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归(475)

“它的腿被人打断了,我把它带出宫找人接了骨,”关佐低声道:“本来想把它养好了再还给你,也免得你心疼。可它不肯吃东西,每天只喝一点清水。”

韦兰琪的眼泪没忍住,低头道:“多谢你!”

那猫见了主人,立刻就欢实多了,一个劲儿用头蹭韦兰琪的手。

“小可怜儿,”韦兰琪把它轻轻抱起来:“饿坏了吧?”

“这里有两只鹌鹑,已经收拾干净了,用火烤熟了,没放盐,”关佐说道:“如果是你喂给它的话,多半就肯吃了。”

“你这么细心的,”韦兰琪有些意外道:“多亏了你碳碳才能再回到我身边。对了,在宫里没有人为难你吧?”

“我父亲在兵部给我谋了个差事,”关佐道:“从下个月起我就不必进宫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就更好了。”虽然皇后不予追究,但不管怎么说,关佐和韦兰琪终究是恶了皇后。

继续留在宫里多少是有些别扭的,相对来讲也更安全一些,免得卷入纷争。

“有件事我很奇怪,想要问问你。”韦兰琪的泪水已经干了,一双猫儿眼像被雨洗过的星空,她和人说话的时候从来都喜欢看着对方的眼睛,对关佐尤其如此。

“你问。”关佐满心都是对韦兰琪美得过分的惊叹,倘若此时韦兰琪要他去死,他都不会含糊,更别说只是问个问题。

“你是怎么劝动宜宁让她传话的?”韦兰琪抿嘴笑道:“要知道她最讨厌管这些了。”

“我只是找到她说想见你一面,她想了想就答应了,并没有为难我,我也并没如何费周章。”关佐此时也有些疑惑了:“卫姑娘她……很难相处吗?”

“当然不是,宜宁是很随和的,”韦兰琪笑道:“只要别人对她没有坏心思,她都是很好相处的。只是她最讨厌替人做红娘了,也不知道是太信得过你还是太信得过我。”

说到后来韦兰琪的脸红了,有些后悔自己说错话。

“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关佐看着韦兰琪娇羞无措的样子,只觉得天地间的美景与之相较全都失色。

同时心中也充满了忐忑,这么谲艳的人儿,他可有福气消受?

“什么日子?”韦兰琪有些迷惑:“今天是八月二十九,是你的生日吗?”

“不是,”关佐略感失落:“你三个月前答应我,考虑三个月后会给我答复。”

经他一提醒,韦兰琪才想起来,在五月里的时候,关佐曾经向她郑重求婚过,就在宫里的御花园,当时她的确说过会考虑三个月,然后给关佐答复。

“夜深了,夜露都下来了,”韦兰琪把猫放进篮子里,提起篮子说道:“我该回家了。”

关佐再想不到她会顾左右而言她,一时间愣在原地。

“你……”关佐见韦兰琪要走,终究是不甘心。

“你那么想要答复?”韦兰琪转身问他。

关佐郑重的点头,哪怕最终韦兰琪拒绝了他,三个月对他来说已经是极其漫长的煎熬了,他没有耐心再等下去。

“那你闭上眼睛。”韦兰琪施施然走到他面前。

关佐果然闭上了眼睛。

“弯腰。”韦兰琪又说。

关佐依言把腰弯下。

一阵香风飘过来,似乎有一朵娇嫩的花落在他的脸颊上,但稍触即逝。

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发现韦兰琪已经笑着跑远了。

“呆头鹅!大冰块!”韦兰琪笑骂。

关佐像是被雷劈中了,抬手摸着自己的脸颊,半天才缓过神来。

原来就在刚刚,韦兰琪吻了他!

认清这点后,关佐一下就被狂喜席卷。

他追了上去,但韦兰琪已经上了马车。

关大少于是就站在门里一直傻笑,并且一直傻笑了整整三天。

害得关老爷和夫人以为儿子中了邪,差一点就请端公来除祟。

第642章 波诡云谲

钟野杳然不见踪影,云阳伯府的人却已然去官府报了案。

有三四个人活了下来,把当时的情形原原本本的说了。

尤其是听到那些人几次提到了钟野的事。

卢项也被御史弹劾,说他涉险包庇钟野,不宜再经手此案。

端王因此和刘焕在朝堂上据理力争,大臣们也分做两派。

最终朝廷另派了人调查此事,第一件事就是把超勇公府给查封了。

虽然还没定案,但京城中大多数人已经确信钟野就是匪首了。

官兵到城郊清剿了几次,抓到了几十个毛贼,但连钟野的影子也没见到。

与此同时,宫里也不太平。

曾丽妃病了,太医诊脉,说是气滞肝郁,嘱咐要静心调养万不可生气。

原来皇后照管曾丽妃,觉得她身边的宫人有些不得力,有些笨手笨脚的。于是特意精心挑选了几个宫女太监放到翠铭宫去,果然很是得用,连皇上都夸赞皇后贤德。

可没过多久,其中一个小宫女因为在皇帝酒醉时到跟前伺候,被皇上宠幸了,毕竟曾丽妃已经许久未侍寝了。

曾丽妃不免气恼,虽然事后皇上百般譬解,又把那宫女赶走了,可终究是给丽妃娘娘添了堵。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说好了让皇后照顾她,那便不能半途而废。

因此曾丽妃身边的百顺每天都像盯贼一样,盯着皇后那边派过来的人。

“娘娘您瞧,虞姑娘这法子还真奏效。”白禄语气中不无得意,他一边给皇后拔着白发一边说:“一直以来都是他们步步紧逼,如今也该咱们出口气了。”

“这点小事伤不了她的根本,”皇后慢慢数着一串翡翠念珠,缓缓道:“咱们还是要小心谨慎,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放松。”

“娘娘吩咐的是,奴才谨记了。”白禄连忙说:“咱们可是要一击成功。”

“行啦,那件事也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办成的。虞珊为了避嫌不能常到我这里来,咱们现在也不好明着给她什么好处,反倒可能被人瞧破了,”皇后看着妆台上摆着的一茎茎白发,心中不免伤感:“你就隔些日子往陈淑妃那里送些东西,自然会有她的那一份。”

“还是娘娘想事情周全,”白禄见皇后一直看着妆台上的白发,连忙将这些都收了起来:“奴才回头就办。”

“我去看看太子,”皇后说道:“这孩子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若不是那天冒了雨领一个什么大夫去给巳贤瞧病,哪里就至于病了!太子妃也是,只一味的慈柔心软,以为谁都是好人,这样子怎么成得了事?!”

“太子和太子妃都是纯善之人,这自然是娘娘您感化的,”白禄道:“奴才说句不知深浅的话,凡事有利就有弊,太过善良了就容易受人的欺骗,所以说太子身边得有那么一个杀伐决断的人才行。”

“我又何尝不是呢?”皇后苦笑道:“结果到头来好心都被视作了驴肝肺,世人眼中唯有功名利禄、酒色之欢,只有良善是一文不值的。”

“娘娘是被那些人伤透了心,”白禄痛心疾首:“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呐!”

“说起来巳贤如今怎么样了?我昨日打发你去看他,你可去了?”皇后一边往外走一边问。

“三皇子精神还好,只是病还不见轻。”白禄伸出一只胳膊,让皇后的手搭在上面:“听说太子给他寻的那位郎中医治得很得法,但也只能治好五分,终究是个废人了。”

“他若是安分守己的,绝不至于到这地步。”皇后道:“陈福的事怎么样了?”

“这事儿是曲清带着人查呢。”白禄说道:“奴才没打听,怕惹上麻烦。”

“也好,反正他们已经不足为惧,随便曲清查好了。”皇后懒得再提和三皇子有关的人和事了。

此时秋阴漫漫,似乎又要下雨。

宫里的某处殿宇内,凄冷的秋风将窗纸吹的呜呜作响。

因为门窗都关着,屋子里极其昏暗。

“主子,阴天了,奴才把灯点上吧!”一个太监小心的请示道。

“不用,”女子声音平静得有些冷:“这样很好,想事情的时候头脑更清楚。”

太监闻言放下了已经拿起来的火折。

“娘娘,钟野如今已经被下了海捕文书,成了过街老鼠。”太监往前走了两步,禀报道:“卫宜宁没了他护着,可就好下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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