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爆来到术疗者家,却不想源思意也在,源思意是因为上次执行任务运用了太过强烈的杀气,以至于稍稍有点伤到本神和元神,因此连日来每天都到术疗者家来听音乐疗伤。
阿爆见到源思意,赶忙询问了他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情况,但源思意却吞吞吐吐,讳莫如深,仿佛不想跟她多谈,只道:“还行,就那样……那么你呢?此次可还顺利?”
阿爆自信满满地拍着xiong脯道:“那是当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谁?哪怕是被人类……哦不,奈良严重拖后腿的情况下,也瞬间秒杀了怪物好不好!”
“不过,就是最后出了点小意外,不知道怎么回来了……”阿爆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吐了吐舌头补充,毕竟这事源思意也知道了,想瞒也瞒不住。
源思意道:“那是极好的,奈良?难道说就是你的受主?”
毕竟被谨饬狠狠教训过了,阿爆也不敢再“这个人类”,“那个人类”地叫了,因此改口叫奈良。
“对啊!唉!不过郁闷的地方就在于这个人类怎么那么弱啊,真是超乎想象的弱,我都快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说像人类这种生物真的有存在的必要么?”阿爆无奈地摊开手道。
人类不但弱,还极其麻烦,一点小事情就咋咋呼呼,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回想起来直到现在,阿爆都还觉得脑仁疼……
此时,他们坐在黑与白的小屋里,望着门外黑与白忙活的身影,源思意感叹道:“人类果真是个弱势族群啊,所以我们更应该用我们的力量保护他们才是……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类都是如此,人类与人类之间会不会也有什么差异呢?”
“就比如同样是鱼,有的鱼就格外强悍,能吃掉其它弱小的鱼类,不知人类之中是不是也有这种强大的类型?”
“……”
阿爆一下子愣住了,因为她就从来也没有这样想过,还以为奈良就代表了全人类,既然奈良这么弱,那么其它的人类也应该差不多,不可能强大到哪里去,可是现在想想,却不无源思意说的那种可能性,如果奈良就是比较弱呢?而有的人类可能比奈良强不止一倍两倍,那么也就是说很可能只是她运气不好的缘故,所以才找了个相对较弱的人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何止是郁闷,简直是无法叫人容忍了好不好!
“阿源,你说我们是不是能更换受主……”
正说到这,黑与白进来了,黑是男农夫,相貌清秀,肤色黝黑,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阳光般的健康气息,摘下头顶草帽挂在墙上,拂下卷到手肘以上的衣袖,一边走过来,一边对阿爆道:“阿爆,今日你怎么有空也来了,是来看源思意的么?”
阿爆站起来向黑与白做了个揖,方道:“黑者白者,今日我来是有事想请你们帮个忙,不知你们是否有空同我一起去趟现世?”
毕竟也不能让奈良自己过来,因此也只能请黑与白前往现世了。不过这也的确比较麻烦黑与白,毕竟村子里就他们两个术疗者,万一离开了,一时半刻也没个人照看,万一有个急事什么的,那该如何是好?
黑者道:“这样啊,不知去现世是……”
如果需要对人进行治疗,黑与白必须一起行动,弹奏乐音时,他们一个弹琴,一个吹奏,或者其它两组乐器随意搭配,只有其中之一,是万万不能达到治疗效果的,因此无论到哪儿,黑与白从来都是一起的,从来也没有分开过。
两个人不但是夫妻,更形同一人,谁少了谁都不能称作黑与白。
阿爆恭恭敬敬地道:“我的受主受伤了,但是人类医者需要一百日方能将他医好,这时间也太过漫长了,实在无法,所以才来恳请黑与白。”
白者,也就是皮肤白皙如瓷的女农夫取下挂于墙上的琵琶,说行动就行动,对阿爆道:“走吧,趁着晚上应该无事,我们这就陪你快快去趟现世,治疗伤者。”
半夜三更,奈良的病房飘荡起了一首《浔阳夜月》的琵琶笛子合奏曲,此乐音于二次元空间里响起,并不会传出门外,或者飘向别处,因此医院里还是安安静静一如往常,只有奈良病房挤满了一群古代人,弹奏音乐的弹奏音乐,唱曲儿的唱曲儿,可谓热闹非凡,犹如闹市。
奈良与莫小羽自然是惊呆,且不说这群人一个个都是突然凭空出现,一个接着一个来到病房的,而且一上来什么都没说就摆开阵势为他演奏,承受能力差一点的也许就会以为是群鬼乱舞,向人索命来了,还好奈良早已深知阿爆不是普通凡人,因此若是她带来的人也好,鬼也罢,肯定也并非凡类!
只是这一出接着一出,从白天到晚上,没完没了地闹,奈良的神经实在已是疲惫至极,脆弱不堪,好歹他也是个病人,就不能让他清净个半天,好好安心养个病么?
可是阿爆好像就是跟他故意做对一样,不让他有个清净,能怎么闹腾怎么来,吵个底翻天,铁定是不想让他好过无疑。难道真的不是因为上辈子欠了她,所以这辈子才来向他索命的么???
第25章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光是来了个弹琵琶的,吹笛子的,还有一个灰色头发的少年,长身玉立笑眯眯地立在窗边,腰间的一侧挂着一柄剑,同一侧的手握在剑柄上,整个人很安静,没有一点声响,气场却异常强大,始终不容人忽视。
因为源思意有点好奇阿爆的受主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类,所以想要跟着来看看,所以便也一起来了。
来了之后,也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角落,自始自终没有打扰过他们分毫,因此他所在的位置就好像营造了一片独属于他的空间。
奈良情不自禁被他吸引了目光,心下不免好奇地道:“他是谁?”
再看看阿爆,完全是和阿爆两个类型,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么?
音乐停下来,弹奏乐器的人最后念了一句咒语一样的东西,好像是说:“有时能治愈,常常是缓解,总是去安慰,因着爱与饶恕。”
什么鬼?话说到现在奈良还是不是很明白这些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直到等他们唱毕,阿爆向他们施了个礼,并道:“谢谢黑者白者,那他应该是好了,是么?”
白者微笑着道:“阿爆,我们不是医者,因此能达到什么效果,就要看他了。”
阿爆再次施礼,奈良还从未见过她对什么人如此恭敬,可见这两位弹琴说唱的应该来头不简单,可他们口中的那个“他”难道说的正是他么?好了?什么好了?他有什么不好的么?当然他受伤了,所以才躺在病chuang上的,难道说他们说的好了,是他的病好了?
怎么可能?这可是骨折,没有三五个月,绝对不可能好利索的,哪怕真的三五月之后,也难保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因此说他好了,岂不是痴人说梦?
但阿爆转过身来对他道:“奈良,你下地来走走,看能不能走了。”
“……”
病房内一时陷入一片异样的安静,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阿爆看着奈良,黑与白垂眸看着地面,源思意注视着前方,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直到,源思意一边不紧不慢从角落里走过来,一边提醒阿爆道:“阿爆,你没看到奈良的腿还绑在上面么?就算要他下地来走,也要替他解开绳子(绷带)才行。”
众人看着他来到奈良病chuang边站定,然后目测了一下奈良的腿究竟是如何吊在支架上的,心下有数后就伸出手亲自给奈良解下绷带,然后双手捧着奈良的腿将它小心翼翼放到chuang上,他那动作之轻柔,耐心之程度简直让人怀疑他不是在给奈良解绷带,而是捧着一样极为昂贵的瓷器,以免一不小心捧碎在手心,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
奈良只觉得自己的腿捧在源思意手中,就像是被托在云上,轻柔得几乎感觉不到被移动了(当然也可能是由于打着厚厚的石膏,再加上自以为骨折还没好感觉不到也实属正常),当然就更别说但凡产生任何痛楚或不适的感觉了。
奈良只觉得很神奇,这位少年身上散发的气息虽然有点瘆人,但是待人却一点也不像阿爆那般粗鲁粗暴,心下不免感叹,人和人之间的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就在他出神之际,源思意对他道:“奈良,刚才术疗者黑与白用乐音替你缓解了伤势,也不知你现在感觉如何?是否还有什么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