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森恍然大悟,搞半天是因为李斌海的事情。
这段时间G市检察院非常忙碌,上个星期刚把庄少旌一案向法院提起公诉,转身就来公安厅“请”李斌海去“喝茶”。
一时间,人人自危,惶恐不安。
G市乃至G省的局势走向,暂时没人能够看得懂,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气氛的紧张。
“帮?”宋臻反问,然后非常无奈地告诉沈敏荣,“沈队长,您太看得起我宋臻了,这几天上头也在查我们特案组,毕竟我们特案组是李厅一手组建起来的。况且,你要相信组织,我们也要相信李厅不是吗?”
说完,宋臻拨开他的手,“麻烦让一让。”
沈敏荣不由得急了,转身大声喊道:“宋副队,如果不是庄少旌的案子,也不会牵扯出这一堆事情,您能不能别查了!”
宋臻刚拉开车门,微微偏头,视线落到贴了黑色保护膜的车窗玻璃上,目光与在户外吹了一天的玻璃一样冷。
“我身上还穿着警服,你说我是查还是不查?”
这话,如猛烈的劲风,像一记耳光一般扇在了沈敏荣身上。
因为,沈敏荣身上也是一身警服。
“沈队长,回去吧。”宋臻轻轻地叹息一声。
“宋副队,李斌海是您父亲一手带出来的,你和他情同兄弟,我实在找不到其他办法了,才来找你的啊!”
看得出来,沈敏荣是真的没招了。
沈家怎么就出了个这么天真的沈敏荣呢?
“你出来找我的事情沈家其他人应该不知道吧?别病急乱投医,你大伯,咱们的老领导还在病床上,他见多识广,你可以去问问他。”宋臻偏头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为何,听到这句话,沈敏荣一个哆嗦。
尤其是最后宋臻偏头看他的那个眼神,冷得他仿佛掉进了冰窟窿。
顿时间,他只觉得冷风无孔不入,瞬间将他吹得浑身冰凉,四肢百骸都冻僵了。
宋臻是什么意思,让他回家问他大伯?
宋臻又为什么对姐夫不冷不热,他们不是一块儿长大的吗?
还有家里人为什么一直约束着他,不让他来找宋臻,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家里人嫌弃宋臻官职小,但现在看来……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望着沈敏荣失魂落魄的背影,宋臻眸子暗了暗。
“过了这个冬天,沈敏荣就算是只胖子,往后也怕越冬了吧。”
风太猛烈,将宋臻的叹息撕碎,转眼就没了痕迹,仿佛,他从未开口。
“老大,你说什么?”邱森问。
牛全刚却看向宋臻,铜铃般的眼睛里带着些打探的神色。
“看什么?我没那么大能耐。”宋臻朝黑沉的天空看去,“变天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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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姨母笑):如果你们认为,我就是单纯的写个亲戚来了,那你们就太单纯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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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蝴蝶先生
宋臻的确没有那么大能耐,但庄少旌的案子,他往里面使了不少力,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也正因为庄少旌的案子,从一个威胁高婉的警察为突破口,愣是撬开了一条缝,沿着这条缝隙检方开始深挖,最后挖出了一个李斌海,看情势,锄头还在挥舞,就是不知道下一锄刨到谁。
拔出萝卜带出泥,谁知道最后会牵扯多大?
开车回家的路上,宋臻接到了季铎的电话。
“不用再往庄少旌的案子上使力了。”季铎一开口,又是像当年一样,一模一样的口吻,在阻挠他。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季铎都已经不在这个圈子了,竟然关注着G市这么点儿鸡皮蒜毛的事。
“我怎么做,还轮不到季先生来教导。”宋臻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季铎的建议。
当年季铎身在高位,自己位卑言轻,因此无能无力。
但如今却不同了,即便自己只是个刑侦总队的副队,他一个生意人,便是有季家在后面撑腰,也是拦不住的。
“我不是来阻止你的。”季铎的声音很低,让宋臻以为自己听错了。
紧接着,他就听到季铎继续讲道:“如果你想让庄少旌这桩案子能够公开公正处理,就不要再掺和进去,因为,你是宋达的儿子。”
“什么意思?”突然提到宋达,宋臻立马变得警惕,甚至带着尖锐。
“你上头那位,还有上头的上头那位,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还是我错看你了,就只会死查案,这么点儿敏锐性都没有?”季铎轻微低笑两声,带着些许嘲讽。
宋臻一脚刹车将车靠在了路边,手握紧了方向盘,手背因为用力,青筋鼓起。
电话那头的男人却说道:“大厦将倾,不在你那一砖一瓦,离远点儿,免得呛了一嘴灰。”
说完,季铎就挂了电话。
宋臻定定地看着手机屏幕,似要将它看穿一般。
许多事情,抽丝剥茧后渐渐呈现在他面前。
从检方批捕后,庄少旌这个案子受到的阻力就开始变小,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着让它正常运行。
但这“正常”反而是“不正常”,庄家怎么可能置庄少旌不理?必有人从中作梗,拦了庄家的路,又或者,釜底抽薪,让庄家根本无暇顾及庄少旌。
紧接着,11月初,也就是上星期,李斌海被带走,同时还有传闻,他爸当年手下的得力干将,现任政法委书记刘致平也出了事。
宋臻一开始并没有多想,只觉得是庄家气数将尽,也只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定案,让庄少旌获罪,而对于当年父亲被暗害不明不白死了的事情,当时已经盖棺定论说是意外,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也没想过再翻案,但现在——
季铎的这通电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他在这其中,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是李湛打来的。
李湛一开口,就对他冷嘲热讽,夸他能量大,他在F省都能感觉到G省的风声鹤唳。
不过话没说得太明显,而且也只是吐槽了几句就转到了正事上。
“傅家这边我已经部暗中查过了,和你传过来的那些掏心案的时间对不上号,都有不在场的证明;除此之外,银行流水我也借着前些天经侦局那边查案去看了,没有特殊的走向,应该也不是雇人。宋臻,你是不是魔怔了,怎么会因为哈哈咬了她一口就怀疑到她家头上?”
李湛的话从话筒里传来,对于妹妹的案子,宋臻唯一能够信得过的,除了邱森他们,也就是李湛这边了。
而且李湛一定会查的非常细致,不错漏任何一个细节。
因为,如果说世界上有谁比他更在乎宋纯,那就是李湛。
现在连李湛都这么说,看来确实是他多想了。
“不是就好。”他沉重的叹了口气,如果傅秋伊身上那颗心脏是她们家故意杀人获取的,那他绝对无法原谅!
“不过,我有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测。”李湛说道。
“什么猜测?”这段时间因为庄少旌的案子,宋臻被分了不少精力,而且重点怀疑傅秋伊,所以在掏心案上下的功夫也就相对要少些。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找到那么多类似的案子,但很明显,如果撇开第一个留下了手术刀痕的尸体不管,也就是你在G省拿到的那份档案,你不觉得,后面的案件才像是同一个人所为,而第一个案子却不太相同吗?”
“我不是没怀疑过,拿到档案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案子会不会和后面的没有关联,又或者说,后面的都是在模仿这个人的犯罪手法?”宋臻回道。
“模仿是我们经常看到的手法,凶手因为崇拜或者其他情结,以之前的凶手为偶像或对手,参照他们的方式来作案。”李湛顿了顿,他有比模仿更大胆的想法,“但如果,是操控作案呢?”
“什么意思?”
“小纯身上的伤痕融合了二者的特征,但我赶到现场时确实只有一个凶手,有没有可能这个凶手是个提线木偶,而他身后,才是真正的凶手?”
宋臻随即回道:“我当初就是这么觉得的,那条威胁的短信就是很好的证明。”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湛随即反驳,“我是说,除了威胁你的人,有另外一个人也参与了谋杀,只不过,他处于操控者的角色,第一个是演练给凶手看的模板,就像师父培养徒弟一样,剩下的都是徒弟用来练手的,直到发现目标人物,于是师父追求完美,操控徒弟完成了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