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夜荼靡不是自小就在修习武术,她又怎么可能会拥有了这么一身强悍至极的武功?如此一来,倒是从侧面印证了她刚刚说的的话本就不假的事儿了。
玉长河心知肚明,可是这种情况之下,他也不好厚着面皮直接承认了当年这些事情就是他这个有违人父的人做出来的。所以略一思忖之下,玉长河只能是下意识地转动着眸子,企图为自己寻找一个较好的借口。
结果还不待他想出了什么好的借口,那边夜荼靡便是似笑非笑的向着他看了过来,语气极为嘲讽的开口道:“怎么着,玉国公现在难不成是在想怎么找个借口最为合适吗?”
顿了顿,不待玉长河开口,夜荼靡便是接着轻笑了一声道:“那本郡主倒是好奇,玉国公你所找的借口,到底是想说幼年习武这件事情是本郡主有自己要求的呢?还是说修习武术一事儿对于女子而言本就是极好的事情啊?”
此言一出,玉长河方才才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借口,霎时间便是又被夜荼靡给直接就堵回去了。别说,他刚刚还真就想说修习武术一事儿对于女子是极为合适的话,可是等到他回过神来,尤其是在听着夜荼靡这番嘲讽至极的反问言语之后,玉长河霎时间便是觉得自己的这个借口简直是差劲儿到了极致了。
可是就算是差劲到了极致,但是现在也仍旧是需要一个借口来解了他的围啊。
现如今玉长河也顾不得什么脸面啥子的事了,只能是故作恼怒,满是愤恨的看着夜荼靡,强行狡辩道:“你少在这里和我胡搅蛮缠什么东西,你幼年时候身子骨本就极弱,让你修习武术,本来就是为了替你强筋健骨来着,你一心只记得这些不是,怎么倒是忘了七年之前,你生辰之夜无故失踪的时候,你娘二话不说就追了出去,为了一个你,同样也消失了整整七年时间呢”?
夜荼靡最初回了国公府的时候,就已经说了一句夜素绾已经死了的话,那个时候玉长河还受到了不小的刺激,直接就晕厥了过去,但是等到他后来意识到夜荼靡对耶稣纨绔是怀揣着几分恨意之后,玉长河便是是不怎么相信夜荼靡口中那一句夜素绾早就已经死了的话了,所以现在他并没有开口就说夜素绾已经逝世了,而是只提及了一句同样消失了整整七年的话。
要说玉长河和玉衡父子二人之间唯一默契的一点,估摸着也就是这点了——他们都自以为是的将夜素绾当初追出了国公府去寻找夜荼靡下落的事情,悉数都默认为了是夜素绾极为放不下心夜荼靡,对着她很是维护的一种表现,但实际上,只有夜荼靡知晓,夜素绾当初在她生辰之夜追出来的原因,到底是意欲为何——
“七年之前我十岁生辰的那一夜”?夜荼靡缓缓的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睥睨了一眼玉家父子,语气颇为散漫的开口问道:“你们当真以为夜素绾当初追着本郡主出去,其实是为了寻到本郡主带回国公府?”
夜荼蘼本就生得一双桃花眸子,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这透着几分风情万种,哪怕是她现如今说般眉眼冷冽,透着几分嘲讽的样子,也依旧是不能看出几分难以言喻的风情。
如此美色当前,众人眼瞧着,难免便是心神一晃。可是这美人神情实在是太过冷冽寒凉,倒是看的人没没忍着心头一颤。
但是要说听完了夜荼靡说话之后,唯一一个变脸最快的,当然还是要数夜家夫人无疑了。
当初七年之前夜荼靡在国公府上失踪,夜素绾亲自追出来的那件事情,普天之下可以说除去夜荼靡之外,也就唯有夜家夫人自己一人心中最为清楚了。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夜荼靡居然会把那般见不得人的事情,直接就弄到明面上来说了。
夜家夫人满心的惶恐,实在是有些坐不住了,可是就算是如此,她也仍旧是只能老老实实的在自己的位置之上安然坐着,不敢有了什么太过轻举妄动的表现。
毕竟她自己整个人心中也是心虚的很,若是闹出了什么事情,实属不太好收场。
偏生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玉长河也仍旧是半点没有觉察出什么异样,只是下意识的就顺着夜荼靡的问话回了一声道:“你想说什么?当初素绾若是不是因为关心你追了出去,她又何故流落在外整整七年时间都未曾归来?整整七年时间啊,到现在你都已经回了国公府了,她都未曾回来,你刚刚这样说话,莫不成还是打算指责了素绾的不是?!”
玉长河是真的这样以为的,毕竟除了这个可能性之外,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夜素绾当初为何会那般着急的直接追着夜荼靡跑了出去,除去了关心夜荼靡之外,理所应当没什么别的理由才是。
可是现在夜荼靡这是什么意思?
她这么说,说得倒像是夜素绾当初的做法是另有隐情一般?
而且以夜荼靡现在的意识,这个隐情绝非还是什么好事就是了,玉长河本不是什么愚钝之人,虽然最初没太反应过来,但是再仔细回味了一番夜荼靡为何会提起此事的之后,也算是意识到了些许不怎么对劲的地方了。
只是很快他又否决了这个可能,毕竟照着夜荼靡现在的情况来看,她口中说出的夜素绾当初追着她跑出去的隐情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可是夜素绾在玉长河的心中却又一直以来都是个极为貌美心善的人,她又怎么可能真的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弃置不顾呢?
抱着这么一个想法,玉长河看着夜荼靡的样子,那叫一个越看越不顺眼,即便是夜荼靡的眉眼其实还和夜素绾颇有几分相似,但是比之夜素绾的清淡温婉而言,夜荼靡实在是有些美艳的太过张扬了。
第466章
夜荼靡凉凉笑着,眉目冷凝若冰霜,但依旧是艳丽得令人一眼便觉惊艳绝伦。
玉长河本身一直在等着夜荼靡回应的,结果现在看着夜荼靡现在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儿,心中也是骤然升起了几分极为不好的预感。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七年之前夜荼靡生辰之夜的那个晚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得夜荼靡信誓旦旦好一副要指责了夜素绾的意思。
但越是这个时候,夜荼靡却像是分外沉得住气一般,半点多言的意思都没有。
反倒是在注意夜荼靡动静的北璃落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了。
跟在夜荼靡身边整整七年的时间,她自然是知晓夜荼靡的生辰之夜到底是什么时候的,算起来离着今晚这九洲四国会鼎的盛宴的日子也没几日了。
但是她所关注的点并不是这个,北璃落所在意的是,当初夜荼靡浑身筋脉寸断,奄奄一息被人带回鬼谷的时候,可不就是在她生辰之日的那几日吗?
而且夜荼靡当初也在她一再追问她为何会伤得那般严重,差点丢了性命的这个问题上隐晦至极的回应过一次,只说她当时所受的伤都是她在生辰之夜得来的,而且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夜荼靡的面容之上,一直都是一副不愿提及满是冷然的模样。
看她那般神情,北璃落当时便是隐约琢磨出来些许门道,意识到夜荼靡身上的那些个伤势极可能,或者说必然就是被她自己身边极为亲近的人给伤成了那般程度的。
然后一结合现在这种情况,北璃落心中便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一般,突然就反应过来夜荼靡为何会是那般冷凝神情了,这么说来,当初夜荼靡身上所受的伤,真的就极有可能就是玉长河那个南诏国公府夫人,也就是夜荼靡那所谓的亲生母亲给造成的?!
这个猜想一经形成,北璃落整个人啥霎时间都惊住了。
一侧的红鲤显然也是反应过来了,他虽然是没有若北璃落那般自夜荼靡重生回来之后,就跟在了夜荼靡的身边,但这也并不妨碍他从北璃落的口中知道一些夜荼靡往年的些许事迹,自然也是知晓夜荼靡七年之前生辰之日那会儿因为重伤入了鬼谷,九死一生才被人救下了性命活了下来的事情的。
事已至此,现在两个人都已经彻底的反应过来了。
红鲤和北璃落二人是亲眼见着了夜荼靡对国公府这些人的厌恶情绪的,以往他们多少有些不太理解,毕竟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夜荼靡为何会对南诏国公府的人,无论是玉长河那个父亲还是玉衡这个兄长,亦或者那个素未蒙面的国公府夫人怀揣着那么一番浓烈至极的排斥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