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你也知道你壮舅舅今天都二十三了,那姑娘的爹定亲没多久就走了,姑娘坚持要守孝,你壮舅舅也同意了,可是年前的时候,她娘又。她本来就在孝期,就算两孝一起守,也得再等三年,那个时候你壮舅舅都二十六了,你谢姥姥自然不愿意了,所以就把亲事退了”
何富见苏箐璃问起,谢吉又不好说,就上前给她解释道。
苏箐璃却更加糊涂了“富舅舅,当初壮舅舅定亲的时候,那姑娘应该也到年纪了吧,不是说家里有孝,可以趁着百日的热孝办亲事吗,当初为什么不办,非要等三年,难道那姑娘不怕壮舅舅不同意,那个时候就退亲,还有她娘,为什么这么巧偏偏在她要出孝的时候要。他家有什么遗传病?”
“可也不对呀,遗传病,也是传给子女,不会传给另一半吧”
“不是这姑娘有问题,就是这姑娘家有问题”苏楠给儿子处理好伤口之后,突然冒出来一句。
“爹,你是说他们家都有隐形病?”苏箐璃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究竟是什么,去查一下就知道了”如果是别人,苏楠说不定就冷眼旁观了,可这人是谢壮,而且这件事还伤到了他儿子,他自然要查个究竟。
“马松,你去让你洛阳叔叔跑一趟”
“是”
何富跟谢吉都想知道个究竟,虽然不好意思,却依旧在苏家等着,苏楠也知道他们的心思,没有说什么,只是让谢吉带着几个孩子出去玩,何富想了一下就打算坐在了院子里等,却被苏楠喊住,说没关系。
“爹,你有事跟我说?”苏箐璃疑惑的看向他爹。
“恩,之前你说的那个乘除法跟珠算口诀是什么?”
“啊。哦。这个怎么说呢,爹,乘除法也有口诀,我先把这两个口诀写下来给你,你有不懂的再来问”苏楠点头,起身要为女儿研磨,就见何富已经先一步的做了。
苏楠不愧是状元郎,一个时辰内也就是两个小时就将那个口诀倒背如流还找到了其中了规律,让何富看他像看神人一样,就是苏箐璃都眼冒星星,她爹要是在苏倾的世界妥妥的学霸,不说成为一方霸主,也绝对是一个领域的霸主。
“爹,你说我怎么就没有遗传到你的聪明呢?”
何富嘴角一抽,囡囡还不够聪明?这谁家女儿有囡囡这般聪明能干的。
他在这坐了半天,囡囡说的话他一句也没落下,可是他学到了什么,就听到一堆的数字,该怎么算,三三是几,五五是几,他一点没记住,他这样的算是不聪明呢,还是笨呢!
苏楠让女儿给出了一些比较难的算术题,他拿笔算着,门外就响起落阳的声音。
“大公子”
“回来了,进来吧”放下笔,抬头朝门口看去。
“大公子,您猜得不错,这杨家确实有问题,那杨家的当家身体一直很好,为人老实肯干,更是公认的种地好手,因为这份本事,很得张地主的看重,还低价让他把当年卖掉的地给买了回去,只是就在两年前,他女儿定亲没多久,突然病倒,属下去找当时的大夫问过,大夫说,他是怒急攻心才吐血,至于后来为什么死,因为当时杨家没请大夫,所以他不知道,但大夫说了,如果没有意外,不应该会死人”
“最为可疑的是,属下暗中观察杨家姑娘的娘,发现她不是病,而是中毒,慢性毒”
“中毒?”何富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样的事情对于苏楠跟苏箐璃来说虽然诧异,却不是多么的惊讶,可何富不一样啊,他从小在乡下长大,就算有这样那样的家长里短。甚至有江五奶奶那样的奇葩,也没有这么阴损毒辣的事情。
“知道是何人下毒吗?”
“回大公子,属下没能查到,不过属下在村里转了一圈,大家对杨家都有些讳莫如深,尤其是对今日来谢家的事情”
“不会呀,之前我去打听的时候,杨家的风评还不错呀”何富想到之前去打听,村里人也没藏着掖着,他一问说的都是杨家姑娘的好话。
落阳看了何富一眼没有回答,可苏楠却听懂了,落阳说的转一圈,并不是明着打听,而是在暗中转了一圈,可是这样一来,就更加说明,这杨家的问题不小,否则为什么这些村民在自己家都如此小心谨慎,绝口不提杨家的事情。“当初杨家的这门亲是谁说的,你可知道?”苏楠转头看向何富问。
这件事何富还真知道“是大王村的王媒婆”
“去问问,记住了不要露了痕迹”既然管了那就要管到底,何况这件事里面牵涉了人命,就更不能放任不管。
“…”何富感觉他跟苏家姐夫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为什么他们说的话,他一句听不懂呢!
谢家这一天真是水深火热,连氏又气又恨,恨自己当初怎么就给儿子定了这么一家人,要不起也甩不掉了,更为让她又惊又怒的是,他们居然看重了儿子的铺子,说是让儿子同意让他家的儿子去店里做工,还说现在那王氏的要吃药,她现在这么大年纪,以后自梳不嫁了,让儿子看在以前的情分,帮帮忙。
这就算了,偏偏那江家五房也来凑热闹,说什么前儿,有人看到儿子跟她那孙女从南山的小道出来,现在她孙女的名声毁了,让儿子给个说法,在家又是撒泼,又是撕扯的,儿子更是被抓了好几下,他又心疼,又气他不注意,怎么就沾染上了江家五房的人。
现在村里谁不躲着那房人走。
闹了一天,三家人都耗着不走,连氏看几个孩子饿得眼泪汪汪,想要去做饭,可是看着那两家人,硬是忍着心疼,咬牙没起身,她到要看看,谁耗得过谁。
一直到戌时,几个捕快来到谢家,谢栓正坐在门槛上抽旱烟,看到捕快来家里,吓得一哆嗦,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几位官爷,是不是弄错了,咱们都是本分人,不会做犯法的事的”
“你是谢栓?”捕头扫了院子里面一眼,心里已经有八分确定自己没有走错门,可未免弄错,他还是开口问了一句,这件事可是大人亲自吩咐的,而且还交代说,对主人家要客气,只带走他们需要的人就行。
“是,是”谢栓吓得本来就微驼的背更是弯到了底,谢壮过来看到他爹这个样子,眼眶泛红,都是他,为了他的事,让爹娘操碎了心不说,还要被人指着鼻子骂。
“几位官爷,不知有什么事?”
“杨秀芦可在这?”
杨秀芦?
谢壮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在”
一行捕快顺着谢壮指的方向快步走去,手中的大刀也亮了出来,直接架到杨秀芦的脖子上“杨秀芦,有人告发你气死生父,毒害生母,请你跟我们去大牢走一趟吧”
哐当。
院子里响起一声巨响,连氏脸色煞白的呆滞的望着杨家人这边,手中端着的茶水打了个粉碎,滚烫的茶水溅在身上都感觉不到疼。
气死生父,毒害生母,这还是人吗,这是畜生才能做出来的事情吧,不对,做出这样的事情畜生都不如了。
“官爷,是不是搞错了,我爹,我娘。”杨秀芦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杨秀芦虽然不是若柳迎风型的,长相也只是清秀,可她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给人一种坚韧内敛的感观,所以这样的人落泪,也容易引起人的怜惜。
不过很可惜,来到这些捕快虽然怜香惜玉,可在知道这人的底细之后,他们只觉得脊背发寒,这女人真够能装的,也够厉害,都到这份上了,居然还能装的如无其事。
“有没有搞错,到府衙再说,全部铐上拖走”捕头目露寒光,一个刀背下去,直接将人打晕拖走,这女人太危险,可别暗地里给他们来一下,所以打晕最好。
捕快来得快走得也快,可是他们走后,院子里的人半天都缓过神来,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江家五奶奶,嗷的一声就往外面跑,像她这样的人也就是在村里横,要是动真格的她比谁都怕,尤其是这些官府的人。
事情来得莫名其妙,走也走得摸不着头脑,直到一整天都没着人的谢吉回来,谢家人才知道怎么回事,连氏更是红着眼睛猛锤胸口,最后更是嚎啕大哭,吃苦的时候她没哭,受累的时候没哭,受委屈也没哭,可是现在她却哭得不能自禁。
她又怕又悔,她差一点,差一点就给儿子娶回来一个刽子手啊,差点就害了儿子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