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拓跋尔更加吃惊了。
“这个独孤大人到底想干什么?”
谢明安多少知道一些政治上的事,他思索了一番:“也不一定是这个案子有什么秘密,也许是独孤勍想要借这个案子试探王爷的态度。”
“试探?试探什么?”
拓跋尔不是很明白。
谢明安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说。
拓跋尔也没有多想知道,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前面。脚下的行动比脑子还快,胡书刚提出要离开,他就已经迈出去了。果然,拓跋尔甚至都还没有靠近陈府,就已经有士兵拿着剑过来拦住了他。
“案发重地,闲杂人等不许靠近。”
“赶紧离开这里。”
拓跋尔被拦住后倒也不害怕,他朝两个士兵笑了笑。
“两位大哥,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啊?”
“去去去,赶紧走,这些不是你能知道的。”
“好好好,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拓跋尔嘴上虽然说着要走,但眼睛却恨不得飞进陈府去。
“还看!”
“别看了,再看把你抓起来了。”
拓跋尔不得不往后退了几步,但并没有离开这里,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不断地探头张望。刚刚将他拦下的两个人见到他这样,有些纠结。
“二哥,你看那小子,是不是来找事的?”
“大人吩咐他没来之前不许任何人进去,你盯着点他。”
“二哥,我看还是干脆把他赶走吧,我去赶他,要是他还不走,我就把他抓起来。”
“也行。”
于是,探头探脑的拓跋尔再次被赶了。
“不是,我们都在这里了也不行吗?”
“我们是在这等人的。”
拓跋尔开始飙演技了。
“是这样的官差大哥,我们是外地来的,之前和一位老板约好了要在这里见面,他说要给我们提供一份差事。”
“大哥,你就通融通融让我们留下吧,我保证只要等到人我们马上离开。”
官差看了拓跋尔和旁边的谢明安一眼,不相信。
“你们穿的这衣服比我的还值钱,来这里打工?骗谁呢?”
“赶紧走,不然一会我们大人来了,到时候你们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就得等你们家里的长辈过来接人了。”
说着他拿着剑要把拓跋尔他们赶走。
拓跋尔一百个不愿意,好在还有理智在没有真的和官差动手。
不过他们也就是刚刚退出了巷子,就停下了。
因为独孤勍还有晋王、谢明欢刚好过来。
“师姐!”
拓跋尔看到谢明欢眼前一亮。
“师姐,你来了!”
官差不认识晋王和谢明欢,但认识独孤勍啊。他看到独孤勍马上走过去行礼:“见过大人。”
独孤勍摆摆手,看了一眼拓跋尔:“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官差将拓跋尔几人在这里张望的事说了。
拓跋尔那边也在和谢明欢告状。
“师姐你们怎么才来啊,这里竟然是军队里的人在看管,也不让我们进去,肯定有什么阴谋。”
嗯拓跋尔这会倒是聪明了,故意当着独孤勍的面说这种话。
虽然他是随口说说,但他说了独孤勍却不能假装听听就过去,得和晋王解释。
“你先过去。”
“王爷,实在是这次的事情太过严重,所以下官才决定从军营调人过来看管。”
“行了,这些事之后再说吧。”
晋王已经被独孤勍试探的没什么耐心了。
“一会你让那些人都留在外面,别进去大手大脚的把线索都破坏了。”
“是是是。”
第406章 勘查
陈府,此时完全变成了一座修罗场。
里面遍地都是尸体,血流成河这个词在这里都有些显得力道不够。
饶是谢明欢他们这些已经见惯了尸体和案发现场的人,刚进去的时候,也别里面浓郁扑鼻的血腥味震住。
“师姐,这里——”
拓跋尔半响说不出话来。
比起他们,谢明安的状态最差,除了在海边堤坝下面见到那些已经被处理好的尸体外,这是他第一次身处货真价实的凶杀现场,眼前殷红的鲜血,横陈的尸体,无不冲击着他的视线和内心。
谢明欢拦住了想要上前的拓跋尔,她很快压下了心头的那股不适,冷静地开始吩咐:“拓跋,你一会挨个去每个房间查看,有任何可疑的东西都先收起来。”
“齐盛,你带人找一找每个人受害的地点,尽量画出来。”
“琪儿,你跟着我,先从陈家的家主开始查验。”
说完这些,谢明欢看了一眼谢明安。
“明安,你若是不舒服就先回去吧。”
“姐姐我没事,我留下。”
这种时候,六十多人惨死的悲剧就在眼前,谢明安做不到无动于衷。
“姐,你给我也安排吧,总不能站在这里看着。”
谢明欢想了想:“既然这样,那你和拓跋一起吧。”
谢明安:“……”
他就不能单独行动吗?
那边拓跋尔已经伸手将他拉了过去:“走走走。”
大家各司其职。
谢明欢带着琪儿很快就在正厅之中找到了陈老爷,还有他的独女陈姑娘,父女两人身上的伤口都不少,地面已经被染成了一片猩红。
“琪儿,从这里开始吧。”
琪儿郑重地点点头,打开自己随身背着的小巷子,一样一样的工具拿出来,开始认真地检查死者。
谢明欢则打量着正厅之中的陈设。
客座旁有茶水点心,这说明昨晚陈府有客人来过。
茶水被喝过——如果这个客人是凶手的话,说明他们认识,并且一开始没有发生冲突,是后来临时起意?什么样的人,临时起意就直接灭门呢?
还有陈姑娘,一般这样的人家姑娘都娇养在后宅。昨晚来的客人应该和陈姑娘也有一定的联系,否则她不会出现在这里。那么这位客人是亲戚?还是……心中在这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谢明欢的目光从客座移向其他地方。
很快她就发现,在门口还放着不少礼盒装着的礼品。迈步过去,伸手打开礼盒,里面是一些上好的木块,陈家是制扇大家,这些木块应该是用来做扇柄的。下面还有很多触感特别的布料,应该是做扇面的。
这也是客人带来的吗?
难道昨晚这里的人是来定做扇子的?但陈家在外面有自己的铺子,一般的生意应该不会到府中谈,如果真的和扇子有关,说明来人和陈家应该很熟悉,又或者他要定做的这笔生意很大?
那陈姑娘到底为什么会出现?
是因为这个客人和她有亲戚关系?又或者这位陈姑娘也参与了陈家的生意?还是这位客人其实是为了陈姑娘而来?是求娶?还是示爱?
外面,齐盛带着手下的人按照谢明欢所说,在标记每一具尸体。
“大人,这凶手也太残忍了,刚那位老人家身上竟然足足有二十刀,这得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啊。”
“凶手都是变态,他们的心思别瞎猜。”
齐盛语气沉肃。
“大人,你发现没有,这些人基本上没有被挪动过,当时是怎么死的,就怎么倒在了地上。这凶手也太嚣张了。”
“杀了这么多人,就算想藏尸也来不及吧,估计已经杀红了眼,根本不考虑这些了。”
“说起来这凶手也够本了,就算抓起来了把他处置了,可是这六十多人也活不过来了。”
房间里,拓跋尔带着谢明安在翻动可疑的物品。
“这陈家看起来挺有钱的啊。”
“师弟,你看这个,这个瓶子,是古董!我以前跟师父出门的时候,听一位名士说过,他找这个瓶子找了好多年,说是要用这瓶子盛他炼制出来的丹药呢。”
“这瓶子有线索吗?”
“没有。”
“那就放下。”
拓跋尔悻悻地将瓶子放回去,继续翻箱倒柜。
“你有没有发现,咱们已经进了四五个屋子了,这些屋子的布置格局都一模一样?这也太奇怪了吧。”
“可能是主人家的爱好而已,有什么奇怪的。”
“拿着爱好也太特别了吧,这么多房间都一模一样,也不怕晚上回来进错了吗?”
“陈府人口简单,这些屋子都只有软榻没有设床,应该是没人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