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红鲤面色不变,满是漠然的回应了迟明珠一声:“我曾去过十里画廊与否,是小爷我自己的事情,小爷何故需要告诉了你?”
这话实在是半点听不出来其中意味,迟明珠摸不透红鲤这话的意思,只能是皱了皱眉,耐着性子重新问了一遍:“本公主没别的意思,你好生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去过十里画廊”。
红鲤冷笑:“那我也再说一遍,这是小爷自己的事情,去与没去,都无需告知了你。”
迟明珠眼看着红鲤这是铁了心的不打算告诉自己了,心中也是多了几分着急和不快,她自小在西凉皇宫长大,平日里受尽了宠爱,除了那位性子乖僻的迟昼兄长之外,哪里受过了红鲤这般对她爱答不理的罪,她越想越觉得很是不高兴,但是抬眸一看到红鲤那张清俊的容颜,满心的火气却又莫名散了些许。
她一时间没再若先前那般继续开口叱责了红鲤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抿着嘴巴,直勾勾的盯着人看着。
看那样子,居然是凭空生出了几分小可怜的意味。
夜荼靡眼看着这事儿似乎是不太好收场,又琢磨着两个人对峙在这里似乎也不太像话,还会牵扯了她身后一直安安静静,但是气压却明显是有些低的沈沐辞,只是,现在这个时候也的确是没有暴露了身份的必要……
一番思虑之下,夜荼靡当下便是动用了内力,隔音对着红鲤传了一句话道:“你且告诉她,让她不必着急,她所问的问题,九洲四国会鼎之上自会有所解答。”
第402章
这一次迟明珠倒是没再出言阻拦红鲤了,本来从她见着红鲤身后背负的那一把长刀以后,迟明珠对红鲤就已经怀揣着一股子异样想法,刚刚她已经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了人家,现在自然是不好再生出了什么幺蛾子。
夜荼靡和沈沐辞安然离开,身后的红鲤也没有生出什么异样想法了,头也不回的就跟上去离开了。
“现在这条街道之上的人实在是不少,再加上迟明珠的事,已经是很多人都注意到咱们了,要是不打算现在就离开,咱们不妨去个清静点的地方吧。”
夜荼靡眼角余光瞥到沈沐辞那般隐隐皱着眉头的样子,多少也是有些在意他的感受,只不过是沈沐辞即便是面上神色不豫,但从始至终,似乎是因为顾虑着脸夜荼靡想要在外闲逛的心思,倒是并没有说出了半句要打道回府的话来。
“你想去什么地方就去,本宫没什么要求”。
沈沐辞这时候也注意到夜荼靡一再扫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了,别看着夜荼靡兰的一次的如此在意自己的样子,他脸上的不悦神色略微散了几分,唇角微挑,勾出一抹极浅的笑意。
夜荼靡仔细看着沈沐辞的神色,见他似乎真的是没有什么异样反应,不过只是因为突然在这么多人跟前出现有些不太习惯之外,便也就彻底的放下心来了。
只不过沈沐辞问她想要去哪里,其实夜荼靡自己也不清楚,他无非就是在东宫之中住的有些闷了,所以才会想着出来随意瞎晃一圈罢了,至于南诏帝都之中有什么逛头,夜荼靡倒是真的不知道。
暂且不说她在十岁那年重生离开南诏之后,确确实实是很多年未曾回到这里了,就说上一世,夜荼靡也多半多是逗留在东宫之上,极少有那个闲情逸致出来这些个帝都街道之上晃荡晃荡打发时间的。
再加上现在沈沐辞既然是不怎么喜欢在人前露面的缘故,夜荼靡也是第一时间就排除了那些个看上去人烟鼎沸颇为热闹的地方,而是颇为随意的往着那些个看上去颇为人少安静的地方行走着。
沈沐辞倒是看出了夜荼靡的想法,绯色唇瓣微微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大抵是因为夜荼靡如此顾及自己感受,让他觉得有些难得舒心的缘故,他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一如既往的跟在夜荼靡身后,姿态从容而又雅致的陪着夜荼靡“逛着”这所谓的南诏帝都。
好在夜荼靡自己也颇为知足,她觉得沈沐辞今儿舍得带她出宫一趟的事儿很是难得,对比以往将她禁足东宫之中,还不让她与自己手底下之人联系的事情而言,实在已经算得上是颇为惊喜了,所以即便是并没有见识到南诏帝都这两日真正该有的热闹氛围,夜荼靡也仍旧是兴致勃勃的,很有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
沈沐辞眼看着夜荼靡半点不知疲惫的样子,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开口就唤住了她:“夜荼靡”。
彼时的夜荼靡恰恰停留在角落除一处贩卖糖人的地方,瞧着那个糖人小贩精湛的手艺,似乎是有些叹为观止极为入神,听着沈沐辞突然开口,夜荼靡没有抬头,只是忽而开口应了一声道:“怎么了。”
沈沐辞原本是想要问夜荼靡什么话来着的,结果看她看着那些个糖人如此入神的样子,一时间似乎也生出了些许别的想法。
沈沐辞没立刻应话,只是缓慢至极的踱步过去,停在那个因为听着他唤了夜荼靡一声名字而似乎是生出了些许好奇心思,此时已经抬起头看过来的糖人小贩跟前,直视着那个糖人小贩,琉璃色的凤眸之中隐隐透着些许危险之意。
那个贩卖糖人的小贩冷不丁的对上沈沐辞的目光,看着他面具遮脸也挡不住一身矜贵寒凉的话样子,直接便是打了一个寒战,哆哆嗦嗦的就把视线给移开了。
看着这人还算是自觉,沈沐辞这才稍微满意了那么些许,他移开视线,语气很是温润的对着夜荼靡问道:“你喜欢糖人?那本宫直接将这人带回东宫,让他随时给你做这些小东西可好”。
此言一出,夜荼靡尚且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又把方才那个哆哆嗦嗦移开了视线的糖人小贩给惊住了。
方才沈沐辞和夜荼靡说话的时候,因为此处行人极少而且光线阴暗的缘故,附近都只有这么一个贩卖糖人的小贩,仅剩的其余几个行人也完全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所以就没再隐瞒自己的身份,直接便是说了本宫和东宫的字眼。
那个卖糖的小贩又不是什么傻子,更何况因着这两人虽然都是戴着面具,但依旧是遮掩不住一生尊贵气质的缘故,他一直都分外注意这两人的动静,也是一直都竖着耳朵仔细听着两人对话,如今一听这人说了本宫还有东宫二字,他也是立马便反应过来,眼前这人,竟然就是他们整个南诏之中分外神龙不见首尾行踪隐秘至极的东宫太子殿下是木子无疑了!
一想到这位在南诏帝都之中差不多已经被人奉为神祇一般的存在的东宫太子殿下突然出现在了自己,这个贩卖糖人的小贩儿这里早就是已经惊呆了,结果再一听沈沐辞所说的话,他的整颗心便是越发活络起来了。
这位东宫太子殿下刚刚说了什么?好像是因为旁边这位姑娘似乎是对自己的糖人感兴趣,所以就打算自己给带入东宫之中,只为了让这位姑娘随时都能看着他制作糖人?
这位遮掩了面具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是能够引得他们这位从来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如此待之?!
其实不仅是糖人小贩如此震惊,一侧的一鹤九鹤还有红鲤三人也很是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
尤其是一鹤和九鹤二人,两个人现如今的样子,完全就堪比被雷电击中了一般,平日里他们确确实实的是瞧着自家主子不近女色呀,可自从这位国公府的嫡出千金回来之后,他们主子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以前看着女子都是恨不得敬而远之,现如今却是对着这么一位郡主如此好耐性的一味宠溺纵容,这位郡主大人不过只是对制作糖人似乎是起了那么几分兴趣,自家主子竟然就生出了打算将人带入东宫的心思?
这还是他们记忆之中那位冷清寡言不苟言笑的太子殿下吗?!
一鹤九鹤正处于一种风中凌乱的错觉之中,夜荼蘼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脸上的神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她确确实实是对这糖人制作有那么些许感兴趣,毕竟那般普普通通的糖液,突然就被制成了各种奇异造型的东西,龙飞凤舞的栩栩如生,弄出了一大堆精致可爱的小花样,看上去很是有意思。
可就算她再怎么觉得这玩意有意思,也不至于让沈沐辞如此做饭——直接就打算将人给接入东宫之中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