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狼的反应告诉了裴风然一个重要的信息。
先天而成的宝物?后天不能创造?
这是什么东西?
想不明白,但裴风然不想再让赤狼破坏自己美好的农村种田生活了。
“那要不这样吧,这座院子任你搜, 只要你找到了,就带回去,我确保自己的所有家当都在这里了。反正你的主人也没要求你什么时候必须回去,多留几个月应该也不要紧吧?”
“反之,如果你非要动用武力才乐意的话……”
在这座封闭的屋子里, 裴风然微微一笑,他期待至极哦。
“好好考虑一下, 你现在可是连我家二子的一掌都挡不了,多为自己的小命着想一下吧。”
想起那个红着眼睛的弑,赤狼浑身一抖, 觉得身体上还有点痛, 再想起这次这个满嘴谎话的病秧子对他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好,也许是真的。
赤狼犹豫了一下。
“……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你花那么多心思就为了拖这几个月, 有意思吗?等最后主人亲至,你的下场不是更惨?到时候就是小姐求情恐怕都没用,你想清楚啊!”
裴风然没说, 他想,几个月的时间足够了,等师兄把人找回来后他就走人了, 结局再惨也不管他的事情。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既然你同意了,那就请出去吧。”裴风然伸手示意他可以走人了。
“喂!你都不留我住宿的吗?”赤狼瞪大了眼睛。
白修见他们打不起来,有些失落地搭着肩,然后看向赤狼,给他添堵:“你是客人吗?被你抓来的孩子就在屏风后面躺着呢!”
“你没住所,那你前几天住哪?”裴风然好奇。
“……”赤狼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善言辞的他不好意思说其实自己都是随便找块地方就睡了,并不会盖房子,也没有住所。
“既然我答应了你可以随便搜,那你就留下来吧,等下找云苏给你安排房间吧。”裴风然想着这座院子够大,多一个也没什么问题。
白修在后面不满地嚷嚷:“喂,你就让他白住啊!难道不应该让他帮忙干活吗?比如放羊什么的。”
赤狼不可置信地瞪着大眼睛,指着自己:“让我放羊?”
他是狼啊!狼!
“自然不会。”裴风然用笑容安抚着赤狼,然后把他交给季云苏。
又回到后院的药房,裴风然无事一身轻,觉得天空都变澄净了。
“呼,终于把事情都解决了!让我好好转换一下心情,嗯,那就处理这一堆药材吧。我看看,黄连、苦参、木通、龙胆草……”
白修听着他一个个地念药名,脸色越来越差:“你又要干什么?”
这些东西,他光听名字就觉得舌头发麻,想死的心都有了。
“良药苦口利于病。”
“我没病!”
“是吗?我倒是觉得你病的挺严重的。比如……你袖子上沾到土了。”
“哪里哪里!在哪里沾到了!”白修瞬间起身,抬手察看自己的袖子,一脸惊慌。
裴风然淡定地掰断手里苦参的根头:“洁癖症晚期,都病入膏肓了,还说自己没病。”
白修知道被骗,白了他一眼,又坐了回来,不以为然地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觉得你也有病!”
“哦?”裴风然瞥了他一眼。
他能有什么病?
“天下谁人不识君。”
噗嗤。
裴风然把手中龙胆草上那朵蓝紫色的花苞给捏扁了。
那是他非常喜欢的一种花,一般情况下,裴风然在处理完龙胆后都会特地把花收集起来,再加点别的东西做成香包,挂在床边。
偶尔白修也会帮忙制作香包,所以他看到这个情况就知道,裴风然绝对是被他猜中内心了。
“手滑了。”裴风然平静的解释道。
“……”
信你才有鬼!
白修和他隔着桌子对视,指着他说道:“你居然还不承认?你这个咸鱼症晚期,鸵鸟症晚期,没救了!”
“你是癔症了吗?你说的这些症状出自哪本医书?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裴……”
正当白修准备大喊裴风然名字的时候,药房外出现一道人影。
“白叔叔,你也在啊?你们在聊什么呢?”季云苏神情淡漠却又带着几分能让人感觉出来的尊敬,和白修打了个招呼。
看到出现在他身后的季云苏,白修差点没被吓出心脏病,第一次对自己的听力产生怀疑。
刚刚那个瞬间,他居然没听见脚步声!
不知道裴风然那家伙听到了没。
“啊……啊,是啊。没什么,我就是想说,陪你父亲处理草药实在是太无聊了,下次还是云苏你来吧。”
白修还算机灵,张嘴就把裴字给糊弄过去了,反正同音字多,没听全的话,谁也不会知道他最开始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季云苏也没在意,对裴风然说道:“父亲,我把赤狼安置好了,二弟去休息了,三弟还在昏睡,我过一会儿再去给他们送饭。”
“辛苦云苏了。”
裴风然脸上笑着,其实心里已经做好各种搪塞圆场的准备了,他有预感,季云苏在这时候过来,目的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父亲,最近身体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
“那父亲为什么要坐轮椅呢?那不是给病人准备的吗?”季云苏问。
诶?!
原来他误会了,家里之所以会有轮椅不是因为有人腿脚不好,仅仅只是给病人的备用?
早知道他就不装了,差点把人设玩崩。
那他为什么要把轮椅放在屋里?玩轮椅play吗?
姓季的怎么那么多事啊!
“……抱歉,我最近稍微有些头晕,坐轮椅会轻松一点,好像给云苏造成困扰了,非常抱歉。”
只要能维持现状,不引起任何意外,裴风然不介意撒个小谎,虽然他明明强壮地能一手捏死赤狼。
“哦,原来如此。”季云苏神情依旧淡漠,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抱歉。”裴风然只能继续道歉。
“不,是我的错!我没看出来父亲的症状,说明我医术不精,希望父亲能多教我一些关于这方面的知识。”
裴风然见自家大儿子突然开始自责,心想,能看出来才奇怪,他本来就没病。
让他多教一点这方面的知识?哪方面,五毛钱的演技吗?
裴风然花了好多口水,才把好像有父控迹象的季云苏送走。
等季云苏走之后,白修立刻把门关上,冲到裴风然身边,低沉地问道:“喂,你刚刚有没有听见他进来的脚步声?”
“本来就没有脚步声啊。”裴风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向后仰了一下,“等一下,你离我远一点,太近了。”
“讲悄悄话就要这么近才行!”
“啊?我们两个为什么要讲悄悄话?有什么不能直说的?云苏不是已经走了吗?”裴风然不明所以地皱了下眉。
“但他还有可能再来啊!你知不知道,我刚刚没听到他进来的声音!我没有听到的!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这个世界绝对不简单,但是家主现在不在,我要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白修到后面就碎碎念,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哦。”
“你就用一个字敷衍我?”
“嗯哼?”
白修一咬后槽牙,拳头紧握:“……”
这、个、家、伙!
绝交啊!一定要绝交!
“你现在才反应过来,果然是病得不轻,脑子都僵化了。”
裴风然继续低头处理草药,嘴上漫不经心地调侃着白修。
“嗯?什么意思?”
白修发现,裴风然知道的好像比他多。
“我在看到那个自称魔界至尊的人出现的时候就知道了,魔界,魔修……釜底抽薪,这才是魔族真正的目的。呵呵呵呵,很好,这样的谋划才配当我人族的对手,有意思。”
裴风然低着头,手上摘草药的动作不停,嘴里却断断续续地发出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低笑声。
白修脸色一变,抱着自己的胳膊后退三步。
卧槽,这家伙是犯病了吗,怎么突然发出这么变态的笑声?
“什么釜底抽薪?”
裴风然看了一眼:“你忘了你在简宗身上发现的魔气了吗?那其实是魔修平时修炼产生的魔气。利用人族慕强的心理,发明一种功法,直接从人族中划出一块天然倾向魔族的部分,这可比什么言语威胁他们支持魔族管用多了。之前那些什么分化人族,暗杀联盟精英,抢夺月族,不过都是障眼法罢了,这个世界的魔修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