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湛给的那一枪瞄准了傅秋伊的心脏，而傅秋伊胸口里的心脏正是宋纯的。
夏岚和季茜并不知道内情，只觉得气氛有些诡异。
但季茜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因为视频她已经看到了宋臻分析宠物店犯罪嫌疑人的那一段，自然听到了先前的那一声砰的大响与宋臻喊的那一声阿湛。
虽然视频是对着的天花板，画面一片雪白，但她很快将那声阿湛和枪声联系起来，将先前她来医院的时候，李湛突然被召回公安厅，小崔问是不是和傅秋伊有关的问题联系起来。
她不由得抬眸朝李湛望去，在他们等候的时间里，李湛已经去走廊抽了不下三次烟了，作为一个警察，这烟瘾未免太大了，而看他的样子，似乎有重重心事。
望着四人投向自己的目光，李湛有些不自在，他立即找了个借口，“我去上个洗手间。”
他只是不想面对那些或打量、或不解、或茫然、或歉疚、或同情的目光，正确来说，他并不想被关注。
因为这从头到尾都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他并不想要拿出来讨论。
看着他的背影，季茜一瞬间有了答案，“是他开的枪”
邱森有些愕然，随即变得迟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李总队，”小崔不明白这件事大家为什么都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但你们为什么是这幅表情呢”
邱森闻言扭头看他。
小崔更不明白了，“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急你们知道吗我就在现场，如果不是李总队手疾眼快枪法准，估计那一整管药都会注射到宋副队的身体里，上面不确定现场的情况例行公事查李总队就算了，为什么都查清楚了你们一个个还是这种样子其实当时我们都抬起枪了，要是我的枪法足够厉害，我都开枪了”
“一整管药”季茜的重点在傅秋伊害宋臻的这一点。
“是啊，满满一管，宋副队就摄入了那么一点儿都躺在这里，要是真让傅秋伊得逞，只怕会死人的。所以李总队是做了一件好事，他的判断和选择都是无比正确的，你们甚至是李总队怎么都怪怪的”
这个疑问早就萦绕在了小崔的心头，他一直想问来着。
只是当他提完问题后，现场陷入了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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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羡慕他爱的人还活着（一更）
紧接着邱森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他，“别问了。”
说完，他沉沉地叹了口气，那凝重的神色愣是让小崔没好意思再问。
季茜觉得心里沉闷得难受，扶着墙站起身来，丁竞彪立即从对面的凳子上站起走过来，然后伸手扶住了她。
“我想去那边透透气，麻烦你了丁大哥。”她礼貌地说道。
看了那些视频，知道了部的真相，但她并没有觉得轻松，反而无比沉重。
有时候，真相往往更需要消化。
“要不我来吧？”夏岚朝季茜说。
“不用，我就走走。”季茜拒绝了夏岚的好意，然后在丁竞彪的搀扶下往前走去。
走到半路，她突然听到丁竞彪说道：“对不起，刚才没看出你感冒了。”
“没关系，也没多大事，辛苦你了。”
随后，两人推开安门去了楼道。
有凉风吹进楼道，温度比起温暖的病房走廊明显要低一些，季茜本来想透口气，结果闻到一阵呛人的烟味。
她不禁一瘸一拐地朝楼梯口左边走去，稍微探头就看到了站在楼下平台上的李湛。
他没有在抽烟，但这些烟味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看来说去卫生间也只是一个逃离的借口。
似乎感觉到背后有人注视，李湛转过身来，然后就与季茜对了个正着。
季茜有些尴尬，“我就是想透透气，没想到……”
“没事。”李湛应声，然后偏头看向了窗外。
窗外漆黑一片，只能看到对面那栋楼的楼道亮着灯光。
两人之间一时没了话，季茜拒绝了丁竞彪的搀扶，扶着扶手慢慢往楼梯下挪动。
“你别下来，我上来。”李湛回头看到她的动作，急忙制止。
“我想看看下面的风景，太闷了。”她说道，鼻子微皱。
闷是一回事，关键是烟味太浓了，她觉得难受。
李湛看见她的小动作，瞬间洞悉了她的心理，想要帮她，结果看她连身边的保镖都拒绝了，干脆就不多事了。
过了好一会儿，季茜终于走到了平台上，闻着凛冽的寒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再吐出去，这才觉得轻松了一些。
“我其实有时候挺羡慕老宋的。”李湛望着季茜秀美的侧颜，突然感慨道。
季茜不禁扭头看他。
对上她疑惑的眸光，李湛望着那双纯净的杏眼，脑海里浮现出另外一双含笑的眸子，随即他扭头看向窗外的天空，“羡慕他还能作，还能惹你不高兴，羡慕还有一个人会误会他。”
季茜不解，然后就听他低笑一声，那笑声十分苦涩。
紧接着，他说出了一句令季茜无比震惊又伤感的话。
“因为他爱的人还活着。”
活着，才意味着可能。
季茜的眼眸微微睁大，有些讶异，“你……”
“人没了，其他的一切都是扯淡。我先前并不是要指责你，也不是说你不顾宋臻安危，相反，我希望你不要误会老宋，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你对老宋的不同。我曾经真的恨过他，如果不是他耽搁我去见小纯，或许一切都会有不同……但我更讨厌他颓废的样子，因为我同时也是他兄弟。..co
这种特殊的兄弟情，季茜似懂非懂，但她明白，李湛是真的对宋臻好。
“季茜，宋臻他比你想象的要爱你。”李湛突然说道。
季茜不明白，李湛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又或者他怎么会知道宋臻内心的真实想法，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李湛似乎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他重新看向了窗外，随后哈了一口气，空中立即腾起了雾气，那短暂的雾气中，他仿佛看宋纯在对他笑。
然后他伸出了手，指着对面那栋楼，“打个比方吧，你看，通过对面楼梯间的那个窗户，我们能看到两栋楼之间的雪花在飘，但如果对面熄灯了，我们就只能看到一片黑漆漆的天空。所以……对面楼道里有什么能让我们看到这一切？”
季茜略微思考，认真回道：“光？”
随后，她在李湛渐渐勾起的唇角里明白了什么。
她不禁也学着李湛望向窗外，黑色的天空里，她果然看到了飘落的雪花，但g市地面气温还是不够低，雪花坠落到地上没多久就化了，根本无法堆积。
所以雪花飘落的美丽，短暂易逝。
*
在季茜和李湛聊天的时候，宋臻突发高热，整个人跟插了电的热水壶似的，温度蹭蹭往上涨，一下子就突破了39c，继续往上升去。
起先邱森他们还以为医生是在查房，直到看到里面场面有些混乱、医生的表情不对劲才反应过来，然后邱森立即跑过来通知了季茜和李湛。
事实上通知这两人除了多两个人跟着担心之外，别无其他用处，因为病房根本不允许他们进去，他们一堆人只能站在病房外面干等。
终于，大概十分钟之后，医生走了出来，问道：“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季茜立即上前一步，差点儿没站稳。
“病人现在烧得很厉害，我们已经采取了药物降温，但药物降温见效太慢，需要配合物理降温，现在体温已经升高到了40。2c，如果再持续升高，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当然了，我们一定会采取各种手段降温，但需要让你们家属知晓情况。”
一通话听下来，季茜觉得被包扎的脚踝开始疼痛，更加站不稳了。
医生担心的问题还是出现了，宋臻竟然真的发烧了。
“那要怎么物理降温，擦酒精还是冰敷？”她连忙问道，“我想要帮忙！”
此时此刻她什么都不想，只祈祷宋臻千万别出事。
“因为是冬天，我们还是建议选用酒精擦浴，不用你们帮忙，我们的护士会弄。”医生看了眼他旁边站着的那个护士，“小桃，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我也行的！”季茜连忙说道。
正在叮嘱护士的医生不禁抬头，随后打量了季茜两眼，略微蹙起了眉头，“你太瘦了，而且这酒精擦浴不是说擦一下就完事，要不停的擦拭，说起来也是个体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