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归(30)

韦兰珠是最老实的,跟着点了点头。

韦兰珥最有主意,站出来说道:“我一见宜宁就喜欢,不如母亲干脆把她认作义女好了。”

老王妃听了含笑看着卫宜宁说道:“我也正有此意,左右我家女儿多也不差你一个,你又和我们家里人都投缘,只是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卫宜宁觉得有些意外,说道:“如此一来宜宁实在是太高攀了。”

老王妃笑着说:“高攀什么,你不怕我们家势位不久就好。外人早都说我们家的爵位恐怕迟早要保不住,这说法想必你早就听说过了。”

卫宜宁听了一笑说:“你们都不嫌弃我是罪臣之女,玷污了王府清誉,我又哪里会理会那些风言风语。”

老王妃笑着把卫宜宁搂到怀里说:“好孩子,我们家人和你都一见如故,可见这是前世就注定好的缘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卫宜宁环抱着老王妃的腰,想起母亲在世的时候也常常会把自己抱在怀里,那怀抱虽然瘦弱却是世间最温暖的所在。

她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老王妃心疼地拿出手帕来给她拭泪。

韦家的几个姑娘也在旁边安慰她。

老王妃说道:“你们看宜宁这孩子天庭饱满眉带华彩,尤其这一双眼睛,如珠似玉,将来一定是个有造化的。”

卫宜宁破涕而笑,说道:“王妃真会夸奖人,自己家的女儿个个美如天仙,收了个丑陋的义女只能夸长得有福气了。”

一句话把满屋子的人都逗笑了,老王妃也跟着笑,笑完了说道:“以后别再叫我王妃了,改口叫母亲吧,和你的这些姐姐妹妹们一样。”

卫宜宁叫了声母亲,眼泪又流了下来。

老王妃知道她在卫家的日子一定不好过,难得她一句苦都不说。

叙起年庚,卫宜宁只比七小姐和小王爷年纪大。

上头的六个小姐她都要称呼姐姐,韦兰珥和她挨的最近,比她大一岁。

卫宜宁正式行了礼,认老王妃为义母。

韦兰珮吩咐下去,叫厨房赶紧准备宴席。

韦应爵始终跟在卫宜宁旁边,逮住机会就扑进她怀里,别人扯都扯不走。

吃过了饭,老王妃因为体虚实在支撑不住,便去里间休息了。

卫宜宁被几个姐妹拉着,到大小姐韦兰珮在院子里闲话。

这院子里支着一个巨大的蔷薇花架,遮盖了半个院子。

花影婆娑,香风阵阵,比别处凉快许多。

花架下陈设着石桌石凳,早有丫鬟过来铺好了锦垫,摆放好了茶水瓜果点心。

卫宜宁问韦兰珮:“大姐姐,不知那老虎究竟是谁放的?这件事可有眉目了?”

韦兰珮听了叹口气,摇摇头说:“我已经打发人去官府问了好几遍,到现在还是没有查出究竟是谁放的老虎。”

卫宜宁听了欲言又止。

韦兰珊就说:“宁妹妹,你想说什么?”

卫宜宁笑了一下说:“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为什么好端端的永河的船上会有人放一只老虎?并且为什么应爵会落水?这两件事究竟只是单纯的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韦兰珮说道:“一开始我想着当时老虎出现了自然人人慌乱,应爵是在推挤中掉下了船,我当时也曾经问过他是谁把他推下水去的,但他什么也不说,再问其他人,谁也说不清。”

韦兰珊也说:“当时船上除了我们姐妹几个就是家里的丫鬟婆子,没有外人在场。”

卫宜宁笑了一下说:“也可能是我多疑,不过大姐姐,我还有件事情想问你。从应爵那天落水之后,那天在船上的仆人可有辞工不做的?”

韦兰珮听了柳眉细细的蹙了一下说:“前两天管家曾经跟我说的确有一个下人辞工不做了,说家里的老娘病了。这人来府里也没有几个月,是做短工的,当时我叫管家给她结了工钱就让她走了。”

“这人那天可在船上?”卫宜宁问。

“你怀疑她有问题?”韦兰珮问。

“姐姐,我只是好奇,说不定是我多疑了。”卫宜宁语气轻松的说。

“等我叫管家来问问。”韦兰珮说着叫身旁的丫鬟去叫管家。

结果一问之下辞工的这个人那天的确在船上,当时有个船娘生病了,她说自己幼时就会撑船,因此就把她安排上去了。

韦兰珊还记得那天那几个船娘吓得抱成一团的样子,按理说船娘应该是会水的,但她们因为害怕老虎,所以谁也不肯下去救人。

对于这一点韦家人也并没有责备她们。

毕竟不是谁都有勇气敢直面猛虎的。

第四十一章 挑拨

卫宜宁略微沉吟了一下说:“这个人有些可疑,姐姐最好派人去查一查她,当然了,最好是误会。”

韦兰珮眉黛含忧,喃喃说道:“若这个人真是故意推应爵下水,那也太可怕了。当时若是没有你和超勇公出手相救,那可就,那可就……”

“逮住那婆子好好问一问,和咱们家有什么深仇大恨!”韦兰珊气冲冲的说:“看我不剥了她的皮!”

韦兰琪猫儿眼一眨,说道:“倒不一定是她和咱们有仇,只怕是受人指使也说不定。”

卫宜宁听了赞同道:“没错,我也觉得她极有可能是被人收买了。否则就算她和王府有仇,推小王爷下水,但她哪有力量弄一只老虎来呢?退一步讲,就算她不是受人指使,也一定有同伙,整件事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

“可是我们家一向与人为善,应爵又那么小,什么人这么狠心要害他呢?”韦兰珠玉手绞着衣带泫然欲泣。

韦兰珥不以为然:“自古说人善被人欺,说不定就是因为我们太善良了才有人想要害咱们。”

卫宜宁没说话,韦家世代功勋已近百载,难保没有仇家。

或因名或因利或因情,都可能产生矛盾。

就算是没有生死对头,但人心难测,就像自己父母遭受无妄之灾一样,也并不是因为他们曾经伤害过谁,只不过是碍了某些人的路,必要处之而后快。

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那些藏在暗中想要致韦应爵于死地的人,一定有他们的目的。

卫宜宁对韦家的事不是很清楚,又不能贸然的问她们都有哪些仇家。

于是就说:“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姐姐们不要掉以轻心就是了。”

韦兰珮点了点头,但心里着实忧愁。自古道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又何况韦家在明那些人在暗,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再继续加害呢?

家中没有掌事的男子,自己一届闺中弱质,难以抛头露面。

又上不得朝堂,手段有限。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卫宜宁把这件事在心中反复的计较了一下,因为线索太少,推断不出所以然来,所以就没有再开口。

到了下午,卫宜宁告辞。

老王妃和韦家的几位小姐苦留不住,只得把她送出门来。又千叮咛万嘱咐,叫她得空一定常来。

卫宜宁上了车,再三道别。韦家的几位小姐到底看着她的车马走出很远,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回到智勇公府已经到了晚饭的时候,众人围坐在西花厅。卫宜宁还像往常一样不声不响的走进来,尽量不引人注意。

卫宜宛却正在兴头上。

今天卫宜宓邀请邵家的几位公子到后花园作诗,卫宜宛一向在这上头很用心,做了一首《咏榴花》,拔得了头筹。

邵杨的诗做得稀烂,文笔不通,连韵脚都押不对。

卫宜宛非但不觉得失望,反而更加高兴。她觉得唯其如此,邵杨才会更加高看她一眼,觉得她才情高,势必会把自己当才女看待。

见卫宜宁进来,因为心中得意,所以也不像往常那样针对她。

只说道:“可惜今天五妹妹不在,不然的话也能欣赏欣赏她的文采。”

卫宜宁神色淡然的说道:“我读书少,人又笨,不会作诗。”

梅姨娘听了一笑说:“咱们正该给五姑娘道喜呢!”

“有什么喜事?”卫宜宛一听就沉不住气了。

“我刚听春娇说,五姑娘今天去擎西王府认了干亲了,老王妃一口一个女儿叫得可亲热了。”

梅姨娘的话一出口,在座的很多人脸色都变了。

梅姨娘像没看见一样继续说:“要我说咱们五姑娘是最有本事的了,又能救得了人,又解得了梦,连擎西王府都对她另眼看待,真是叫人羡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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