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归(585)

“这太阳晒着蛮舒服的,又有风,一点儿也不热。”卫宜宁眯着眼睛仰起头,一脸娇憨。

“把脸遮住些,当心晒成小煤球。”钟野吓唬她:“我给你带了些水果,看有没有想吃的。”

“你是出来干活的,我是出来玩儿的。”卫宜宁小声嘀咕。

钟野拔了一会儿菜,觉得热了,索性把上衣脱了,露出坚实的身躯。

古铜色的皮肤筋骨虬结,好像铜浇铁铸的一般。

卫宜宁眯着眼睛看的有些出神,钟野露着一口大白牙笑着问她:“怎么看的这么入迷?为夫的身材还不错吧?”

卫宜宁嘴里正啃着梨子,一边点头一边含含糊糊的说:“不错不错,这身材不干活可惜了。”

“你这小没良心的,”钟野忍不住有些小小抱怨:“真不知我是怎么熬过这几个月的。”

卫宜宁别过头装听不见,钟野磨了磨牙又接着拔菜了。

太阳越升越高,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卫宜宁跑到一旁的树荫下坐着去了。

钟野已经收完了一大半的菜,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拍干净手上的泥土,看看远处的卫宜宁,笑着说了一句:“小混蛋。”

卫宜宁以为他要歇着,就站起身来说:“到这边来,这里凉快。”

“我去弄些吃的,你在这儿等着。”钟野冲她喊了一句,回身将五花马叫过来,骑马走了。

卫宜宁就在树下等啊等,觉得无聊,就打了几个哈欠。她坐在毯子上,拔了旁边的草叶,编了个小笼子,又把一只蛐蛐放进去。

想了想,觉得不好,又把笼子拆了,把蛐蛐放跑。

钟野在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两只野鸡。

“饿了吧?给你做叫花鸡。”钟野跳下马,打了两桶井水上来,熟练的将野鸡洗剥干净。

马背的褡裢里装着调料和火石,低头长着紫苏树,采了树叶把鸡包起来,外头糊上泥,放在挖好的坑里。

“别急,还有好吃的呢。”钟野见卫宜宁眼巴巴的望着,知道她饿了。

从地里现摘的带荚豇豆,刚挖出来的甘薯,带皮的青包谷,都一股脑放到那个坑里。

“这个好吃吗?”卫宜宁好奇的问。

“当然好吃,我们行军打仗的时候没少这么做。”钟野跟她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也不停。

埋上一层湿土,在上头放好柴草点燃。

“等着吧,这些柴火都烧完之后也该好了。”钟野洗干净手脸走过来坐在卫宜宁旁边。

“这个梨子好甜又脆,你也吃一个。”卫宜宁从水果篮子里扒拉出一只梨递给过来。

“就剩一个了,你吃吧。”钟野说。

“我的牙都酸了,不能再吃了。”卫宜宁摇头,最近她常常牙酸,不敢吃太多水果。

“回去给你炖骨头汤。”钟野心疼了:“白妈妈不是说多喝骨头汤牙就不酸了吗?”

卫宜宁一听就笑了:“公爷你现在听白妈妈的话如同听到圣旨一般,我早起还喝了骨头汤呢。”

“那就叫厨房的买办多买些青虾回来。”钟野又说:“多吃点儿虾也好,这是祖母说的。”

周围田地里的人也开始吃午饭了,收秋的时候在地里忙,顾不上回家,都是家里的人做好了饭送来。

凉州本地人喜欢吃浆水饭和大饼,配上老腌菜。

一户人家割豆子的时候捉到了一窝鹌鹑,烧熟了给钟野他们送了过来。

钟野想着如果拒绝,可能就辜负了人家的好意。

于是大大方方的收下,又把自己烧好的野鸡回赠了过去。

“可以吃了吗?”卫宜宁咬着下嘴唇。

“小馋猫,当然能吃了。”钟野笑着轻轻弹了下卫宜宁的额头:“等我把泥封去了。”

烧好的野鸡肉香气浓郁,那些包谷和甘薯去掉焦糊的外皮之后光是气味就让人忍不住了。

“小心点,别烫了,”钟野剥了几颗豇豆给卫宜宁:“这个味道是最绝的。”

卫宜宁吃过烧包谷,烤甘薯,可还没吃过烧豇豆,尝了几颗就爱上了:“这些豆子都别脱粒了,就这么放着吧,烧着吃。”

“好都给你留着,吃不完的放到冰窖里。”钟野宠溺地说。

看着卫宜宁的嘴边蹭了黑黑的一块儿,钟野伸出手去替她擦了。因为稍稍用了点力,卫宜宁雪白的皮肤一下子就红了,钟野心疼不已,忍不住上去亲了亲。

“被人看见了。”卫宜宁脸红了。

“没人看见。”钟野根本不知道脸红为何物。

吃过午饭,卫宜宁的困倦上来,倚在钟野身边睡着了。等她再醒来的时候钟野已经又到地里去忙碌了。

天空晴朗,风里飘着谷物的甜香,卫宜宁的肚子动了两下,里头的孩子也醒了。

此刻的卫宜宁更加深沉的懂得钟野为什么一定要将突厥人彻底驱逐,因为可以让更多人享受这样的安稳和宁静。

第793章 临盆

凉州今年大丰收,开荒的百姓得到了实惠,一个个笑逐颜开。

都盘算着到了明春还要再多开一些荒地,钟野手下的不少军士开始着手打井,水源有了保证,收成也就不用太担心了。

此外还招募了许多民工修建河渠,这是利国利民的百年大计,钟野很是用心。

就在众人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从京城传来消息,徐敬峰被定了剐刑,行刑那天观者如堵,因为他实在罪恶昭彰,在游街的时候就被众人打了个半死。

凉州城的人最恨的就是徐敬峰了,他在这里任职十几年,搜刮民脂民膏作威作福。

后来竟然叛变了朝廷,投靠了突厥,还带着鞑子洗劫凉州城,害得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因此,听说他被正法的消息,凉州城的百姓欢呼雷动,整整庆祝了三天。

突厥人在徐敬峰被俘后,似乎一下子就销声匿迹了,一连几个月连个人影也没出现。

不过钟野并不敢掉以轻心,一边严加防范,一边着手农事,着实忙得不可开交。

而卫宜宁的孕相也更加明显,加上天气渐渐的冷了,衣裳也穿的越来越厚,低下头已经看不到自己的脚尖了。

草木凋落霜色白,转眼就入了冬。

边塞冬日漫长,从八月底到第二年的三月,都是一片凋敝荒凉的景象。

好在百姓家中都有余粮,因此没什么好担心的。

天寒地冻,农事不兴,钟野总算有了些空闲。

这天太阳还没落山就回府来了,打了只黄羊,叫府里的厨子收拾了,晚饭添道菜。

卫宜宁的脸颊比未孕之时丰腴了些,反应比之前也慢了,有些呆呆的,却更可爱了。

“今天都做了什么?有没有觉得无聊?”钟野走过来问卫宜宁,顺势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这小东西有没有闹你?”

“我把孩子穿的那件小衣裳缝完了,”卫宜宁拿过来一件大红的婴儿衣裳给钟野看:“这块料子是祖母特意给我带的,说我小时候就用这尺头做过衣裳。”

这时卫宜宁肚里的孩子隔着肚皮踢了钟野的手一脚,随着越来越大,他似乎很喜欢这个游戏。

每次无论钟野的手放在什么位置,他都能准确无误的踢到,有时候玩儿的高兴,卫宜宁宁都怀疑自己肚子地震了。

不过每次她只要轻声安抚,孩子就会慢慢安静下来。

“小家伙真是越来越有劲儿了。”钟野心中升起为父的自豪:“已经满八个月了吧。”

“是呢,今天还和白妈妈算日子,再有一个半月就差不多要生了。”卫宜宁说:“正赶上最冷的时候。”

“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钟野问:“别到时候来不及。”

“公爷放心吧,我们都想着呢。”地下的婆子们笑着答应道:“到时候保证都备得齐齐的。”

刚进冬月,朱太夫人卫阿鸾等人准备的东西都送到了凉州,全是临盆要用的东西。

将军府的婆子们都说:“这些东西按规矩的确是娘家人准备的,这一路运来可真是不易。”

把东西一一给卫宜宁过目,都放在专门的地方,等着生产的时候用。

临近生产,卫宜宁每顿都吃不下太多东西,但是又容易饿,所以就少吃多餐。

而且特别容易热,婆子们都说是孩子在肚子里长了头发。

今年冬天凉州下雪很频繁,已经不记得有几天没见到太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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