的，把一个人折磨成那个样子然后再丢进密封的坛子里，这个怎么想，怎么恐怖好不好。
宋臻只当没有看见他对夏岚挤眉弄眼的样子，虽然夏岚说的话还在脑子里转，但并不妨碍他回答这个问题，“凶手应该是活体剥皮，但……”
“但剥皮极需时间，受害者是失血而亡。”
夏岚接了宋臻的话头，这毕竟是她的专业范畴。
她一双美目里满是悲悯，“不知道该不该庆幸，正因为承受了这种不可名状的惨烈的经历，遭受了这种无法言喻的痛苦，受害者躲过了仅仅是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在坛子里苟延残喘的悲惨命运。”
三人沉默，不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宋臻才对牛刚说道：“让同事们把东西收拾一下，准备回局里。”
牛刚抬眼看了下他，然后连忙应是，赶紧吩咐去了。
望着忙碌的警员们，宋臻和夏岚走出屋子，给他们腾出行动空间。
走到院子里，宋臻扫了眼封锁线外围着看热闹的居民，神色莫辨。
“他们可能根本就不清楚这里面发生了什么，围着看一宿也不过是看看，明天又要回到各自的生活轨道。你说，那个凶手把自己当作审判者，结果这世界离了他依旧一样转，他要是知道这一幕会不会后悔？或者难受？”
夏岚忍不住偏头朝宋臻问道。
宋臻停住脚步，偏头朝夏岚看去，瞧见她淡然的面孔，有些怔然。
或许是职业的特殊性使然，夏岚并没有对受害者遭受的酷刑或者受害者数量之大发表任何掺杂个人情感的看法和评论，关注点反而更多的放在凶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