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归(488)

“留人做什么?送死么?”钟野笑问:“袁石川重拳出击,我偏要他一拳打空。”

说完把人都叫上山了。

袁石川带人来到跟前的时候一个人也没看见,命人在山下叫骂了一阵,发现根本没人理会。

想要带兵攻上去又怕有埋伏,毕竟自下而上的攻击本就不占便宜,倘若上面的人投掷石头是向下射箭,那死伤可就惨重了。

“这钟漫郎还真有两下子,”袁石川看了看钟野修筑的防御工事,发现想用火攻的法子也不行。

原本这里林木密集,冬天的时候若是用火攻胜算很大,只要风向对就行。

但是钟野已经命人每隔一段距离就将林木砍伐干净,留出三丈左右的空地来。久在林区生活的人都知道,这是隔绝火情最有效的办法。

更何况地面有一尺厚的积雪,把地上的荒草都盖住了。

那些骂阵的人已经把能够想出来的侮辱之词尽数说了个遍,却发现官军不为所动。

眼看快到正午,山上飘来阵阵炊烟!不时有烤肉的香味传来,原来是钟野带人在山上狩猎,将捕到的猎物宰剥干净放在火上炙烤。

他们越是如此悠闲,叛军就越是疑心他们有埋伏,不敢攻上去。

叛军们原本士气很足,谁想到了这里竟然无从下手,不由得渐渐泄了气。

袁石川手下的副将见此情形,知道不能如此下去,便又挑选出一些人来去骂阵。为了让官军听得更清楚,命这些人爬到树上去骂,言明把官军骂出来有赏。

于是乎骂声四起,越发难听。

官军中有不少人受不了,主动向钟野请战,可是只要谁一开口,钟野就递一块肉给他,让他尝尝好不好吃。

“将军……”又一个急性子的受不了了:“那些叛贼已经骂到祖宗了。”

“你少块肉了吗?”钟野笑着问他:“就当他是驴叫狼嚎,莫非真要跟畜生一般见识?”

“可是……士可杀不可辱……”那士兵还是觉得郁闷。

“双方对战,胜者为王,”钟野道:“若你早知对方是死人,还会在意他死前如何叫嚣么?”

众人方才不说话了。

直到了午后,骂阵的换下来好几波,山上依旧没下来半个人影。

袁石川沉默不语,一旁的军师上前道:“将军,这钟野不为所动,只一味龟缩不出。他要么是在躲避锋芒,要么就是情知不胜,所以不敢应战。当此之时,我们万不可掉以轻心,尤其是夜里更要小心防备。”

袁石川到了此时自然不能打道回府,于是命人将官军驻军的两处团团围住。

草草吃过晚饭后严密把守,不许有丝毫懈怠。

而钟野则只命一小部分人在夜里值守,其余人全都枕鞍而睡。

一夜过后,钟野所带的士兵个个精神完足神清气爽。

反观叛军,因为怕钟野在夜里突袭,大部分人整夜未睡。

不是他们太小心,换做谁,前一天被斩首一万八千人也不可能掉以轻心。

“将军,这样下去恐怕不成,”袁石川手下的副将建议道:“咱们得改变战术。”

另一个听了就说:“你的意思是要强攻?万一中了埋伏你能担得起吗?”

“那就这么一直围着?”这个也急了:“将士们日渐疲惫,最后被他们一举战胜?!”

“不是还能退回去吗?”又一个掺和进来:“就当操练军队了,又没什么损失。”

“什么叫没损失?士气低迷不是损失么?!”暴脾气的副将已经跳脚了。

一大早袁石川的手下就吵成了一锅粥。

吵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并没有撤军,只是派使者上山给钟野送了份礼物。

钟野手下的人围着叛军送上来的礼物盒子大眼瞪小眼,里头放着一套妇人的衣衫。

这是在讥笑钟野不够男人,如妇人一般懦弱胆小。

“这也太侮辱人了吧?!”终于有人说话了。

“再说这衣裳也太小了些,将军根本穿不上啊!”一个有些憨直的小将说。

钟野只在一旁读书,看都不看一眼。

葫芦走过来,拎起衣裳看了看,笑道:“就这针线活儿还好意思拿出来!袁石川他们连个像样的绣娘也没有吗?”

于是众人将这身妇人衣衫给叛军的使者穿上,蒙上眼睛将他带到山下去了。

“启禀将军,属下根本没见到钟野的面,倒被他们给羞辱了!”使者哭诉道:“他们还说这衣裳太丑,料子廉价做工又差。”

“岂有此理!”袁石川终于怒了:“派三千去拆他的工防!让他白忙一场!”

第660章 吕银姝慌了

十月的京都又落了雪,使得街市比往年越发冷清起来。

京城中的贵族们因为前些日子的恤民令,多多少少都破了财,甚至还有几家和韦家一样,因为谎报土地上缴坏粮而被惩处。

如此情形之下,人心难免不定,故而今冬也没有像往年那样热热闹闹的办围炉会,最多不过是一家人聚一聚,再也不像以往那样大肆招揽了。

这让刘成林很是失望,他在平洲的时候就听人说京城进入冬季的围炉会是何等的热闹非凡,达官显贵之家彼此宴请,正是结交好友炫耀权势的机会。

偏偏他到京城的第一个冬天就如此冷清,又是太后驾崩又是恤民令,都是令人扫兴的事。

不过刘公子还是很善于找乐子的,原本他最喜欢去的是歌馆楼台,但上次他父亲刘焕回家后将他狠狠训斥了一顿。

要他不许再去那种地方结交优伶歌女,否则就要打断他的腿。

刘成林还是很怕他父亲的,于是这阵子就一直没往烟花之地跑。

不过他是闲不住的,不能去嫖便只好去赌。

偏偏手气不好,连着输了几天,把手里的银子都输光了。

赌徒就是这样,越是输就越想着往回捞本。

他知道吕银姝平时把钱看的很紧,尤其防着他,因此便不跟吕银姝要钱。只是悄悄地弄些府里的东西出来卖,换了钱再去赌坊里赌。

都说风水轮流转,前阵子一个劲儿的输,这两天忽然手气又好了起来,不但翻了本,还多赢了不少钱,可把刘公子给美坏了。

干脆就泡在赌坊里不回家,反正这几天刘焕不在家,他又实在懒得看继母的嘴脸。

而这几天京城中陆续有几位四品以下官员被人敲诈勒索,他们敢怒而不敢言,因为对方手里握着实在的把柄。

这些人都是被邀请到某间茶社,与他们接头的人戴着面具,根本看不清脸。

见了面后他会直接报出所要的银子数目,如果对方不肯,他就会将对方贿赂御史的账目拿出来小声的念给对方听。

这实在是要命的东西,况且能拿到这账目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被勒索的人压根儿不敢深究,只能老老实实的掏钱。

而只要交够了钱,这人就会守约的将账目烧掉,表明不会再有后续。

很多人选择了哑巴吃黄连,可渐渐地发现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大有人在。

所以集思广益,难免有人会提出究竟这账是怎么流出来的?这收贿的账目显然是收钱的人写的,而他们行贿的时候,无一例外都是给了御史中丞夫人吕银姝。

万一哪天这件事炸锅了,他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想着反正和御史大人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便有两个胆大的前来找吕银姝,把事情同她说了。

吕银姝这些日子因为亲生的儿子病了,根本就没心思顾及其他,听了这件事当然吓了一跳。

先是用话安抚了前来的两个人,让他们回去等消息。之后来到自己房间,打开机关,拿出装有秘密信函和账目的匣子。

打开一看,才发现那些记录收贿账目的纸张通通都不见了。

思来想去,便疑心是刘成林干的。

再加上下人回报说刘成林前些日子鬼鬼祟祟的从府里带出去不少东西,之后就一直泡在赌坊里。

吕银姝就越觉得这事儿一定是他干的,恰好刘焕回来了,吕银姝便哭着把事情说了一遍。

“你可有确实他证据吗?果真是那畜生干的?”刘焕问道。

“老爷,这种事我又怎么敢胡说呢?”吕银姝擦了擦眼泪说:“如果是别人干的,怎么可能放着那些更要命的信件不动,而单单拿了账单?并且只去威胁那些四品以下的官员。如果是别人,更有可能会反过来威胁咱们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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