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你男人都没了，你们娘俩以后在这里怎么过活啊？要我说你还是拿着那点钱回老家的好，我也不为难你，三天之内你要是搬走，这一个月的钱我也不和你要了，只是赶紧给我挪地方就行。“
”可、可——“
”她欠你多少租金？“
谢明欢走过来，淡声问。
两人齐刷刷朝她看过来，那个催钱的女人看到谢明欢周身打扮，瞬间眼前一亮。
”呦，我说，你认识这么富贵的夫人，还和我装穷呢。“
”不、不是的。“
”行了，别说废话，租金多少？“
”不多不多，一个月也就五百钱，我这里是小地方，做的都是实在生意……“
”这里是十两银子，应该够他们再住上大半年了吧？“
”够够够。“
女人拿了银子，马上眉开眼笑的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多看了谢明欢两眼。
等女人走后，长工媳妇却哆哆嗦嗦，为难地看谢明欢：”您、您……这么多银子，我们还不起，我、我们母子俩如今还不知道以后该怎么——“
”你不是说有抚恤金，是你男人做事的地方给的吗？给多少？什么时候给你们？“
”说是有五两银子，但老板说要等等，说是他们也周转不开……其实我知道，我们孤儿寡母，他们是想拖着拖着这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了，不过我都想好了，要是他们真的不给，我就去告他们，反正我们都这样了，也不怕什么了。“
”这事今日回去，我和刘大人说一下，刘大人是好官，一定不会看着你们活不下去的……不过，你们母子俩也不能一直在这里躲着，总要重新找个营生才行。“
”可、可是我除了洗衣做饭缝缝补补，别的都不会啊。“
”这样吧……我听刘大人说，最近充阳会建收容所，到时候你愿不愿意过去做个厨娘或打扫的帮工？“
”真的吗？“
女人惊喜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愿意，愿意的。“
”这事最少还有一段时间才行，你们母子俩先在这好好住着，等收容所的事定下来，据说是提供住处的，到时候你们便搬过去住。“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您、您就是我们的贵人啊。“
女人说着就要给谢明欢下跪。
谢明欢连忙拦住。
”这都是官府应该做的。“
”好了，我还有事，你男人的事，要是你想起什么觉得有用的线索，便去客栈找我，报齐盛的名字就是。“
”好、好的。“
”娘——娘，给你吃。“
齐盛带着男孩去附近买了一包包子，还有一些干粮，都是耐放耐饥的食物，手里还拎了一袋子大米过来。
”夫人？“
齐盛看向谢明欢，结束了吗？
谢明欢微微颔首，也看到齐盛手里的粮食，笑了笑。
”问的差不多了，先回去吧。“
齐盛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又揉了揉男孩的头。
”走了。“
男孩看齐盛的目光带着亮意，还有几分不舍。
”齐叔叔，等一下。“
就在齐盛和谢明欢走到门口时，男孩突然叫了一声，再之后就见他跑到屋子里面，不知道找了什么，用帕子包着，又跑过来，要送给齐盛。
齐盛诧异：”这是什么？“
男孩不说话，就笑着往齐盛手里塞。
齐盛只能接过去，准备打开帕子看看，结果打开后，不仅是齐盛，还有谢明欢都脸色微变，因为那帕子里面竟是一颗香球。
”这是？“
谢明欢压下心中的情绪，伸手拿过香球闻了闻，味道和瑛洮身上的很相似。
之前的不确定全都可以确定了。
而这香球……是哪里来的？
”告诉叔叔，这香球……是谁给你的？“
”捡、捡的。“
男孩有些害羞的道。
”香。“
”送你。“
显然，男孩是把这香球当做好东西，觉得是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所以想要送给齐盛。
第930章 画像
齐盛压下心中的惊讶，收下了这个香球。
”叔叔很喜欢，谢谢你了。“
回去的路上，谢明欢心情不错。
”虽然凶手的身份还没有头绪，但这个案子，已经可以确定，是有联系的，只不过这联系和之前的连环案件不同，更隐蔽，但好在咱们现在已经找到了。“
”王妃，你是说这香料？“
”不仅是香料，还有眼睛。“
谢明欢将关于眼睛的猜测说了。
”眼睛？凶手是因为这些死者的眼睛相似，所以杀人的？那岂不是他真正的目标另有其人，这些人都是他的替代品？而且都五年了，他还没有对真正的目标下手……这也太可怕了吧。“
齐盛很震惊。
谢明欢却笑眯眯地道：”其实这也刚好可以和刘子尧之前说的一件事对上，他之前说九十月份最特殊的就是外地商人过来，为什么凶手只在这两个月作案，现在想来，十有八九是因为他真的真实目标就是外地商人，又或者是凶手是外地商人，而他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但真实目标不一定出现，或者让他有机会下手……所以才会一直出事。“
”原来是这样啊。“
齐盛一脸佩服。
明明每次只有零落的线索，但王妃却能够将这些线索合理的联系起来，这样一来，查案的方向就瞬间清晰了。
谢明欢又道：”之前我就让刘大人排查每年的外商了，但并不是每个都登记在册，所以这一步难度很大，咱们还是要找到更多的线索才行。“
齐盛看着手里的香料，心中一动：”王妃，你说这些死者都和香料有关，会不会是卖香的商人？“
谢明欢想了想：”有这个可能，不过这种香料……叶大公子家中是一株活的，所以也可能是卖奇花异草的，先从相关联的方向找一找。“
”是。“
齐盛应下来，准备回去就吩咐人着手。
而客栈里，刘子尧走来走去，一直等着谢明欢回来。
他又去了风月楼一次，这回有重要线索，迫不及待想要告诉谢明欢。
”刘大人，你先坐下来喝杯茶吧，你都走了半天了。“
”没事，没事，我就是着急。“
”你再着急王妃现在也不知道啊，还是坐下等吧。“
”……“
琪儿和张清都在。
张清是研究这香料的事，琪儿没什么事做，便也过来帮忙了。
三人正说着话，谢明欢和齐盛回来了。
”王妃！“
刘子尧刚坐下，又瞬间起身，激动地朝谢明欢走过去。
”刘大人？“
”是有什么线索吗？“
”是是是。“
刘子尧飞快地说起了风月楼中查到的事。
”下官后来又去风月楼，将他们所有的小丫鬟都找出来了，果然找到了当时去答谢的那个，这一问和王妃所料一样，当时那个客人进去，是想借着衣服见瑛洮的，可是没见成，被安排了其他的姑娘，而那个姑娘刚好和瑛洮不对付，嘴上答应那个客人帮忙把衣服送去，转头就把那衣服给烧了，两千两银票也不用想了，都没了。“
”据那个小丫鬟回忆，当时接待的客人后来又来了一次，后面那次好像却是见到瑛洮了，就是不知道那时候瑛洮知不知道衣服的事。“
”可有那客人的画像？“
”画了画了。“
刘子尧忙把桌子上的画卷展开。
几人看了一番。
”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客人，老鸨说瑛洮最后那段日子，只见充阳以外的人，这个男子难道也是外面的人？“
”下官已经派人去查了。“
”好。“
谢明欢又道。
”刘大人，还有一件事，你多找一些画师，去这几年来出事的人家中，尽量将死者的画像都作出一份来，尤其是眼睛，要问的清楚细致一些。“
”是。“
刘子尧马上应下，没有问缘由。
谢明欢这才有空看看琪儿和张清。
”张大人，你这边进展如何？“
张清有些苦恼：”王妃，这香料……若是想要知道副作用，最好的办法是以人来试验，只是这种方法太过……所以下官还在摸索。“
齐盛则将手里的香球丢给他：”你先看看这个，是不是和这香料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