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里轮了一圈,总也得轮到她听白彦月有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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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如果不帮忙,麦克是不会把孩子还给我的,粹粹,你能体会到一个做母亲的心吗?”
“我儿子还不到三岁,麦克每天只会带着不同的女人回家,我真的好怕,好怕孩子被他们带坏。”
那你当初还要死要活的嫁,祖母怎么劝都不听。
黎粹优雅端坐的递上一张纸巾,她的神情并未因女人的哀恸动容,脑子里只想着事态紧急,得加速离婚进程。
她总要安慰两句应应景,“放心白姐姐,祖母最心软了,她老人家一定会帮你的。”
“粹粹。”白彦月忽然握紧了她的手,清秀面容略显窘迫,“我知道你在祖母跟前说得上话,你帮帮我,求求你了,帮帮我。”
黎粹微笑从容的拿出手包里商琛复健的行程单,白彦月的哭求正和心意,她还愁找不到人陪商琛去做复健。
这样不仅能让自己轻快,又能让商琛和白彦月培养感情促成离婚大计。
“白姐姐,我会帮你去向祖母说和,但你也请你帮我一个小忙,好不好?”
“什么忙?”白彦月为了孩子猛地点头,“你说你说,我一定帮。”
“小事情。”黎粹展开叠皱的行程单,笑容明艳,“白姐姐,这是商大哥的复健行程,我白天上学没有时间,你能替我陪他去吗?”
白彦月迟迟没有反应,而后缓缓伸手接过行程单,重重点头,表示同意。
黎粹捕捉到面前女人神色中流露出的迟疑,她学过表演,对于人的神态动作比较敏感。
这位淡雅可怜的白月光目光躲闪,接过行程单的指尖止不住发抖,很明显是在害怕。
她淡淡莞尔,没有细究。
商琛和白彦月之间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这是离婚大计的第一步,绝对不容许有任何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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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粹很忙。
她整个下午都在给系里教授们打电话发邮件解释自己这两天因何缺席。
华大表演系一年只招25个人,失去一个学员都是损失。
教授老师们都很看好她未来的发展,系里传出她休学的消息,肯定会得到教授们的邮件电话轰炸。
等她打完这些电话,才进浴室舒服安逸的去泡牛奶浴。
浴室内,湿热气息将黎粹娇嫩皙白的脸庞酡红,鹅颈以下的身躯藏入牛奶浴中,水上漂浮的泡泡夹杂着丝丝入扣的奶香气,蕴含着诱人神魂的甜。
外面卧室的房门被悄然推开,坐轮椅的冷峻男人抬起墨眸环视周围,听到浴室的水声确定了黎粹的方位。
商琛驱动轮椅来到书桌前,薰衣草盆栽结成团团簇簇的淡紫色,表演系的课本翻开第29页摊在桌面,上面是一道道黑色水性笔的划痕。
他注意到桌角摆了很多个木质相框。
前排相片中央的姑娘身姿曼妙,体态轻盈,是聚光灯下高贵典雅的白天鹅,舞台中央的佼佼者。
黎粹原来是跳芭蕾的。
这也是商琛第一次知道她学习多年的舞种。
后排的相片大多是背影侧颜之类的随手拍摄,右下角都会有拍摄者的署名,旁人拍完再转送给她的纪念品。
书桌角落处,相片内一抹绚烂的红钻入男人视线范围。
由于白彦月的关系,他对照片上的“红”印象深刻。
商琛伸手去取那张相框,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他俊眸蓦然放大,喉结上下一滚,死寂黑暗的眼眸终于浮现些旁的情绪。
他紧紧握着木质相框的边缘,用力使得修长十指的骨节嘎嘣作响,眼底是被这一抹“红”点燃的熊熊火光。
相片是远景拍摄。
图中只有姑娘的纤细背影和一头微卷乌发。
她一袭红裙宛若夏日艳阳,踩着红色粗跟小皮鞋帮一个卖煎饼果子的大爷推车上坡。
右下角的署名是:华大新闻系金奖获奖作品,赠予育明高中高一五班黎粹
咣啷!
木质相框从他手中滑落,玻璃渣碎了满地,毫不留情地扎穿了他学生时代所有过往,那些他曾引以为傲的曾经。
“谁啊?谁在外面!”浴室里传来一声姑娘的尖叫。
第4章 【拒绝配合】
光滑瓷砖上散落的玻璃碎片反射出男人充斥红丝的双目,宛若那年撞入他眼间的那一抹红。
商琛略微怔仲的坐在轮椅上,低头俯视地上的照片,目光呆滞空洞,思虑飘回刚上大一的九月。
这张照片曾经出现在华大的表彰布告栏。
出于保密,照片里的主人公并未透露名字,只有一袭倩丽背影。
可他却觉得颇有意思,长发后夹着蝴蝶结的姑娘着一身鲜艳红裙,肤色白皙,优雅的踩着精致红皮鞋,烈日炎炎帮一个老爷爷推车上坡。
两个世界的碰撞融合却并不显得突兀。
只是予人极致美好善良的感受。
那是第一次。
清冷矜贵的理科高考状元对一个姑娘的背影心潮澎湃。
他站在学校布告栏站了很久,恨不得砸碎玻璃柜,将那张完美构图的照片据为己有。
当时他每天都会去布告栏看一眼那张照片。
人一旦开始极致的狂热。
风里雨里,也拦不住脚步。
后来,有位大四学姐身着照片上一样的红裙与他并肩而立,和他一起端详那张金奖照片。
学姐清瘦端庄,五官淡雅秀气,透出和善温良的口吻。
“我看你每天都来看这张照片,很喜欢吗?”
“嗯。”当年陷入痴迷的清冽少年点头,“你知道这相片上的人是谁?”
学姐模棱两可的低头轻笑,目光躲闪的同时面带羞怯,两朵红晕适时浮上双颊。
“真是的,我都说让他们不要把这张照片拿出来参赛,你看看这都落上灰了。”
看到学姐如同守护珍宝一般擦拭着玻璃柜,心疼的神情仿佛那张照片是自己的所有物,而后还动情在玻璃罩上落下一吻。
那一瞬间,商琛恍惚了。
有时朦胧神秘的回答比准确落实更让人难以分辨真假。
最后,那位穿红裙的学姐转回身,向他礼貌的伸手。
“你好,我叫白彦月,你呢?”
飘回过往的思绪因浴室内的惊叫戛然而止。
男人局促地按着轮椅按钮,连忙离开这间沁满薰衣草气息的卧室,如同犯错后的落荒而逃。
孤寂冰冷太久的心脏加速跃动,这种热血沸腾的情绪于他而言太过陌生。
震惊诧异已然无法形容他当下的情绪。
他只能仓皇逃离“犯罪现场”,独自一人镇定平复冷静,无数回忆冲入脑海,一遍遍洗白冲刷着那些“误认为”的曾经。
失手摔碎照片的“犯人”并未离开多远,卧室门掩上一条缝,足以听清里面的动静。
屋内的脚步声极其慌张杂乱,紧接着是一堆玻璃碎片叮呤咣啷的清脆响和姑娘娇嗔的抱怨。
“天啊!哪来的变态偷我照片?相框还摔碎了,太缺德了吧!”
黎粹情急之下穿好睡衣从浴室跑出来,看到一地的玻璃碎片目瞪口呆,而后小心翼翼的从玻璃碴中捡出那张金奖作品。
她担心的不是照片被偷,而是安保系统如此严密的庄园内居然能混进一个变态。
庄园内每一个卧室都有分机,她当即给宋管家拨了通电话过去,说明自己洗澡时有人偷摸进来,还砸碎相框的事情。
“好的。少夫人,请不要着急,我马上去查庄园内的监控。”
“谢谢,麻烦您了。”
得到宋管家的回应,黎粹忧心忡忡的挂断电话,将手里的照片夹进表演课本,而后把桌子上所有相框通通收进柜子里锁起来。
看来自己重生的副作用已经开始了。
一定会发生很多不曾出现在她上辈子十年里的事故,她不得不防患于未然。
随之而来是对离婚的急迫,白彦月离婚这个坏兆头的提前已经给她敲响了警钟。
叮铃——
卧室分机铃声响起。
宋管家做事极有效率,一丝不苟的向她解释调查后的结果。
“少夫人请放心,是一位仆人例行清洁不小心碰碎了相框。玻璃碎片会有人清理,这边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请您下楼用晚餐。”
“好...好的。”
与宋管家的平稳淡定相比,黎粹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