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为姜南柯一直被人传言说他受不了襄阳侯府嫡系一脉没落的打击,为此变得一蹶不振的传闻,众人虽然是对这个年轻时候只是风流纨绔,老来更是半点分寸都难得一见的姜家二爷这个虽然并没有什么欢喜之心,但是看在姜家二爷到底也称为上是江南柯的长辈,好歹也算得上是襄阳侯府之上拿得出手的中年之人,众人便也不至厌恶了此人就是了。
不过谁也没有料到的是,如今姜南柯竟然是回来了,也没有任何传闻之中所说的受到打击,一蹶不振的模样,甚至还一如当年那般精彩艳绝的神采奕奕……不得不说这件事情也属实是透着几分微妙就是了。。
毕竟姜家二爷当年之所以会得到在襄阳侯府之上的掌家之权,本来就是因为姜南柯当时不能胜任而得来的,但是现如今身为嫡出一脉的唯一子嗣姜南柯回来了,他这个以前被“临危时刻委以重任来把持掌家大权”的长辈,倒显得有那么几分不伦不类就是了。
到底是自己心中也是知晓这件事情,所以姜家二爷脸上的神色并不如何好看,看着姜南柯的面容,甚至还透出了几分极为微妙的敌意。
这些个敌意从眼角眉梢流露出来,即便是姜家二爷试图想要掩饰一二,可是当人的情绪自然流露出来,尤其是厌恶情绪流露出来的时候,到底是怎么也不像是一个能够轻易掩饰了去的模样就是了。
“南柯你怎能如此嘲讽你的兄长?”虽然经过了刚才的事情之后,姜家二爷对姜西华这个儿子也算是失望透顶了,更甚至是还冷不丁地生出了一份想要揍死姜西华的心思。
但是不管怎么着,这个混账儿子到底也是从自己夫人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对于姜家二爷而言,无论怎么说,姜西华都是要比姜南柯这个不请自来的“外人”要亲近得极多的就是了。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姜家二爷很快便收敛了心中恨不得将姜西华狠抽一顿的怒火,转而端起了架子,虎着脸对着姜南柯斥责了一声道:“西华之所以会关注你的亲事,无非也是因为心中关心你这个手足兄弟罢了,你不愿意领了西华对你的一片关心之意也就算了,却又何故如此忘恩负义的嘲讽一番,你这到底是何居心?”
顿了顿,姜家二爷又紧接着开口道:“老夫不是自小就教导你们吗,在这襄阳侯府之上,最为重要的便是兄友弟亲,千万不可因为些许小事便伤了手足间的情谊,毕竟这些个东西,可都是极为难得的,老夫尚且还记得,当年……”
若是单单只听言语,姜家二爷这一番话说得倒是没什么大毛病,倒也勉强算得上一个“言辞恳切”想要教导晚辈之人。
奈何说话之间,姜家二爷那一副差点就溢出眼底的嫌恶之色,却是冷不丁的将这所谓的“言辞恳切”给硬生生打了一个折扣。
第284章 认可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姜家二爷正准备用当年他在襄阳侯府之上被襄阳侯府侯爷,也就是姜南柯的父亲嘱托让他好生教导姜南柯的话作为借口来的,可惜的是这话还没有说出来,沈茯苓却是冷笑着一声,径直拦住了他的话凉凉笑道:“你这是还想威胁人不成?”
姜家二爷没料到这一出,到底还是被沈茯苓的突然开口给说的愣住了,一时之间没了言语,沈茯苓便是趁着他没说话的时候,紧接着又开口道。
“本郡主瞧着你们襄阳侯府的这些个庶出一脉中人,倒还真是能耐的很呀,竟然胆敢如此胆大包天的对待身为嫡出身份的南柯公子,身为庶子,对着嫡系子弟一再打压也便罢了,现在居然还当众威胁,姜二爷,你莫不是忘了你如今这身份地位,到底又是因何得来的吧?”
还能是怎么得来的?不就是捡了姜家嫡系一脉的漏子,凭空得来的吗?
这种事情谁的心中都分外明白,只是沈茯苓如今当时南诏帝都众多宾客的面直接说了出来,却是等同于将姜家二爷的脸面彻彻底底的扔在地上践踏了。
姜家二爷果然变了脸,一张老脸胀成了猪肝色,对沈茯苓生出了几分怨恨之意,奈何人家是恭亲王府的嫡出郡主,也是名正言顺的皇族中人,他倒确实是不敢当年不敬就是了。
“郡主,老夫都说了这是事儿属实是误会啊……”将心中的恼怒之意使劲儿压下,姜家二爷只能强迫着自己,不要露出什么不满神色,而是分外殷勤的开口解释道:“咱们襄阳侯府绝对没有出过什么庶脉之人打压嫡脉的事儿来,最多也不过只是这些个小辈之间的打闹玩笑失了分寸罢了,你说是吧南柯?”
话到尾音的时候,姜家二爷却是忽然又将视线落到了姜南柯的身上,眼神示意让姜南柯立马否决了这个传闻,毕竟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对于襄阳侯府庶出一脉的名声实在是不如何好的。
姜家二爷虽然也是知晓姜南柯在襄阳侯府之上的确是受过不少的苦楚打压,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姜南柯今儿既然是已经出现在了这里,便是肯定还是会接着回了襄阳侯府居住的。
而姜南柯偏生又是个聪明人,自然是明白若是想要日后他在襄阳侯府之上的日子过得好些,就不应该和自己这个做长辈的彻底闹翻的道理的,所以姜家二爷也是打从心底的认为姜南柯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当众说了他这个做长辈的半句不是的。
所以如今眼神示意的时候,姜家二爷也是一如既往的大了几分威胁神色。
只可惜姜南柯却是并没有如他所愿一般立马开口回了沈茯苓的那一句问话,只是用一副眉眼温润似春风目光却冷若冰霜的神色冷凝的瞧了他一眼。
没有得到姜南柯的开口承认,姜家二爷面子上多少有些尴尬,但是好歹姜南柯也没有开口应承沈茯苓,说他们襄阳侯府庶出之人欺压他这个嫡出子嗣的事情,姜家二爷心中便多少还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他朝着明显还在气头之上的沈茯苓殷勤而又谄媚的笑了一下,立马便是想到了赶紧转移这个话题的法子,紧接着又开始端起了长辈的架子,这是对姜南柯教育道。
“对了南柯,老夫刚刚是想说,自古以来,男女姻亲之事素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主的。老夫虽只是你的二伯,但是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如今你生父生母都已不在,这襄阳侯府的掌家大权如今也是在我的手中把持着,你那亲事儿什么的,怎么着也是得和二伯商量一番才是”。
即便是事到如今,姜家二爷也仍旧是没有忘了惦记着姜西华方才提及的姜南柯的亲事儿。毕竟如今的姜南柯虽然已经明显的身子大好了,但是姜家二爷想的却是,便是姜南柯身子好了又如何?如今整个襄阳侯府之上只剩下他姜南柯唯一一嫡出子嗣,连着嫡脉底下的那些个亲信,也都失了个十之八九,姜南柯在襄阳侯府之上孑然而立,孤身一人,连个可以帮衬的都没有,必然是成不了什么大器的。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绝对不能让姜南柯攀附上了国公府嫡出千金的这株大树,否则以夜荼靡的身份来看,若是姜南柯当真是与夜荼靡有了姻亲之约,那么姜南柯迟早会攀附上国公府的门楣,自己成为了自己背后的支柱的。
若是事情当成是发展到了那般样子,倒是对他们那些个人难免会造成了极大的威胁就是了,更何况夜荼靡本来也是姜家二爷亲自看上的儿媳,虽然姜西华如今已经成了这么一副阉人模样,明显不可能在和夜荼靡有了什么多余联系就是了。
但姜家二爷倒也并不气馁,毕竟因为他年轻时候风流浪荡的原因,如今的襄阳侯府之上,可还是有不少他的亲骨血。
哪怕是姜西华这个儿子已经不成器了,但是好歹还有姜西成,更甚至若是连这姜西成也不行了,同样也是还有其他的庶出子弟可以以备后患的……
姜家二爷现在也没时间去顾虑以他们襄阳侯府庶出一脉庶出子弟的身份,怎么可能会配得上夜荼靡这个早就已经被当今圣上封了郡主之位的我国公府嫡出千金的事儿了,他只是知晓,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夜荼靡和姜南柯扯上任何关系就是了,否则依照姜南柯的本事,只怕这好容易才落入他们庶脉二房手中的襄阳侯府,早晚也会被还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