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知道刘雅惠转头又对满胶州的人几乎都说了。
若不是景王来了,狠狠打这群人的脸。
更难听的话说不定还有。
明明沈莞这样的女子,怎么会被赶到胶州。
温鹤见过景王的眼神,他看向沈莞的时候,眼底带着旋涡,稍不留神就会被吸到最深处。
这样冷清的男人却有异常灼热的目光。
他会不爱沈莞?
简直是笑话。
更可笑的是,温鹤不想承认,他听到刘雅惠说那件事的时候,竟然有点隐秘的欣喜。
是不是他会有第二次机会。
温鹤现在眼里只有苦笑。
景王从京城追过来,根本不意外好吗?
谁不想娶沈莞。
等沈家的船离开,温鹤才看着远去的影子,没有一点勇气上前。
李弘禹自然也是蹭着沈家的船,并不打算跟来的时候一样,快马加鞭赶到胶州。
他们的路线是现在海上行驶,最后经过支流到运河上,一路到京城。
沈莞来的时候走的就是这条航线。
坐到船上沈莞就忍不住道:“上次也觉得会在胶州住很久,但没一个月就回京了。这次更过分,连一个月都没有。”
李弘禹挑眉,指了指路上的一个码头:“这里离我长大的地方很近。”
“那我们能去看看吗?我想去看哎。”沈莞好奇道,那边是江南一带,走水路会路过那。
“没什么好看的。”李弘禹淡淡道。
沈莞睁大眼睛,李弘禹长大的地方?
她真的有点好奇。
船停在码头的时候,李弘禹随行的人都快无奈了,这两个祖宗怎么还游山玩水的吗?
李弘禹看着一脸兴奋的沈莞,帮她戴好帽子:“真的要去?”
“要!”沈莞点头,沈莞又穿上男装,但半点没有男生的样子。
反而显得更加漂亮。
李弘禹牵上沈莞的手:“那走吧,我带你去明月楼买些点心。”
两人在江南的小镇上走了一圈,沈莞有点失望,这里也没什么特别的。
至于明月楼的点心也就那样,没有特别出彩。
李弘禹感觉到沈莞的失望,忍不住道:“你都想知道什么,问我就好了。”
“就是看你长大的地方啊,从来没听你说过。”沈莞歪头,眼睛里都是好奇。
李弘禹顿了顿,开口:“那里你不该去。”
沈莞怎么能去那种地方,肮脏,无趣。
像沈莞这样的娇娇,就该永远花团锦簇,金玉点缀,否则就是她的亏待。
李弘禹摸摸沈莞的脸说什么都不打算带她过去。
既然这样也没什么好逛的,李弘禹刚要带沈莞回船上,身后忽然有个极弱的声音:“你是李哥哥吗?”
李弘禹眉头一皱,转头看过去。
沈莞也跟着看,那个声音很弱气,但很好听。
但李哥哥是什么称呼?
沈莞心里泛酸,瞪李弘禹一眼。
李弘禹目光深沉,看向那个女子。
“真的是你,李哥哥,大家都说以为永远看不见你了。”女子忍不住流泪,她手里拿着药,看样子刚从药铺出来。
“嗯。”李弘禹淡淡道,牵着沈莞的手,低声跟沈莞解释,“她跟我娘在一个花船上唱曲,叫烟巧。”
原来是这样,沈莞朝烟巧笑笑:“你好。”
沈莞的笑太干净了,让烟巧有点愣神。
怎么会有这么娇贵的小姐。
烟巧下意识看向沈莞的手指,那样纤细圆润,跟她完全不同。
李弘禹不愿意多说,点头:“我们先走了。”
沈莞乖巧的跟在李弘禹身边,但烟巧却道:“你要见见我弟弟吗?他现在病的厉害,说不定是最后一面了。”
说着烟巧声音有点哽咽。
李弘禹皱眉,想了想对沈莞道:“我送你回船上,半个时辰就回来,好不好?”
“不好。”沈莞抬头,“一点都不好。要么带我去,要么不准去。”
沈莞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听在烟巧耳朵里十足的刁蛮。
难道李哥哥喜欢就是这样女子?
可像李哥哥那样的冷性情,如何忍的了?
烟巧开口:“姑娘,你不要任性,我们去去就回。”
任性?
沈莞一脸不敢置信,推开李弘禹就要自己回去,气道:“行啊,爱去哪去哪。”
李弘禹哪能让她这么走,立刻追上去,小声哄着:“她说错了,宝宝别生气。”
沈莞知道自己生气什么。
她完全不知道李弘禹以前是什么样子,而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喊的那么亲热,有跟李弘禹有共同的回忆。
她嫉妒。
太嫉妒了。
李弘禹无奈,半搂着沈莞道:“带你去可以,但不要被吓到。那里太脏了,你不合适在那。”
沈莞小声嘟囔:“怎么就脏了,我不信。”
另一边烟巧不敢置信的看着李弘禹,这么温柔的表情还是他吗?
李弘禹看一眼烟巧:“不要说她,她永远都对。”
“好,请问姑娘叫什么?”烟巧咬着下唇,她从来不知道,李弘禹还会对人这么维护。
当年李弘禹的娘去世,他也只是满脸冰霜的站在坟前,却不会有半点眼泪。
烟巧一直认为,李弘禹是没有感情的。
沈莞刚要回答,李弘禹就道:“不必知道。”
竟然是名字都不让想他们这些底层人知道吗?
沈莞有点奇怪,小声道:“为什么名字也不说啊。”
“你这样心软,她知道你名字,稍微求一求,你就要听她们的了。”李弘禹淡淡道,“不用跟他们有牵连,那不是你的地方。”
这种说法让沈莞有点不舒服,瘪瘪嘴道:“你在那长大,我怎么就不能有牵连了?”
李弘禹捏捏沈莞的手心:“走吧。”
沈莞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地方。
狭窄拥挤的小道里,躺着一些病人,还有嫖客匆匆跑出来。
就像李弘禹说的,太脏了。
李弘禹把沈莞护在身边,让她捂住口鼻,无奈道:“让你不过来吧。”
烟巧在前边带路,听到李弘禹的话转头道:“她也太娇气了,这种地方她没见过吗?”
话刚说完,烟巧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像沈莞这样的娇小姐,定然是没有来过的。
她这样的娇小姐,就连鞋底也是干净的吧。
沈莞推推李弘禹:“没事,我可以走的。”
说着沈莞咬牙贴在李弘禹身后,但显然没了方才的胆怯。
直到他们走到一个偏僻的小院里。
这里破旧不堪,房子仿佛随时能倒塌。
但里面还住着一个病人。
烟巧一边煮药一边道:“我弟弟病了有大半年了,一直没有好,大夫说很难治了。”
房间的被褥还算整齐,但说是家徒四壁也不夸张。
李弘禹看着院子道:“宝宝你在这等着,不要过了病气给你。”
见李弘禹对沈莞处处维护,烟巧的表情有点古怪。
为什么人与人这样不同。
自己若是沈莞这样的娇小姐,是不是也能到李弘禹的喜欢?
想到当年自己对李弘禹表白,换来的确实极端的疏远。
从那次开始,李弘禹就没有跟自己说过一句话。
烟巧不明白,她是歌女,李弘禹是歌女的儿子。
他们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的。
烟巧看着沈莞道:“你跟李弘禹怎么认识的?”
这话问的突兀,沈莞只是笑笑并不打算回答。
“你跟他能长久吗?”烟巧故意道,“他是个穷小子,是傍上你才有现在的地位吧。娇小姐,不要被他骗了,在这里长大的人,没有一个好人。”
听到烟巧这么说,沈莞皱眉:“你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要在背后这么说他。”
“朋友?”烟巧嗤笑,“这里没有朋友,利益,欺骗才能在生存。他娘亲到死没怎么见过这里的丑恶,你觉得是谁处理这些关系?”
见沈莞不说话,烟巧故意凑近道:“这段运河上,谁都羡慕李弘禹的娘,明明是歌女,却被她儿子保护的很好。你知道他有多狠,多会骗人吗?你跟他在一起,怕是被骗的什么都不剩,还会把心给他。到时候你就惨了。”
沈莞后退一把,她不喜欢烟巧身上的脂粉味。
“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跟我没关系,但提醒你,不要太相信他。在这种地方长大的人,心都是扭曲的,别看大家装作正常人,实际上心都是黑的,他是这里心最黑的人。”烟巧想看到沈莞脸上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