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归(282)

“这身衣服是给夫人准备的,初七日那一天夫人要打扮成下人才好混进去,就混在邵家的仆人里,那天来客极多,不会有人留意的。”卫宜宁道:“我会在里头接应。”

“宜宁,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包氏似笑非笑的问卫宜宁:“二太夫人对你也没什么威胁吧?你就那么想治她于死地?”

“夫人何必如此多疑?”卫宜宁神色如常,不见丝毫的波澜:“祖母于我有恩,这件事我不知便罢了,既然知道了又怎么能不闻不问?更何况邵家几位哥哥比我更早知晓此事,就算我不过问他们又怎能放手?”

“原来是这样,那就不奇怪了。三弟可是他们的亲舅舅,”包氏看了一旁的邵杨一眼:“这件事可是让老太太伤透了心。”

邵杨看了包氏一眼并没有说话,其实卫宜宁说的并不属实,这件事情是国妈妈对卫宜宁说的,而后卫宜宁才有告诉了他们三兄弟。

如果卫宜宁想要隐瞒也不是不可能,她只需告诉国妈妈不要把这件事说出来就好了。

原来邵卫宜宁救了国妈妈,那老婆子死过一次了,又以为包氏也逃不脱张氏的毒害索性把张氏当年谋害朱太夫人的亲生儿子卫宗鋒的事说了出来。

卫宜宁也没料到还有这样一件事,她之所以救国妈妈打算的是抓住她的软肋,让她把包氏犯下的那些罪行都说出来。

所以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卫宜宁的计划就有所改变,她要先利用包氏和国妈妈等人把张氏的罪行翻出来,再和包氏清算。

朱太夫人待她极好,以卫宜宁的性情报恩和报仇同等重要,是不可能放任不管的。

这一点就和包氏等人有着本质的区别,她们永远只想着怎样对自己最有利,极少去为他人考虑。

智勇公府里,明心正带着一群丫鬟婆子清扫几处不常用的院子。

因为府里要大办喜事,少不得要来许多客人,自然要多准备一些接待客人的地方。

明心有些心神不定,近来她总是遇到一些蹊跷事,比如,偷藏的私房钱竟然不翼而飞,那可是她辛辛苦苦攒下的,是用来养老的。

此外还收到一些不属名字的短笺,上面写的竟然都是她做过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她想要跟张氏讲,可开口前却犹豫了。

她追随张氏几十年,因为孑然一身,所以很是忠心,张氏待她也比别的下人好很多。

可如果把这些事对张氏讲了,她究竟是会帮自己还是为了保全大局而干脆把自己灭口?

这一点明心拿不准。

所以她一直延挨着。

她所求不多,只想着将来能做个素心庵的住持也就知足了。

她没有子孙,不需要料想太多后事,只要给自己安排好晚年也就够了。

只是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又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那都是些陈年旧事了。

明心首先想到的是包氏,可是包氏明明已经逃出府去了,难道这府里还有她的暗线不成?

明心私底下查了查,但一无所获。

“这人只敢偷偷摸摸地做事,只怕他手里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明心暗自筹划:“既然如此,他便不能真的奈何我。想要打草惊蛇,通过我来威胁太夫人,我偏偏不上当!”

明心虽然叫明心却并不十分聪明,她虽然这样想着,可是又十分惦记自己丢失的私房钱。

有心抓贼又怕贼把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抖出来,不由感到左右为难。

“明心师傅,您看看可还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一个婆子走过来小心的问明心。

“都还好,”明心四处看了看说:“叫几个人每天都过来打扫一遍,你们到后面的院子看看去。”

吩咐完了明心便转身回了自己的住处,她觉得有些疲乏了,想要歇一歇。

明心的屋子是个套间,外间只有一桌两椅,一个什锦格子。

里间的陈设也很简单,一床一桌伊一,灰白的床帐,桌上放着两部佛经一只木鱼。

她是出家人,自然要简朴单调才合身份。

明心坐到床边,喝了口冷掉的茶水。

目光落到木鱼下面,微微露出一点纸角。

明心的心忍不住咯噔一下,伸手拿起木鱼,下面压着一张字条,墨迹隐隐透出来。

“所中之毒七日毒发,若要保命须听吩咐。”

纸条上只有这么两句话,但字迹和之前的一样。

明心并不觉得自己中了毒,她把茶杯拿起来仔细看了看闻了闻,并无丝毫的异样。

但她的手掌却起了一大片红疹子,虽然不痛不痒,但看着很吓人。

“不成,我得想法子自救,”明心喃喃道:“不能听任他的摆布!”

卢神医是解毒圣手,明心率先就想到了他。

为了免去口舌,明心决定出府去见卢神医,因此便出了门,吩咐好了人伺候张氏,而后悄悄地出府去了。

卢神医看了看明心的手掌,摇头道:“此毒我虽认得只是解不得,除非是下毒的人才有解药啊!”

明心一听就傻了,问道:“卢神医,你既然认得又怎么解不得?”

卢神医晃着他的圆脑袋说:“这毒药的主药是南方瘴气林里的毒虫,可具体是哪种毒虫却看不出来。不一样的毒虫解药自然不同,何况解药也是剧毒,吃错了只会致命。所以说只能是下毒的人才清楚。”

第三百七十八章 喜宴

明心犹不死心,她又去找了好几位有名的郎中,但这些人都看不出她中的是什么毒。

有的甚至说她并未中毒,只是皮肤不适,但开的洗剂却一点用也没有,明心手上的红疹逐渐扩大,到了晚上已经蔓延到手腕了。

明心不由得想起卢神医说的,毒气攻心神仙也救不了的话,彻底绝望了。

晚膳的时候她没去张氏身边伺候,只说自己有些头疼,要早些休息。

她是张氏跟前的老人儿了,这点事自然不算什么。

张氏还打发人来问她用不用请郎中,明心忙说不用,如果在这节骨眼上张氏知道自己已经中毒且被威胁,她只怕死的更快了。

明心虽已出家,可终究做不大四大皆空。

她既贪生又贪财,哪一样也舍不得。

转眼就到了初七日,卫家大摆宴席。

毕竟是公爵府,虽然只是庶女出嫁排场却也很是可观。

只是一般来贺喜的都是各家府中的小辈,真正的家主和家主夫人并没有几个到场的。

说到底,卫家如今一来不够得势,二来名声也欠佳。

只是在众多来宾中,还真有几位人物。

第一位是肖太傅,身为帝师且女儿已经是太子妃,他便是将来的国丈,不但地位尊崇更兼品性高洁,不是一般人能请得动的。

第二位是燕肯堂,当今瞩望最高的年轻文官,他自律甚严,轻易不与人有私交,今日竟然来到卫家,实在出人意外。

“真看不出,这卫家竟然能请得动这二位,”有同是来参加喜宴的人私底下悄声议论:“这卫公爷也不在,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

“你这话说的就不在行了,即便卫公爷在家,以他的面子又怎么能请得动这两位?”有知情的人接过话来说道:“应该是他家的五姑娘,据说那喜宴的请帖是她亲自送的。”

“你这话只怕不实吧?二位一个是三朝老臣,一个是仕林新秀,一个区区的小姑娘如何会有这么大的面子?”有人不信:“何况她又是个不尴不尬的身份。”

“你回京城不过半年,这里的事情不清楚也不怪你。”先前那个人一笑说道:“这位五姑娘可不简单,她可是燕家和肖家的恩人,同这两家的小姐是莫逆之交,肖小姐和燕九小姐都是各自府中的掌上明珠,跟父兄撒个娇儿有什么不成的。”

不管别人怎么说,萧太傅和燕肯堂进了卫家后立刻就被恭敬地迎了进去,坐到了最尊贵的位子上。

转眼到了摆膳的时候,珍馐美馔,玉碗牙箸,觥筹交错中人人把酒言欢。

卫宜宁帮着在后堂款待各家来的女眷,看看宴席已近尾声,便悄悄对一旁的如意使眼色。

如意接过她手中的酒壶,卫宜宁悄悄转身出去了,众人都不在意,以为她是去换衣裳了。

卫宜宁低着头走出来,春娇随后也跟了出来。

“姑娘,你这是要往哪儿去?”春娇见她不是往自己的院子里走便有些奇怪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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